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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是韦济第一次打人,偏偏打的又是自己的亲人。这让他很难过,同时,这也让他产生了责任感——父母已经去世,姑父和姑姑再也不能有闪失,所以,翠英该打,他很快就纠正了心情。人应该分辨是非,并根据是非的界定行事。这是“知行合一”最基本的要求,而辨别是非,又得有一颗单纯安静的心才行。
韦济有这种心,他越来越能看清这个世界。他能清晰地辨别是非,疏通因果,并能穿针引线一般,把各种事物搭上线。
翠英摔倒后,吃惊地看着韦济,接着爬起来,疯子一样冲向前,韦济身子一侧,翠英扑了个空,就冲向街道,倒在了地上。这俩人的打斗惊醒了隔壁的李权魁:“我说翠英,你和光头不能在街道上呀,天黑了也算耍流氓的!”
“你闭上嘴,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先收拾收拾你吧,别把胭脂水粉弄花了,影响卖相”李权魁说着,打了一个哈欠,声音拉的长长地唱着说:“提着泥抹子上坟——修(羞)先人,隔壁门口晒花椒——麻了隔壁,一张纸画三个鼻子——脸也不要了,山羊放了绵羊屁——洋气又骚气……”
翠英气急了,摸到一个半截砖就砸到李权魁的大门上,人没吱声,狗就在门里开始叫起来。
姑姑也被吵醒了,走出来,见翠英疯子一样,用砖头砸李权魁的门。就大叫一声喝住了。翠英看看她和韦济站在一起,火就冒了出来:“妈,你,你真要护着他?”
“你栽赃陷害你爸,你还是个人吗?你为了一点好吃好喝好穿的,把先人羞到家了,你从小爱慕虚荣,别人买了新衣服,你没有的,你就用剪刀把别人的剪烂,我拿不出钱给你买簪子,你就把家里的字画拿去卖,我是造了什么孽有了你这样的女子,韦济打的对!”姑姑歇斯底里地喊。
“好,好,你们就等着!”翠英说完,就向村外跑去。
姑姑流着泪和韦济来到了棺材吴的家,看见薛艺正躺在棺材里,以为他已经死了,眼泪就象开闸的水,一下子冲出来。
众人扶起她,又扶起薛艺,她才停止哭泣。薛艺慢慢睁开眼睛,看了看众人,非常吃力地说:“让……让大伙,都……都……都跑……去……去……去找……组织”。
从此后,薛艺就藏在了棺材屋家里。趁着人不注意,姑姑会时不时端一些好吃的过来。半月有余,薛艺就恢复了。他天天呆在韦济的屋子里,读书,写字。晚上就睡在那口黑棺材里。韦济经常和他聊,原来,薛艺最早在杭州胡庆余堂里做事,后来,胡庆余堂被浙江军接管,他就偷偷跑了,在汉口遇到了一帮革命党人,他为他们治病制药。这群人大多是留过学的都是有眼光的高级知识分子。薛艺也是有见识有文化之人。一来一去之间,就彼此熟识起来,加之大家有共同的认真和见解,薛艺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革命党人。
他跟着大家去了广州闹革命,失败后就逃回了北方。他隐姓埋名重操旧业,干起了药材生意。当归 黄芪,党参,天麻……等一众药材被他从甘肃收购过来,又在山西炮制加工成丸剂,再辗转送到革命同志手里。
西安城里也有不少同盟会的成员,他跑回来后把这些人集中起来,登记在册,并开始大量加工丸剂。薛艺就把药拿去卖,一边卖一边给那些前线的同盟会战士送去。没想到竟被敌人盯上,捣毁了他的药厂,贴上了通缉令,开始全国通缉。
薛艺辗转两个多月,从晋北跨黄河到了陕北,又从陕北过金锁关回了关中,一到家,他就迫不及待地来看自己的闺女。没想到闺女很冷淡,象对待陌生人一样。薛艺觉得有亏欠,就拿了十两白银给了她。翠英有了这十两,整个人都变了,态度竟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他粘着老爹,听他这些年的遭遇,也会流下几滴泪。
