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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尘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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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怪,虽然好久不见,但和他呆一块即使没有任何交流也并不会不自知。

那家伙…姑且在为母亲祈祷的时间点上可以称之为父亲的家伙,其实是一个内心戏份很多的人,他总是习惯性地揣测别人的一言一行,然后在脑子里展开无限的遐想,并推测出别人此番言行的原因和接下来的动向。

他应该是那种对所有事物都抱有怀疑并不断思考的人,小时候我甚至刚学到一个词就立马可以套到他身上并长久地记得,那便是杞人忧天。不过正是他不断地思考,不断地对事物抱有怀疑,循序渐进地追求着完美,追求着一个可以自圆其说因果循环的闭环,他才可以成为如此优秀出名的律师吧。

这里使用的是客观说法。

不过他永远得不到我的认同,无论是一个父亲还是一个律师。

倘使得到了世人全部的认同而得不到自己孩子的认同,那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人生彻彻底底地失败了,这对于他这么一个要强且追求完美的人或许是一种缺憾吧。

至于为什么我不认同他,或许是因为他曾给我创造这个世界,又亲手毁灭它吧。

啊…我居然也和他一样内心的戏份确实占据了生活的一大部分…对我而言这并不是遗传的好,而是一种莫名的可悲。

“近来失眠难熬,是否仍有心热爱生活?华夏通讯诚挚邀请您办理…”

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字体,我一度怀疑这些家伙是不是开了天眼,居然连我最近失眠都知道。

在狭小破败的房子里,一把一把的头发开始缠绕在那狭小的洗手台排水口。

我只能祈祷在我决定叫人来处理之前,它都不会堵起来。

而这一切的起因源自那个午后,母亲给我打来的电话。

“世,最近怎么样?”

我一时间居然没听出来这颤抖羸弱的声音居然来自我那虽然有着小小身体却总能迸发出无限活力的母亲。

“妈…妈?”

我停顿了很久,迟迟没有开口。

“是信号不好吗?你怎么不说话啊?”

她终于提高了音量,而我也确认了身份。在我的记忆里,她一直操着一副大嗓门,年少时还令我难堪过。

“老妈,确实是刚刚信号不好。”我点点头,诉说着最近的状况。“当销售很好啊…按业绩有提成,工资很高的,而且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累,况且还让我有了和别人交谈的能力。”

“最后一点我很欣慰也很惊讶,没想到臭小子也不再那么害怕和陌生人讲话了,说到底也是好事。”

母亲咯咯咯地笑着,像是一具尘封多年的箱子打开时掀起的扬尘那般刺耳、不堪入目。

“老妈,听你声音不对,你是…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

在我的追问下,她终究是说出了实情。

原来巨人会有垮掉的一天。

有些人一直撑着天,以至于人们忘记了他会劳累,会生病,会死亡,会化成世间尘埃,会升成冉冉新星。

“就是病嘛…”

我颤抖地声音亦如我那颤抖的手,我全身仿佛触电一般僵直打颤。

“白血病嘛,好像没什么的…你放心好了。”

我对于医学方面的知识没有任何了解,只能顺着她的意思承认事实。

“刚刚说到哪里了?”

“啊…”

我一时间没恍惚过来。

“哦哦,我想起来了,阿世你说你可以跟很多人交流了,其实有机会我更希望…”

母亲这一刻的语气更像一个母亲,而不是一个羸弱的、听着孩子倾诉的病人。

“你可以和你爸爸说句话。”

这是一个彷徨无尽的话题,当时我应该是匆匆结束了对话。不过现在想起来,倒也算是做到了母亲的请求。

“铃铃铃…”

一阵尖锐刺耳的闹铃打断了我的回忆,也是此刻我周遭的一切才逐渐清晰,即便没戴着眼镜,厕所里斑驳的墙壁和破裂的瓷砖,挤在牙刷上那一小点点牙膏和握着的水杯。

我没有着急继续刷牙,也没有打断吵杂的铃声,而是细细地看着我的脸,那逐渐圆润的下巴就像被磨平的棱角,像是水滴石穿,像是风移山行。而脸上也逐渐爆发出许许多多的凸起,这一现象我应该是只在青春期曾有过。胡子一根长一根短的,并且变得非常粗,加上一头不怎么打理的蓬松头发,就好像进化到中老年的大叔。

可是自己也不算年轻了,三十几岁了吧…他自己也没细数过经历几盏春秋,对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对于一个沉湎于静止的人来说,时间漫长或瞬息都早已没有意义。

镜中的一切是客观存在真真实实的自己,却不是自己认识的自己,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活成这个样子。终究能活得如梦的人确实太少,最终到头来现实和理想会大相径庭。

清理完毕后,我穿上了标准白衬衫和西裤,随后在镜子面前整理一下衣服。正当我穿鞋准备出门时,才想起来还有件事情没有做。

大楼的构造和建设很独特,准确的说估计是到了邪门的地步。

我并不会风水,不过小区里全是高耸入云的单元大楼,而地段却在几乎平均楼高只有30米左右的老城区,用古话说就是鹤立鸡群。整个小区的楼大都在白天一面永远接受阳光,一面永远沉入黑暗。

像一个无法调和的两仪。

但因为这算是资本在历史人文关怀地带的一大胜利,所以这里的房子也不算便宜,而这套房子一个奇怪的老人送给我的。

我来到晒衣服的阳台,就在厕所出门右转。那小小的不足两平方米的阳台上,我种满了一些独特的植被,只是今天到了施肥浇水的日子。

翻开陈旧的泥土,从底层换上新的泥土摆在盆栽表面,其实到底所谓新泥不过依然是曾经的旧泥土,就好像把一个正常直立的人变成倒立,过几天再把倒立的人翻回来。

也许是我对松土这个事情的理解就那样,又或许我总是习惯单独把一个个体从一整件事剥离出来分享,这样或许会出现局限性,但在我从事以前那个职业来说用以分析个人的动机有很大帮助。

我想起今天奶奶在老家时和我讲过的话。

只不过我看不清奶奶的样子,只是在一阵眩晕后看见她,又在一阵眩晕后消失在拥挤的邻里乡亲中。

除去一个仿佛封建迷信的警告外,便是一些神神叨叨的话语。

“中国人敬拜祖先,他们会从祖先的告示里寻求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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