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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修桥(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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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吉士一般是作为首辅大臣后备力量的,所以“站队”就成了关键。温淳也站过,但总感觉自己站不好,不踏实,心里更不舒畅。

其实,人活一世,能做到内心坦荡舒畅是很不容易的。有些人偷盗,有些人诈骗,有些人为了权利卑躬屈膝,有些人为了利益不择手段。所以,人字好写,但难做。很多时候,人都会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表现出动物性,而动物性是内心不能坦荡舒畅的根源。

温淳厌恶这种动物性。

起初,骑了高头大马回家,整个青阳县都沸腾了,敲锣打鼓,唱戏扭秧歌,比过年还热闹。之后,就有八竿子打不上的,认识的不认识的亲戚登门祝贺,这些人都拿了礼,上边用毛笔写了名字,就怕自己的礼物和别人混淆起来。再后来,温淳去了宏道书院,又有很多人在书院门口等。最后,温淳从后门偷偷跑到了龙王庙。还是龙王庙好,清净,干净,和尚也是老样子,看见温淳,爱理不理:“来庙里做甚?”

“来看你”温淳说着,把一包茶叶递给和尚。和尚也不客气,提壶烧水,顺手打开茶叶包:“哎呦,不错呀,做了进士茶叶都成碎银子了”。

“哪有,这是专门给你买的,我自己的钱,不是那些势利眼的,我喜欢这糯米香味儿,想着你也会喜欢”温淳说。

和尚高兴,就挽起袖子,低头吹火,温淳走过来一起帮忙。

“早年去云南时,见过这种老茶头,也喝过,汤汁柔滑,糯香十足”和尚说。

“见多识广,没想到呀,青玉河边的庙里,竟然卧虎藏龙,这普洱的名字,本朝李时珍才叫响的”温淳惊讶地说。

“那里,那里,还不是前几年奉命降雨去的……”和尚说。

“降雨?”

“不,是下雨时去过,去时正好下雨…”和尚赶紧说。

两人喝淡了一壶茶,跑了两趟厕所,温淳见天黑了就准备回家。

“师傅,今日来是和您道别的,本想把丈人和丈母娘一起接到北京,二老坚决不同意,只能把妻子接走了”温淳说。

“好,很好!”和尚看着温淳,眼神里好像有话。

“还有,当初在龙王庙发了誓,我没有忘记,只是,我该怎么修桥,还望指点!”温淳说。

“哈哈哈,不错,不错呀,没看错你呀!”和尚欣慰地拍了拍温淳的肩膀。

“一切自自然然,该当官就当官,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任何时候,心要坦荡,到时候一切都会自自然然的”和尚说。

温淳骑马回了青阳又坐车回到北京,边走边陪妻子欣赏沿途风光,一来一回就花了两个月时间。回到京城,已入深秋,安顿好吃住,他就开始正式在宫里学习。

庶吉士不是官却是无冕之王。很快,就有人来找他,接着又有人来拉拢他,后来就有人假借他的名字去做些事,虽是小事,但这让他很不舒服。宫里的人,似乎比街市的百姓更难相处,百姓纠纷要银子,宫里纷争要命。温淳在夹缝中生存,从早到晚战战兢兢,不为百姓,而是为了自保。这让他很不舒服,总感觉自己一身本事不能用,一拳拳打在棉花包上,胳膊都脱臼了,还得抡。

温淳找到了冯先生,先生在京城有院子,小,却温馨精致。他坐在炕上和先生喝茶。

“老师,学生最近有些困扰”温淳说。

“有何困扰?”冯老师问。

“考中功名本是为民,没想到现在净干些不打粮食的事,早知如此,不如不考的好,闲云野鹤的,反倒清净自在”温淳吐槽。

“我问你,你的清净自在,是干净的净还是安静的静?”冯先生问。

温淳仔细想了想,慢慢说:“两个都是,但干净的净多一些”。

“哈哈哈,如果是安静的静,那我建议你呆在京城,硬着头皮,寻找自己做事的原则,依你之才,做首辅不是难事。你却是干净的净,那你还是回去的好,回到百姓中”冯先生说。

温淳一下明白了,照着冯先生磕了三个头。

“你可知,在朝廷也是为了百姓,但需要把恶事好事做遍,每个人都是坏人,每个人同时也是好人,在市井里一样,只是市井里的人最多是狗,朝廷是狼,狼不多,但难打,市井是狗,好打,但数量太多”冯又说。

和冯先生的沟通让温淳茅塞顿开,思路一下清晰起开。但庶吉士其实是没有多少自由的,工作穿插在各个部门,穿针引线,拿线头的却不是自己。他尝试寻找自己在朝廷生存的原则,但没有一个原则是能够满足自己内心要求的。就这样,春去秋来两年,妻子也生了孩子,这期间,他们一直没有再回家。

突然,一个闷热的下午,当残云掩盖住最后一抹夕阳时,他收到了来自青阳的一封信:丈母娘因病去世。信写的仓促,他看的却很明白。于是赶紧向朝廷汇报,三日后就开始往家里赶。

千里迢迢,十日就赶回了家,岳母已经下葬,他和妻子在坟头烧了纸磕了头就来到了龙王庙。

和尚红光满面,似乎这么多年没有衰老。于是调侃说:“师傅好气色,越来越年轻了,再这样下去做不了和尚得做相公了”。

和尚哈哈一笑:“做相公要花花肠子风流倜傥,这需要天赋,我还是做和尚的好”。

说完还是老样子,提了壶,烧了水,拿出一包茶叶。

“你也不赖,太姥山的茶”温淳边说边生火给和尚帮忙。

“陆羽茶经里有,永嘉县东三百里有白茶山,的说法,你这茶在南,我从北回来,福建和北京到青阳距离不差上下,师傅真是有心了”温淳说着,合十致敬。

“杜撰,你真会杜撰意思,马屁功力见长呀!”和尚说。

温淳听了,脸上飘过一丝红:“师傅,不瞒您说……”

“把您字赶紧换了,赶紧换了!”温淳还没说完就被和尚打断了。

“你接着说”和尚说。

温淳清了清嗓子,调整一下情绪,毫无正形地坐在椅子上:“师傅,我在京城待的很不爽,整天在是非和阴谋间游荡,一会儿给这个装笑脸,一会儿在那个面前装腔作势,一会儿叫这个爷,一会又骂那个,事事不能顺心,要不是岳母去世,再待几天,我真的要撑不下去了”。

和尚看着他,笑了笑,呡了一口茶,把那个宁夏黑陶的茶杯往桌子上一放,闭口不说话。

“还是青阳舒坦,还是干活舒坦,干完活出一身汗,躺下来啥都不想,舒坦!”温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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