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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起略一思忖，正色道，“这起案件已经基本明朗了，再调查下去也不会有太大收获。”
徐江急切切地说:“但是我们刚刚摸清了陆川的底细，白大伟过去做的恶，还有陈梧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头绪刚刚起来，不知道哪个脑子瓦特的提出让咱们停止……”
“可能，咱们继续调查下去，会触犯到某些人的利益吧。”
徐江不甘心，“那现在就这样停下，咱们不是功亏一篑了吗？”
“如果我们坚持调查到最后，发现根本不是人类做的，怎么交差？鬼怪之事，信的人就信了，不信的，只会笑话一顿，然后向咱们问责。或者随便抓个人顶罪……咱俩也干不来那事。”
“你之前不还跟我说，怀疑是有人模仿鬼怪故事作案，事后再散播谣言，以鬼怪故事做挡箭牌吗？”
赵起说：“江，作案做到那种程度，对人类来说，好像难度太大了在白家行凶就不说了，能在监狱里行凶，不留一丝痕迹，根本就不是普通人类能做到的事情。
咱们不是已经查了吗，白大伟死前没有任何异样，整个监狱里也没生人进出，风平浪静。
白大伟隔壁的犯人，和白大伟仅一墙之隔，竟然除了一声闷哼，什么都没听到。
一个人那样惨死，面容扭曲成那样子，竟然只发出了一声闷哼。
更古怪的一点，我一直都想不通:白蒲世的房间、白蒲尘的房间和白大伟惨死的那间牢房，寒气逼人。现在都什么时节了，那三个地方阴寒潮湿成那样，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还有那些诡异的黑霉菌……
如此种种，我真的觉得不是人类能做到的。”
“所以，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不再怀疑陆川的吗？”
赵起声音低沉，“对。他虽然有不为人知的过去，身手不凡，有杀人的能力。但作案动机，作案手法我真的想不到。”
徐江点点头，“老赵，你以前根本不信这些鬼神之说的呀。以前只要我一提及，你就说我迷信，怎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赵起抿抿嘴角，讲起在局长院门口的见闻，和他昏迷之后的噩梦。
他梦到很大一片湖水
他悬浮其中，满眼都是幽深的湖水，仿佛沉睡千年之后从梦中悠悠醒来。
那种泛青的湖绿，死气沉沉的青，他甚至觉得自己被凝固在了一块巨大的玻璃里。
周围有无数水草结成的丛林，但它们好像都已经死了，丛林是它们的遗骸。
他不知道自己距离湖底有多远，就只是漂浮着漂浮着
陆地上依旧阳光灿烂，生机勃勃，一群人交谈的声音窸窸窣窣，不绝于耳
有光透过湖面，破碎成一根根光柱。光柱末端越来越尖细，最终消弭于深水。
无穷无尽的湖水从四面八方包围着他，冰冷孤独黑暗
突然，湖底最黑暗的地方，隐隐开始传出呜咽声。
那声音越来越大，赵起渐渐分辨出它属于一个成年的女性。
她似乎很焦急，一直想诉说什么，但一张口，就有浑浊的湖水，夹杂着泥沙、碎石、干草叶灌进她的嘴里。
赵起耐心听了很久很久，隐约感觉那些模糊不清的音节是：赵起，救救我。
……
天色越来越暗，赵起慢悠悠地点燃一根蜡烛，立在桌角上。
烛火跳跃里，两人相顾无言，久久地沉默。
又过了约摸一刻钟的时间，徐江才如梦初醒，“这么说来，你之前给我讲过的噩梦，就引导你发现陈梧桐死亡真相的梦，也是陈阿清的手笔？”
“是，她似乎很擅长控制人的梦境。”
徐江挠挠头，“我那时候还以为是你小子走了狗屎运那白蒲慎说的山神就是陈阿清，陈阿清就是苗娘子，也就是铡刀夫人。白家的人，都是她杀的？”
“我觉得是。”
“她真的不是人类吗？”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事情到了跟前，徐江还是有点不敢相信那个看上去有血有肉，活生生的女子，是非人的存在。
赵起轻轻摇头，把烛芯挑的更亮了一些，“不然没法解释。”
“他奶奶的。”徐江拍了一下桌子，“管她呢。反正她也算是打击犯罪，惩击恶人了，不管她了。 正好上头不让咱们调查了，明儿咱俩就如实汇报，有什么说什么，他们爱信不信。我在昌宁这么些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邪乎的事儿。”
“行。”
徐江的语气变得轻松起来，“你说为什么啊？明明是我先开始调查白家的案子的，那陈阿清偏偏给你托梦。你那时候都不在昌宁啊，为什么选择了你？”
“不知道，可能我比你帅吧。”
“噗，厚脸皮。”徐江乐不可支，“明明我更帅好吧。你知道我妈妈姓什么吗？姓甄。”
“所以你小名叫甄帅？”
“哈哈哈”徐江的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缝，“‘江南有二乔，河北甄宓俏。’‘甄氏出美人’你知道吧？我们家基因好。”
“你就扯吧。”
“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