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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没事…放心…”
每一声咳嗽都像一个卯锤,朝着我的内心刺入一根根钉子。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也许是我尝试考公多年未曾接触异性,从而导致我难得的怜香惜玉?
也许是这样,大多数男人都无法把持如此漂亮的女人,更何况她如此弱不禁风。
在医务室,她和我说明了当时的情况。
“我只是尝试一下,没想到饭菜真的就往那里灌下去。”
她躺在冷灰色的病床上,和她的衣服、皮肤都融合成一个色调,这个监狱在试图将她吞噬。
这个时候我才注意自己颜色明亮的衣服,似乎是在提醒自己的身份。
“什么东西?”
“就是我从小都会的能力。”她撇过头去,似乎是在床头的一隅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我可以让会厌软骨自由的活动,也就是可以在让食物流入气管,也可以很简单的自杀。”
确实语出惊人,这样的能力几乎可以载入史册,但到底人都是背负着秘密活下去的,没有必要将自己的独特权全暴露给其他人。
不过我很感激她可以跟我分享这些,让我感觉到世界倒也没那么孤单。尤其是当我决定考公后,我总是习惯用黑暗的思维去看待这个社会。
“我小时候并不是很能掌握这项能力,因而窒息来临以及气管异物伴随了我的前半生。”她撩起头发,即便在冷色调的背景下依然显得娴静温雅,像一朵开在水泥地里的花。“就好像有些人练习挑眉毛到最后也可以训练出动耳朵,我小时候贪玩,喜欢边吃食物边猛地呼吸,久而久之就掌握了会厌软骨的运动。”
“但是这也因人而异吧,有些人就是怎么练都不会动耳朵,也不会只动一边眉毛。”
我向她解释到,她应该意识到自己多独特。
外保就医…这样独特的体质有机会申请出狱吗?此刻的想法只在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我毕竟是一个狱警,到底还是要将人文关怀和包庇罪犯区分开来。
“喂,你出来一下。”
一个狱警朝我招了招手。
“监狱长在他办公室等你。”
这里的人总喜欢你凑近他跟前了才把话说完,似乎这种肩膀碰肩膀的时候才小声密谋带来的神秘感,很受这里人的喜欢。
“我知道刚考公的孩子都不希望自己惹上麻烦。”
开门见山。无论我结局如何…是否有人可以拉我一把…到底此时此刻我确确实实是在他名下,受到他的管制和照顾。
“监狱长为什么这么说?”
“直接说吧,我也不了解外面的情况,虽然都清楚你只是挂名所谓的申诉成功…因而破例出现的单独照顾犯人的存在,但到底犯人还是应该交由监狱管制,监狱内的犯人一视同仁,这是法律的底线,也是基于人道最后的底线。”
监狱长最后的话才是我在意的。
“如果给这个监狱其他的人总见着一个犯人有着特殊待遇,不见得心生的、无形的嫉妒与恶意是否会缠上他。”
“嗯…但到底这不是我该考虑的…我只需要做好上面指派于我的任务罢了。”
并不清楚监狱长想要收回我独特权利的原因,但我觉得自己没有理由直接答应任何事。
即便自己来这里办事,也是和比监狱长更高级别的人周旋了些许才答应的。
此刻正是对话的空隙,我得以认真观察一下监狱长的办公室。
这硕大的办公室很简洁,除了必须有的东西外没有一丝累赘,办公桌的右手边摆着电脑,左手边是玻璃垫起来的写字桌,中间一条连通桌子两端的长方形凹槽为茶具。墙面上的窗户可以囊括从日出到日落全部的阳光,但在我的印象里这间房子的窗帘总是封死了阳光的进路,墙面上除了惨白便是反射普通长条灯的更惨白,唯一醒目的便是挂在入门右手一边墙上的巨型十字架。
总之我感觉这和我印象里的十字架有大相径庭的感觉,那更像是猎人挂在橱窗上展示猎物的兽首。
“我知道这样问有些唐突,所以我想先说个题外话。”监狱长指了指正在加热的沸水,又指了指旁边的茶具。“要不要喝一点?”
在我摆手拒绝后,监狱长直接倒过近乎沸腾的水入茶具,涮出来的茶水依然冒着气泡,但监狱长猛地一呲溜便吸入肚子里,也不待我表露惊讶,又说到:“你知道七原罪吗?”
他指了指墙边那硕大庄严的十字架。
“瘟疫…战争…饥荒…死亡?”
我对新旧约书都没有十分的了解,仅仅对一些名词有映象。
“不不不,那是末日四骑士。”他转头看着办公桌上的电脑屏幕,闪烁的光芒打在其脸上,仿若戏台上丑角般惨白。“七原罪是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和色欲。”
“多谢长官科普。”
我自以为是的打趣,以为全天下的长官喜欢用这种马屁。
“你大可不必如此殷勤,我明白你以后会知道为什么不必如此的。”他面无表情的样子让我瘆得发慌,我想如果世界都是这样固执的人,那这个世界肯定毫无生机。“所以跳过这个话题,你还不明白我刚刚提到那些东西的意思吗?”
“嗯…额…并不是很清楚…”
我到底还是曾经那个我。无数次没有考上公务员的失意无业游民,因而在过激地接触了太多自认为的真理真相后,大都依然还是那个愤慨世俗不平的青年吧。
不愿意像他这样的官场老人说一些所谓的密语,或者用试探来勾心斗角。老一辈人总喜欢将这种猜忌归结为说话的艺术,美其名曰高情商,说到底不过是一群固执到冥顽不化的自负者。
我知道我这份工作来源是不干净的,但到底我得做个干净的人。被美化亦或各种暗示的话语,就像掺杂着美丽皮囊的浊物,解开糖衣再吃糖的人太过谨慎,我往往撕开就吃。
“嗯…嗯…也对…毕竟你也是刚来不久,确实有些事情在无知者看来确实难以理解。”
在那睥睨着我的脸上,仿佛连皱纹都在和我作对。
“看看这个你就可以走了。”
他扭旋电脑屏幕,那惨白的的光源里,闪烁着隐喻问题的事情。
那是一小段短短的视频,画面里最重要的两人我都有见过,只是稍稍比现在都年轻许多。
年轻的王部长…在一个出了名的贪官面前低头哈腰,嘴巴里说着无数的好话。
“这个视频是拍摄在这个贪官落网前一天,彼时的王部长还很年轻,你可能还背着书包在土里玩泥巴。”监狱长的声音像一根擀面杖,蹂躏着我那如面团般柔韧扩张却没有方向性的心。“没有人喜欢多管闲事,送你来这里的王部长也是如此。”
监狱长的声音很温柔,像是一条吐信的毒蛇,冰冷柔软的在我的身躯盘绕,致命且美丽。
“七原罪每一个都十恶不赦,而如果七个都犯满了,我必然会降下神罚。”监狱长的话语像是一个祷告的神父,而我觉得他过于强势。“所以我问你,愿意交过尔觅音的看护权吗?”
“额…嗯…这是我的工作…正是因为如此我不能太随意就放弃我应该坚守的职责。”
也许这只是眼前这个满脸布满沟壑的男人给予我的试探?或许是因为这个工作的艰巨,需要考验我的决心?
“这样吗。”监狱长微微一笑,露出了瘆人的表情和仿若尖锐的牙齿。“那希望你记得王部长的故事。”
从监狱长办公室离开后并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总之对于这样有狂热宗教信仰的人,我会尽量保持尊重。
他会有做错的地方,也许我会苛责他,但不会怪罪于他的宗教。
他墙壁上的十字架像是烙铁一样,从我的瞳孔里,一直燃烧到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