而实际上,结巴教头除了“下乡镀金”,还有个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抓捕这些同盟会的人。结巴就从翠英嘴里套话,翠英就把自己老爹所有的事情说了。得到这些消息,结巴可高兴坏了,这是天大的立功机会,值此一功,便可连升三级。于是结巴就带了人去抓人,多亏薛艺留了一手——没在家住,至于他住在哪里,也没人知道。那次结巴教练拉屎被扔的时候,其实就是他们在打埋伏,目的就是为了抓住薛艺。
就这样埋伏了大半个月,薛艺一群人始终没有出现。于是结巴教头就想到一个好办法——诱敌深入。他们从省城把大帅叫到现场,把他当成诱饵,这才有了薛艺刺杀大帅的事情。
这是一招险棋,大帅的护卫被杀了,同盟会的这群人也就暴露了。他们分散逃跑,衙门在全县部署了兵力,地毯式搜查,薛艺受了伤,跑地最慢,就在棺材吴这里藏了起来。
薛艺是个博学之人,天文地理,历史哲学,样样都懂。韦济在和姑父的交流中渐渐明白了很多,比如中国的现状,国家的发展,渐渐地有了自己的判断……
在梦里,韦济经常去哪个石屋子,可他推不开那扇门,无法去后边的院子。他有时候一晚上都在那个房子思考,他想到什么,外边的世界就是什么,他把各种想法统统过了一遍,心就越发纯净起来。这个世界越来越清晰明了,有时候,他在梦中都可以看到周围那些人身上的光。他看见翠英和结巴一起喝酒,结巴又把她“借”给大帅,他看到李权魁在桌子上写东西,他凑近一看,是这里的局势和大帅在县衙里的安防布置图,还有近期将要出去的路线。他突然一惊,就醒了。
最近经常有官兵在村子里晃荡,凡韦济感觉到有人要来屋子,他就会用榔头把院子里的棺材板连敲三下,接着叫一声小黑狗。这是他们约定的信号,薛艺听到后,就会躲藏起来。现在他已经不在棺材里了,而是会躲到后院的旱井里,这井里塞了很多玉米杆,井壁正好凿了一个红薯窖,这红薯窖口十分隐蔽,一般人爬在井沿也发现不了。
这一天,他推了车去焦河边打水。见李权魁匆匆走过,就对他说:“李叔,你不要急,没有事的,结巴一伙没在”。
李权魁警惕地看了韦济一眼,又左右环顾一下,见周围没有人,就把韦济拉到河边的柳树下:“你刚说啥?”
“结巴一伙人没在,你害怕什么?”
李权魁一个擒拿手就把韦济控制住,对着他的耳朵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韦济咳嗽着:“叔,你,你,你先放开我,我能救我姑父,怎么会害你们……”
李权魁听到这话,就慢慢松开了他:“你打了水往回走,我在后头跟着!”
两人相跟着来到了棺材吴的家,一进院子,韦济赶紧走到木工房,李权魁也追了进去。
“叔,我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你们是好人,我姑父一直在我这里住的”说着就敲了敲棺材板,薛艺就从后门走进来。
李权魁看见是薛艺,激动地冲上去握住手,两人就开始说话。半天,李权魁才问:“哦,你刚说结巴不在,结巴和那个狗东西大帅不在那里?”
“不去吴镇视察布防,不在吴镇……”韦济说。
“那他们在哪里?”
“在衙门里”韦济回答。
“那去吴镇的是谁?”李权魁问。
突然,他一拍大腿“糟了!”
“韦济,你这消息是哪里得来的?准不准?”薛艺问。
“姑父,千真万确!你一定要相信我!”韦济没有多说。
“如果是这样子,可就糟糕了!”李权魁搓着手,焦虑不安地站起来。
“今天革命党人得到消息说是那个大帅要去吴镇,所以,我们就在吴镇做了埋伏……你的消息当真?”李权魁再三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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