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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吃边聊,我刚放下筷子,院里突然喧闹声起。
“我告诉你四丫头,你娘的事我可以不插手,可我的东西得取回来吧?”
“胡大叔,今天家里有客人,您看,等师傅走了您再来取,行不?”
……
屋里的几个人来到门边,透过窗户就见一个穿着唐装的瘦小老头正与何家小妹理论。
何二哥见状推门跳到了院中,嗓门也不小:
“胡叔儿,您上次来一趟,我娘到现在还起不来炕,今天家里有客人,您怎么又来了?”
“你小子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前几天要不是我出手,你娘就危险了!”
婷婷在身后偷着拉拉我袖子:“他像是梁师傅的同行,都说同行是冤家,这可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
我之前在边上冷眼旁观,那个姓胡的干瘦老头,其实岁数也不算大,约么有个五十来岁,一副墨镜,两撇八字胡,喜庆的唐装穿在身上,不伦不类的,有几分滑稽。
“怎么着,听说还请了高人,我倒要见识见识!”他说着将墨镜一摘,眯起眼凑近了打量我们,我这才发现,他的眼睛不但不在一条水平线上,眼珠子还总是翻翻着,怎么看怎么别扭。
“这三个小年轻就是你家请来的高人?”
梁问秋没功夫搭理他,对着何永贵说道:“咱们还是去看看老人吧。”
“好,就在西屋。”何二哥也不废话,领着我们几个走进最靠边的一个房间,进屋就是一座大火炕,炕上躺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盖着棉被睡得正香。
媳妇在我耳边偷笑:“我还以为什么高人,他比梁师傅还像个拉琴的。”
我也看胡瞎子像个二胡艺术家,没想到他倒是不见外,跟在我们身后也挤进了屋里,抻出把椅子自顾自的往上一坐,冷哼两声,露出一付不屑的表情。
何二哥见状又要说什么,却被梁美女伸手止住了:“我先看看再说。”
她坐在火炕边,听着老太太轻微的鼾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和媳妇对视一眼:睡得这么香,也不像是总做噩梦的样子啊?
“梁师傅,您看出什么毛病没有?”何二哥见她久久不语,有些着急。
“据我观察,大娘可不是魇住了,后来还发生过什么?”
“后来就更玄乎了!那一夜后,俺娘老是疑神疑鬼,看什么地方都不顺眼,动不动就冲家里人发火,原先挺喜欢的俩孙女,也被骂了好几次。”
何二哥叹着气给老人掖掖被角,苦着脸说道:
“这样还算好的,又过了几天,就更怪了!老娘午睡的时间越来越长,到最后只要是白天,就这么睡着,怎么也叫不醒。可是一到天擦黑,马上就来精神了,只要起床吃完饭,立马去别人家打麻将,一玩就是个通宵,清早才回来,倒头便睡,天天都这样。老娘以前身体没得说,这辈子就不知道医院大门朝哪边开,村里一起搓麻的乡亲一开始也没发觉,等后来看她每晚都熬上个通宵,时间长了谁也扛不住啊,这才觉得不对劲。渐渐有怪话传出来,说是什么赌鬼上身,再没人敢和她打牌喽!”
他说着说着,擦了擦眼角,望着床上的老太太,声音哽咽:
“您说我们大小的医院也去过,可查不出毛病,有大夫说是什么昏睡症,也没好办法。结果村里越传越邪乎,有说是虚病的,有说是中邪。大哥和老三都在外地赶不回来,眼下只有我和嫂子妹子守在身边,干着急没招啊!”
要说我原先只在老港片里见到过,没想到还真有赌鬼,我听得是啧啧称奇,媳妇也张着小嘴大感惊讶,一旁的胡老头这时却突然插话道:
“老二啊,你根本就会错意了,那些村民懂什么?上次来我就说过,肯定是老何头走的突然,有事没交代明白,一看托梦不管用,这才借了大姐的身子,办自己的事儿!”
“胡叔儿,您刚才可说的是吊客登门!”
何家小妹抹着泪埋怨,何二哥也追问道:
“哎,就算您说的有理,我爹他借了娘的手,总不会天天晚上去搓麻吧?这算哪门子心愿?”
“二小子你糊涂啊!”胡老头见何家人对他不满,在椅子上挺直了身子,吹着胡子瞪着眼:
“肯定是那晚大姐回家路上,撞上了好赌的吊客,它绑着你娘的身子,每晚去打牌,何老头见不得大姐受罪,这才上了身。上次我来的时候,大姐在屋里发了煞,就是你爹和那个吊客在争夺你娘的身子呐!”
梁问秋听到二人争论,微微有些吃惊:
“何大哥,大娘还发过煞?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上个礼拜的事。”
何永贵愁眉苦脸的瘫坐在床边:
“村里风言风语传得邪乎,没人敢陪她玩牌,一到夜里,她老人家就自己和自己玩上了!就在小炕桌上对着空气码长城,边打边说胡话,玩的可高兴了。你想想大半夜的,这事多瘆人!我们越看越害怕,可又拦不住,小妹进去劝了几次,都被连打带骂的给轰出来,吓得她直哭……”
“后来呢?”
“后来?后来小妹就去隔壁村请了胡瞎子呗!”
何二哥估计是说顺了嘴,把胡老头的外号喊了出来,他假装咳嗽了一阵,又接着说:
“请了胡大叔过来给瞧瞧,没想到不瞧还好,胡大叔前脚进了屋,后脚我娘叫唤着发了疯,吓死个人!”
“哼!”胡瞎子似乎也心有余悸:
“我进屋见大姐中了邪,想念上一段定魂咒,谁知开口没两句,咒法就和恶鬼起了冲撞。那老吊客凶得很啊!直接把炕桌掀到了我头上,还好我练过,要不这会儿估计都出不了门!”
偷眼望去,胡老头脑门上果然有一块儿淤青,我想笑还不敢笑出声,他冷哼两声又瞪了我一眼:
“后来还是老何头魂魄不散,见媳妇被祸害的厉害,也上了她的身,跟那吊客起了争斗,我才借机把局面控制住。谁知从那天起,吊客倒是不闹腾了,可大姐也再没醒过来,哎!”
“是啊,这都一星期了,老娘就这么在床上躺着,不吃不喝的就剩口气!”
何永贵说到这里,红着眼睛望着我们,弄得我心里也不是滋味。虽说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搞清楚了,可屋里众人一时都没了话,房间里只剩下老大娘的呼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