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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远离城市,远离喧嚣,远离了人们认为的四季,清朗的烈空下也有角落在下雨。
过去无法挽回,未来无法改变。
总之我已然对自己的人生怀着足够的悲哀,总之我已然要去承担本不属于的罪恶。
“我其实认为你说的都是真的。”
“嗯?”
对我的话表示认同的男人估摸在三四步远的地方,缓缓回过神来,我才在被压迫到模糊的双眼里看见我俩正隔着一道栅栏对话。
那是我不可能逾越的栅栏,除非我伤病好后得以去劳动改造。
“就是你说的那些关于这个案件的看法。”男人审视夺度地摸着下巴,全然一副侦探的样貌。“我觉得你说的才是案件的真相。”
呵呵…愚蠢。
我把他的信任归结到我为数不多粉丝聘请他来此地照顾我的责任。当然即便我知道那只是个善意的谎言,哪怕他是怀揣着不安的目的来此,此刻我都需要为了这个谎言活下去。
只要不去怀疑,假象依然成立。
“你觉得我说得对就对,还是觉得官方报道出来对,这是你的选择。”
我也不去说什么“你信不信由你”之类隔应人的话语,总之我相信他能来此必然是一个忠于国家的干部。
我们不再讲话,就像本该那样。
“真的…我真的还有粉丝吗?”短暂的沉默后,我才意识到在这本该无声冷漠的世界,有一个人可以说话确实值得珍惜。“我甚至怀疑我的父母…亲朋…全部离我而去。”
“我就是你们粉丝选出来在监狱给你照顾的。”他义正言辞的声音确实搞笑。“这样的事情并不是没有先例,以防好人被污蔑而给犯人设立的独特照顾派遣人员,虽然编制也是狱警,但这也是有钱人或者像你这样还有很多人爱的人才请的起啊。”
“当你离去后,我也会离去。”
“离去…是指离开这里吗?”
我不带任何感情的问到。
“对,何种离去都是如此。但我更希望你是怀揣着希望离开。”
他确实和心灵鸡汤大师差不多,也许又像那些对我不离不弃的粉丝祈祷着我浪子回头。
当然如果我还有粉丝的话。
“我尽力保持微笑离开这里吧。”
“这是我最期望看到的。”
我大抵在朦胧间看到他的笑脸,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和社会背道而驰来选择相信我这个杀人犯,如果仅仅因为他那借口里聘请的钱财,我觉得大可不必。
就好像谁都知道在网络当小丑可以赚钱,但不是谁都做得出到和法律对立,亦或和这个集体意识当道的主流观点悖逆。
怎么说呢。
既然在沼泽里抓到了一根稻草,那么拼命活下去也不是事,即便艰难困苦,淤泥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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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铃铃…”
监狱的长笛像火车启动将蒸汽轰出天际时拉响了。
“开饭了。”
我刻意细声细语的提醒着牢房里的女人,这也许就是所谓的温柔吧?
我本身对于那个叫做“天使之殇”的案件并不感兴趣,对于她们之间的爱恨纠葛更是无暇顾及。
当我决意考公务员的一刻起,我早就对这个社会进行了足够的透析。
娱乐圈的那种事,不过是资本运作的玩意,那些被送进监狱的大多只是因为其公众人物的知名度而做了替罪羊。
不过这个女孩确实坚强到让我刮目相看。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应该是被其他狱警打得伤痕累累,但她面对这样的屈辱依然可以和我(同样身为狱警)这样的家伙报以微笑。
“咔哒。”
坚固冰冷的牢房被我打开了。
鉴于她的伤势,我向监狱长申请了医疗看护,这也是她得以不去食堂和其他人一起吃饭的原因。
当时监狱长很豪迈的在医疗看护表上签下名字,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毕竟王部长送你来的,我确实还得给王部长点面子。”
我看着他那刚毅的面庞,觉得他眼角的皱纹甚至能做成千层蛋糕。
王部长…确实是王部长让我来的,但我想这个看似耿直到几乎可以说是顽固的监狱长,应该是看不出王部长派我来的真正目的,他肯定还暗自欢喜有一个人可以帮他们管理这个监狱。
这也算是我官场职业迈出的第一步,即便这一步如果成功几乎要登天,如果失败就是跌落地狱。
离开他办公室前,我倒还注意到他书桌旁边有一本奇怪的羊皮书,这种古典文献在这个社会已经不常见了,这也是吸引我目光的原因。
我把特供的饭菜端到她面前。
“清汤寡水,也许不如家里的有味道,但凑合着也可以吃。”
我小声的说到,生怕稍大的分贝都会碾碎她那脆弱的身体。
“谢谢。”
她声音很温柔。我见过她在电视上的模样,出事之前她正有一部热剧完结,彼时她的热度确实如日中天,但谁那时能想到没过多久就她出现在这个位置。
她如果现在脑袋没有绑上绷带,移除掉身上的伤疤,她确实是那种男人最喜欢的既可爱骨子里又有些媚态的人,用一种过去曾掀起过审美浪潮的词就是“纯欲”。
不过现在病娇倒也由心生出其他美,就好像黛玉“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哪怕只有我看得到。
脸上多了些浮肿反倒让身材看起来更匀称,而不是病怏怏的纤瘦,那种女明星大部分的通病。
“咳咳!”
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吓得我直起了身子。
“怎么了?”
我慌慌张张地冲进去,以至于我在掏钥匙的时候都抖掉了几次。
“噎…噎住了…”
我赶紧通过对讲机通知了医务室,同时托起她的肩膀,朝着背部用着不熟练的手法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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