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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作者系列推理小说第三篇《大雪迷踪》第六章 玄中之悬 第三节
“谁让你下来的?”女人说。
“快八点你还没回来,我担心她饿······”
女人把脸转向我,已是笑意满面。略微凝视,她又回转脸,盯着玉面狐。
“记住,以后没我的允许,你不能下来。”玉面狐刚想离开,又被她叫住,“先别走,需要你打个电话。”
女人拿出手机,拨通后交给玉面狐。玉面狐显得很笨拙,甚至还有几分紧张,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他对着话筒喂了两声,又变换位置。似乎是地下室的信号不好,到了西墙边后,他终于停了下来。
“能听清我说话吗?听清就好。告诉你,你女儿在我们手里,你必须准备一笔钱。啊,多少?”他突然有种说不下去的意思,回头看着女人。女人伸出右手,他急忙点头道,“五万,对是五万。”女人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他一愣神,又改口说,“不是五万,是五十万。不信啊······”
玉面狐不知所措地拿着手机,犹豫不决。女人给他递眼色,他才醒悟,慌忙把手机交到我手里。
“爸爸,是我。”我尽可能以镇静的口气说道,“我被绑架了,你要准备一笔钱。你听不清?”我学着玉面狐变换着位置,话筒里传来父亲焦急的声音。
我看着女人,摇着头,示意信号不好。女人摇摇头,暗示我不能离开地下室。无奈,我一边变换位置,一边和父亲通话。
“你还是听不清?不是西南四十五······万,是准备五十万。什么?你是说交给谁?不不,不是湖畔······不是九点,是让你准备好钱再说······”刚说到这里,女人伸手夺过手机。
我很是惊恐,以为女人会动怒。没想到她若无其事地看了我一眼,又把手机交给玉面狐。
玉面狐裂开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对着话筒吼了起来。
“老东西,你听清楚,要想让你女儿活着回去,必须准备五十万。什么?送到哪里?”说到此,他像一辆出故障的汽车,戛然而止。
偷眼去看女人,她脸上并没有因为玉面狐的语无伦次而出现愠色,倒有几分忍俊不禁的笑意。当她发现我在观察她时,立刻绷起了脸,训斥玉面狐:“让他等电话。”
玉面狐复述后,犹如刚进行一场精疲力竭的长跑,身子虚脱似的晃了两晃,长长地舒了口气。
我也不禁感到好笑。这几个绑匪要么是在演戏,要么是没经验。他们可能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感觉既杂乱无章,又无所适从。
两人走的时候,女人让玉面狐把空罐头收拾到个塑料袋里,然后锁门离开。
两人走后,我一直蜷缩在床上。地下室里密不见光,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直在思索我发出的暗语,父亲能否察觉到?父亲年轻时当过兵,是连队的话务员,部队演习时常用暗语通话。在与父亲通话时,信号是不好,还伴随着杂音,时断时续。
然而,如果把杂音剔除,再把前后句子链接,基本意思还是能明白的。
对于父亲来说,有过当通讯兵经历,再加之我的处境,定能猜到话中的暗示。什么西南四十五、湖畔、九点(酒店),不但不连贯,还前后错位。把这些话整理出来就是:湖畔酒店西南四十五公里处。但愿父亲能猜到我话中的含义,否则只能听天由命了。
也不知下午几点钟,有脚步声向靠近。铁门打开,玉面狐出现在门前。他手里攥着什么东西,警觉地看着我。我立刻坐起,身子靠在墙角,用被子掩在胸前,惊恐万状。这是一种应急机制,倘若他有非礼我的举动,准备自卫。
玉面狐站在门前,向后看了一眼。忽然,他快速走来。我吓得几乎要大声尖叫。他一扬手,把一个纸团扔到我面前,转身离去。
在他出门的一瞬间,楼梯的方向有人叫玉面狐。他非常紧张,匆忙锁上门,听脚步声,是去往相反的方向。几乎在玉面狐脚步声消失的同时,铁门再次打开,女人和另一个男人出现在门前。女人喃喃自语说了句:他不在这里。她这话不是问我,倒有点像明知故问。
两人的脚步声在楼梯方向消失几分钟后,又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小心翼翼的。脚步声来到门前,略微停留,向楼梯的方向慢慢走去。毫无疑问,这个人是玉面狐。
可以肯定,女人是来找玉面狐的。然而,既然女人是来找玉面狐,锁铁门的锁是挂锁,在外一眼便可看到。换而言之,她在门外,完全能看到锁已锁死。其次,铁门严丝合缝,没有一点空隙,不可能从里面伸出手把锁锁死。从这点分析,她根本没必要打开门,到房间里面找玉面狐。
那她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
虽说不知女人为什么要画蛇添足,在门锁锁死的情况下,进屋来找玉面狐。然而可以肯定,她这样做不是多此一举,一定有她的目的。对了,玉面狐扔给我的团纸,是何用意?
拿起纸团一看,是揉皱的报纸的一部分。展开细端详,一条醒目的标题赫然入目:《蓝海公司女经理,失联已两天之久》。
粗略浏览一遍,大意是说蓝海公司女经理肖红莲,十二月二十五日早晨驾车外出,当天中午时分与家人失联。肖红莲的汽车,发现停在离湖畔酒店西约一公里的停车场内。失联前有人在湖畔酒店,曾经见过相貌与肖红莲相似的女人。记者调查得知,在当日午前,有酒店服务人员拿肖红莲的身份证,登记入住该酒店的902室。
在这之后,再也没人见过肖红莲。在该酒店的902室,警方找到她来过的痕迹,并找到一些重要物证。调看电梯间的监控,当日上午十一点多,有位很像肖红莲的女士步入电梯。电梯停在九楼,然后她快步走了出去。
由于该酒店九楼没有监控,她究竟去了哪个房间,无从得知。然而,警方调看了所有监控,却没查到她外出的影像。有迹象表明,她的失联(或失踪),与夫妻芥蒂有关。猜测是否属实,尚无定论。
肖红莲失联后,警方以及家人,第一时间联系她丈夫代浩然,却发现代浩然踪影皆无,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如若情况不属实,肖红莲因急事外出未与家人联系,请她看到报道后,及时与家人联系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