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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天刚蒙蒙亮，潘瑞恩就从书房的床上翻了下来。
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
脑子里像灌满了浆糊一样难以运转，但潘瑞恩心口确实慌得要死。
每天天一亮，就会想起自己欠徐欢颜的七百万债务，然后想起自己的经纪公司至今还没有做过一个成功业务，自己手上不足百万华夏币的余额让他过得越来越焦虑。
当初在地球当996社畜的时候还没这么难呢。
书房里没有卫生间，只得胡乱整理了一下就开了门，本来他想着趁端木没醒，赶紧去卫生间洗漱完毕的。
结果刚出门，就闻到一股子麻椒油和牛肉的香味，灌满浆糊的脑子瞬间就豁然开朗了。
循着这香味找去，发现餐桌上摆着两碗麻椒牛肉面，牛肉薄片安静地漂浮在面汤上，葱花撒在上面，白中带绿，香气四溢，让人口水直流。
“潘老师，你起来了。”
看到潘瑞恩从书房出来，端木也从厨房里出来了。
一只手拿着铁汤勺，穿着徐欢颜过去留下来的围裙。
而那身宽领灰毛衣还没有换，只是已经整理得很妥帖了。
麻椒牛肉面的做法并不复杂，牛肉洗干净，加香料煮好切片，牛肉汤再煮面，最后捞出来盖上牛肉，淋上麻椒油，葱花和其他调味料就好，是西岭那边非常家常的做法。
只是令人万万没有想到，堂堂一个大财阀家的小姐，居然会做西岭家常菜。
“你这么早啊，端木。”潘瑞恩一边说着一边望向了一旁的精致座钟，才六点一刻，心想，看来昨晚那杯“长岛冰茶”还没那么猛。
“啊，”端木微笑道，“昨天不好意思，本来以为喝了没事的，但是后来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后来你唱了一首歌。”潘瑞恩提醒她。
“真的？”她的眼神忽然变得紧张起来，引得潘瑞恩心里一阵发笑，心想，真是装都不会装，又怕别人知道自己是外国移民，心里的心事又憋着不敢说，最后可不就得酒后失言了嘛。
倒是从这一点上，潘瑞恩看出来端木并不是一个复杂的人，正经绿茶只会装醉，绝对不会真醉，一切操作必然都在算计之中——这是潘瑞恩在地球时候的一位万花丛中风流过客死党所总结出来的。
“真的，”潘瑞恩讲，“你跑到人家驻唱乐队那儿去抢了主唱的位置，然后唱了一曲《踏过山川大地》，震惊全场，连人家乐队主唱都被你折服了。”
听到这里，端木彤阳低下了头，脸上紧张的神色消失了，“呀，我忘了关火了，赶忙又跑进了厨房。”
“快来吃吧。”潘瑞恩落了座，“这么好的面，在西岭进修的时候学的？”
“没有。”端木从厨房出来时，已经关掉了炉灶和烟机，围裙也取下了，她若有所思地挑了两口，面条慢慢地被她吸了进去，竟然一点儿声音也没有，潘瑞恩暗叹，吃个面也这么讲究。
“小时候就会。”端木道。
“挺好。”
她还是在假装自己自小就是一个华夏国人，但这是为了什么？
但她若有所思的样子，所讲出来的又不像是假话。
二人没有再说话，好像有所默契一样各自看起了手机，也像有所默契一样同时打开了pilipala。
然后他们就被p站首页上的一条推荐所吸引了。
《谁说零零后不爱老歌，这么空灵的歌声你听过吗？》
封面上那个紧握着麦克风，双颊潮红，神情陶醉的女孩子真是端木彤阳。
“哟，居然给你传到p站，还推了首页。”潘瑞恩笑道，“这你算出道了。”
要是一般女孩子，可能此时表演欲已经能得到极大满足，可能会很兴奋。
长期混迹华夏国几大都市流浪歌手圈的端木却问了一声，“多少点击了？”
“十几万。”潘瑞恩道，“不错，小火一波了。”
说着顺手点了进去。
up主的id叫薇薇薇阿威，个人简介里自称是某流浪乐团主唱，特别喜欢唱民谣，自己有时候也会写一点歌。
看来这位多半就是王怡威本尊了，或者说，潘瑞恩看了看id的前三个字，心想，或者说也有可能是这少年的女朋友。
而视频的简介倒是显得很谦虚：
“昨天我们在民歌酒吧驻唱的时候，来了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上来就找我要麦克风。我当时就急了，但是她经纪人在旁边，我感觉可能靠谱，就让她坐了c位，万万没有想到，后面的事情你们自己看视频吧……”
潘瑞恩看了一下，是一个有几万粉的音乐区up，忽然就想起了那句话，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
还好这个世界有视频创作站，不然不知道有多少天才要倒在渠道的面前。
他俩把手机架在了餐桌中间，也顾不上香喷喷的牛肉面了，点下了开始播放按钮。
“开幕雷击！”
“开口跪！”
“我靠，这哪蹦出来的，这首歌还可以这么空灵的？”
“前面的人才啊，真就是空灵。”
“这姑娘几岁啊？真是零零后？”
“散了吧散了吧，你看她那唇彩，便宜吗？”
“哟呵，这是母胎原装后浪呢。”
“＜----前面的，酸什么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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