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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村长就和另外两个中年男人处理完尸体回来了。
两个中年男人放下铁锹，就一边嘻嘻哈哈地说笑，一边用一根树枝刮脚边的泥土。
村长面色不太好，有些凝重，在抬头看到赵起一行人还在的时候，脸上顿时有点阴晴不定，走过去对人群之外的袁文允说：“你们该出发了。这里的路不好走，还是趁早走吧。”
阿风这时正好把汽车清理干净并检修完毕，“袁先生，我们可以出发了。”
可他们一行人刚刚站起身，干瘪老头就站起来说：“诸位你们是从西京来的，见过大世面。后面我屋里有件宝贝，不知道真假，能不能请你们帮忙鉴定一下？”
徐江眼前一亮：“什么宝贝？古董吗？还是传家宝？”
袁文允眼睛看着地面，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又像在等待。
倒是阿鸪，再一次用那种所有人都听不懂的语言，低声对袁文允说了一句什么。
袁文允抬头，笑眯眯地看着干瘪老头。
干瘪老头被他的反应弄得一愣，顿时有点手足无措。
村长摸了摸后脑勺，突然说道：“爹，人家几个有要事要办的。还都带着枪，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你就别耽误人家时间了。”
爹？干瘪老头是村长的爹？
难怪他从早上到现在，始终站在人群中央的位置。
神经大条如徐江也反应过来了，一只手按在腰间的枪上，随时准备掏出来。
村长为什么要特意强调“有枪”？
这个干瘪老头肯定有问题。
阿鸪一副不耐烦地样子，“啪！”的一下抽出鞭子，甩在地上。
有几个村民嘀嘀咕咕地往后退，“什什么情况？”
“小小年纪，这是生气了吗”
那两个中年男人则是蹲在墙角，一双眼睛不停地打量他们，以确认他们是不是真的有枪，总共有几把。
电光火石间，阿鸪揮鞭，鞭子像一条迅猛的毒蛇窜向一旁的枣树。一瞬缠上，再用力一拽，小腿粗的枣树“咔吧”一声拦腰折断。
众人惊呼。
袁文允依旧笑眯眯地，“这棵枣树正是盛果期吧，可惜呀这么着吧，多少钱，我们一定赔偿。”
本来话最多的干瘪老头这下不说话了，尴尬了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地说：“没，没多少钱，算了，不用赔。”
村长顺势过来帮忙扛东西，并催促赵起他们赶紧离开，“快走吧，都这个时辰了，下一个村庄远着哩，天黑前都不一定能到呢。”
最后的时候，他们一行人坐在车上，村长弯腰站在车窗旁边，解释说：“见谅，我爹没有恶意，只想把你们赚到后屋，吓唬一通，以防你们把事情说出去，招来警察。我们从来没有谋财害命过，还请你们，替我们保守秘密。”
袁文允说：“好，我们会保守秘密的。另外，这里风水早就坏了，你们只要搬走，你妻子的肺病就会好起来，孩子也会强壮起来。继续住在这里的话，你们一家……很可能要遭灾。你们大约还有，九天时间。”
村长满眼不可置信，一回头，就看到他形容憔悴的妻子和瘦弱褴褛的孩子，正和所有村民们一起远远地站着。
孩子们被挤在角落，手脚上都有土灰。
袁文允伸出手，要和他握手。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把粗糙、满是老茧的手掌递了过去，动作极其不自在。
袁文云动作流畅自然地往他手心里递了一把很小的手枪，“防止你想走走不掉。”
他点点头，后退两步，顺势把枪掖到袖子里，向赵起一行人挥手再见。
·
汽车刚刚驶出村子，徐江就迫不及待地询问：“阿鸪，你刚刚和袁先生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阿鸪说：“我说的是，这个老头动了杀意，村长没有。”
徐江被吓了一跳，“有有杀意？那其余村民呢？”
“都有。除了村长一家五口，所有村民都有若隐若现的杀意。尤其是那两个和村长一起处理尸体的中年人，杀孽最重，杀意最盛。”
徐江一阵后怕，“这么说，那老头是想把我们赚到后屋害了？”
袁文允说:“没错。”
“吓，那个村长的说辞，你应了声，我还以为他说的是真的呢。”
“当时其余村民都在不远处，我得给这件事个台阶下，也让他好做一些。”
徐江很好奇地再次询问阿鸪:“你说的那些话，除了你和袁先生，我们都听不懂。那是哪里的语言啊？”
阿鸪说:“只是我们现在正在说的官话，加上心法。没有练过心法的人，自然是听不懂的。”
“哦……原来是这样。”
赵起看着袁文允，突然发问:“昨天晚上，你拦住了我，我还以为那牛车声音又是鬼魂在蛊惑人心……可你明知道那是个普通人来了，马上就要遇害了，为什么不救他？”
袁文允也没有不悦，耐心解释说:“我们救不了他。一旦被缠上了，他就逃不掉了。那鬼魂会一直缠着他，直到害死他。
我们可以帮他一时，帮不了他一世。就算我们把他带在身旁，时时刻刻关注他，也难免会有疏漏的时候。
因此，还不如不去干预，让事情痛快结束。”
赵起心里很沉重，没再说话。
为什么总有那么多事，那么无能为力？
徐江试探性地说:“那……咱们可以捉鬼吗？把那个鬼魂灭了，也省的他以后再害人。”
袁文允说:“天地万物，自有一套平衡，随意打破，必将招致更大的灾难。
凡事都有两面，正如窥探天机者，会有五弊三缺一样。”
赵起说:“死人管不得，活人我还是要管的。刚才说，那些村民对我们有杀意，并且他们身上是有杀孽的。那么，他们以前肯定也害死过很多人，就为了守住他们的秘密。
我要揭发他们。”
袁文允转过身，和他四目相对:“不揭发也没关系，那里九日后会有一场泥石流，席卷一切，冲出掩埋的所有尸体和物品，届时所有罪恶都会昭告天下。当然，那里居住的村民，也将无一幸免……”
徐江如梦初醒，“哦！哦！所以你才提醒那个村长，让他在九日内离开。”
“没错，他们一家是那群人中，仅剩的手上没有沾过鲜血，且心存善念的。至于他们到底会不会选择离开，或能不能离开，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说罢，袁文允又核对了一下地图，给阿风指了一个方向，“阿风，走西南方向那条小路，我们去搭趟火车。”
“好的，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