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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出发这天,天才刚蒙蒙亮,徐江、路康、小麦就被赵起从床上薅了起来。
小麦起床气正盛,一边扛着行李一边埋怨,“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这里明明有三个成年大男人,行李却需要我扛着。”
赵起说:“小麦乖,咱们这些东西又不沉,你就当晨练了。我刚起床,浑身都没劲。”
路康说:“我先整理整理衣服嘛奇怪,今天这个扣子怎么老是系歪?”
徐江则用手按摩着脖子,说:“唉,自从那天坐车闪了一下,脖子就偶尔会酸疼,要不要找副膏药贴一贴呢。”
小麦跟在他们后面,每走一步都踩的大理石路面“”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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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约定的出发地点时,他们发现,袁文允和阿鸪已经站在那里等候了。
阿风穿着崭新的西服,毕恭毕敬地站在他们俩身后半步的位置。
看来这次的司机还是他了。
两天不见,袁文允的精神状态看上去相当不错。阿风也似乎是调养过来了,面色红润,神采奕奕。
徐江悄声说:“为什么又是阿风啊?他不是八字全阴,容易被邪气污秽影响吗,为什么不找个八字硬的壮汉啊?‘活阎王’那种多好。”
赵起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不过人家来都来了,他们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能坦然接受。
有袁文允跟着,只要盯紧点,应该就不会再出现上次那种危险了。
两方人见面,刚打了一声招呼,就有一群人穿着颜色款式不一的制服,哗啦啦朝他们跑来,速度很快,但整齐划一。
根据那些人的衣服,可以判断他们不同的身份和职责,这是张时越府里的规矩。
一直跑到赵起他们面前,那群人才“唰”地停下。前方的人分列两队,向左右两边列去,很快露出人群中央的轿子。
轿子是典型的中式,由赤红与正黄两种颜色构成,扶手下还有一只黄漆凤凰头,名为“仪驾凤辇”。
赵起听人说过,这顶轿子属于张时越早已经过世的母亲,是他们家曾经辉煌的证明。
而张时越,此时正穿着一身宽松舒适的中式长衣,端坐在轿辇上。
无论何时何地,什么样的心情,在聊什么事,张时越总是仪态非常端正。那是他刻在骨子里的傲气。
这是小麦和徐江第一次见到大家口中的张时越,不由地惊异于他的年纪和他带来的强烈的压迫感。
张时越已年逾花甲,头发灰白,肌肉松弛长了皱纹,但完全没有老态龙钟之姿。相反的,他的眼神比年轻人更锐利,精神状态足以配得上他强大的气场。
徐江看的发呆,直到赵起用胳膊肘戳了他一下,他才发现张时越正在同他说话,一时间慌乱起来,“什什么?”
赵起小声提醒他,“人家给你说辛苦了。”
徐江赶忙说:“没,没什么,不辛苦。”
张时越也没有不高兴,微微地笑着,“我今日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望诸位一路顺风,马到成功。赵起,文允,你们尽管放手去做,需要我做什么,尽管传消息给我。只可惜我老了,不能亲自陪你们一起去。”
赵起和袁文允不约而同地拱手行礼,表达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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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利出发,车辆已经驶出大门,驶向了宽阔的大路,赵起无意间从后视镜里看到张时越依然坐在轿辇上,注视着他们,目不转睛,手里不慌不忙地盘着一串顶级菩提。
不知道为什么,一阵不安蓦地涌上心头。
袁文允还是坐在副驾驶上,拿着一张地图指引方向。
赵起对他说:“袁先生?”
袁文允放下地图,转头笑着说:“要不你也叫我文允吧?袁先生太生疏了。”
赵起也笑了,“行,文允。说真的,我真没想到张时越先生,能这么在意我这件事。”
“怎么讲?”
“按理说,我当初得罪军阀,被设计陷害时,张时越先生自己的处境也不太好,还是出面保下了我,那份人情,他已经还给我了。现在我遇到这样的麻烦事,他还愿意出面帮我,这样尽心竭力”
袁文允顿了一下,示意阿风停车,“徐江,我们俩换下位置,我想和赵起说件事。”
汽车靠边停稳,和徐江换了位置以后,袁文允坐在了赵起旁边,近到赵起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袁文允轻笑,露出白瓷一样的牙齿,“赵起,你是个很聪明、很善良的人,以前是,现在也是,这就是时越兄最欣赏你的一点。”
赵起不自在地看了看窗外,“没来由地夸我干什么。”
“经过大起大落的人,才能把这世界上的一切看的无比透彻,所以时越兄愿意和你往来。
拥有过但是又失去了,会比从未拥有过更痛苦。一个人心中的执念足以熬干一个人所有的血。所以,时越兄把我留在了他身边。”
这话说的云里雾里,小麦坐在后排愁的直挠头,心想:他们说的什么啊?是人话吗?怎么根本听不懂啊
赵起说:“拥有过,失去了那有很多,皇亲国戚的荣耀、富可敌国的财力、尊贵的身份,还有他的家人。”
袁文允继续问道:“最能让他执念不灭的是哪一个?”
看赵起迟迟没有回答,袁文允自己回答道:“他的家人。陪他共荣耀,陪他跌落高台,又陪他爬上去,在上流社会占据一席之地的家人:他的原配发妻徽荺格格和他的儿子张屏临。”
赵起调整了一下坐姿,说:“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说这个。”
“这么多年,他的财力日渐雄厚,地位更是与大清国灭亡前有过之无不及,但是,他身边亲信的人少之又少。
他当初的亲眷,死的死,散的散,他也没再续娶,没再生育子女。
可以说,他最亲信的几个人之二,就是你我了。”
听到这个说法,赵起更加不自在了,“这几年我都不在西京”
“不影响。”袁文允果断地说,“我知道,其实他这些年,曾数次给你发信,想要把你调回西京,征求你的意见,都被你拒绝了。可见,你的真挚、善良,在他心中,简直是阳光一样的存在。”
“哈哈,哪有那么夸张。不过,你是怎么知道那些信的事?”
“这有什么,我经常在他面前转悠,听他说的呗。”
“那好吧。”赵起深吸一口气,“你呢?你能解决他的什么执念?”
“或许我能让死去的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