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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花夕拾。
“喔…其实我很诧异你会来这里…其实如果你还是警察,无论你来找谁,对我而言都不足为奇。”
言下之意强调的,远不止男人听到的那么简单。
“嗯哼,沉默到说不出话来的家伙居然能当警察…不过我听说你审问犯人的时候并不哑巴,也不像别人描述的口吃…或许是为了职业而牺牲自己原本试图追求的平静?”
男人说不出话来,坐在对面的家伙像是降下审判的米萨特,这对话仿佛正在考量男人的心脏是否犹如那羽毛的轻重。
“其实五年前你来找我约谈那个家伙的时候,我还碍于你几乎快要成为最年轻的什么警长…一个传奇而几乎是给了你最好的审问配合,如今的你早已不负辉煌,不是警察,也拿不出有关调查资料,甚至连你是什么工作都不知道…所以为什么要答应你的预约?”
这算是在问我的底牌吗?男人默默地盯着坐在对面的男人,即便对方年龄比自己大,即便对方同样有着无可撼动、平静如水的眼神,好像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可以潜藏于心不动声色。
他知道对方没有拒绝,也知道对方不会轻易答应。
“因为我会做和五年前一样的事情。”
他注意到对方难以察觉地抖动了一下。
“哦呵…以追求正义为目标吗…”尖锐的笑声像是戏谑,又像是自嘲。“呵呵…你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说实话我确实挺佩服你的勇气,敢在营造出的光明里找寻点点黑暗…”
“至少我做到过。”
“而你也失败了。”像是一颗绝杀的篮球,投入那因为抖动而掀起仿佛篮圈篮网的波纹里。“无论你是否定下那个人的罪,他还是被这个时代和人类救下…”
他摊了摊手,无奈地撇撇嘴。
“当下的律法已经接近不适用了,至少很多判罚加入了集体人为的主观判断演变的客观依据…好像世界是个轮回啊…到头来用的审判标准还类似曾经洛克的自然法。”
“别无他法…世界已经推动到这个地步,一旦否认其过去全部的错误,很有可能让世界崩塌…也可能涅槃…只不过没人愿意当这个出头鸟吧…”
前来拜访男人在讨论到他感兴趣的话题,便很轻易地展开话题。
“难道你有更好的审判方法?”
“你自己也知道,恢复律法权威远比让容易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民众参与审判要好的多。”接待的男人抿了一口茶便站起身。“虽然你拿不出什么理由,更何况你五年前失败过,但我愿意再信你一次。”
男人摆出一个送客的手势,同时凑到拜访男人的耳边。
“安排快点就明天过来吧。我只希望你这一次不要被这个社会击垮,不要像五年前那样消失无影踪。”
即便是客套话,也算是作为好听的话语化作祝福,赠予了那位渐行渐远的厚重背影。
那布满褶皱仿佛老树盘根的面庞,就像是挤压的千层饼,写不尽的忧愁和彷徨随着破碎的琐屑飞出,不必吃一口便可以品尝其中。
“毕竟我也未曾放弃啊…”
浅浅的喃咛,隔空又像彼岸传来空灵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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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下午去车间吧,新的日常表我待会给你挂墙上。”
男人的声音在栅栏门外面响起,像是在我这近乎无声的孤寂世界飘来一阵暖风。
“一个杀人犯的提议…通过了…”
“嗯哼…时间就跟他们普通牢房的一样。你到点直接跟我走就行了,你不用跟着他们一块去食堂,我会在车间门口等你。”
交代完事情后就听着一顿钥匙碰撞的响,伴随着门口发出生锈般“吱呀”磨损的声音,那个算不上笔挺甚至有些驼背的狱警形象出现在我近乎只有一丝缝隙的视线里。
“走吧。”
没有再说什么,跟着那枯瘦的背影在光明里穿梭。同时我也在思考,是不是眼前这个男人,为自己的请求做出歇斯底里的争取,又是如何在那个邪恶监狱长的各种权衡利弊中说服了他。
在看似久违的车间看见了看似久违的人。
大妈很热心的拉过我到一个位置,随即我俩就在那里开始了缝纫机的工作。
“编号0412!我记着你应该不用像我们一样来踩这个呀,为什么突然又来了?”
“嗯…其实我就是单纯想学习一下…掌握一个技能。”
“嗯哼,很好呢!”大妈热情的挽着我的手,随后帮我把丝线穿过缝纫机。“来吧,我接着教你。”
慢慢地,时间都被拉长,我难得体验到不是度日如年的感觉。
在休息片刻,我询问起大妈的事情。
“我吗?我的编号是0878。”
“不是…”我隐晦的表示我想听她的故事。
至少我认为,在这座看不见阳光的铁盒子里,她对我的好似乎是在找另外一个人互相舔舐伤口。无论是否被这番热情冲昏头脑,至少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已经到了可以互相交换秘密的地步。
“这样嘛…你知道的,我首先是想爱一个人,才愿意成为一个妻子,再到成为一个母亲。”
“余姐…你有小孩吗?”
“嗯哼,都说到这里了,肯定是有了。如果没有意外,他现在应该十七八岁了,好像就比你小个七八岁这样子。他很曾经很阳光开朗,长得又高又帅,书也读得很好呢。”
说到关于孩子的话题,她的眼神似乎望穿了一切,好像那闪烁光芒的眼睛前面,正站立着他那很久没见的孩子。
不过她一直没提到她为什么入狱,似乎在用描述她孩子曾经的事情来避开这个话题。
也许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吧,都做到如此确实没有必要再追问。
“你多久没见到你小孩了…”
“多久?我三四年前来的这里吧,上一次见他他还穿着红黄杂色的衣服,彼时他还收到了某个体育院校的提前录取…不过这么多年我都忘了是哪个学校了…”
“意思是…余姐…这么多年你都没见过你孩子了吗?”
“对,从我入狱后就没在见过了,又或者天天都见着。”她双手撑着下巴,试图让脑袋完全放空,像一个泄气的皮球。“即便他不曾来看我,但思念成疾,我总能看见他。”
当思念成为交流唯一的渠道,那种悲凉就像一把砌刀,在记忆雕刻出孩子完美的容貌…但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是非常可悲的,毕竟仅仅因为自己也许一时的错误,换来的是最亲近的人不解与不原谅。
至少我不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会是个坏人,即便我的视线里甚至包容不下她的全身。但毕竟曾为人母,无论何事她都会为她的孩子想到结果,总之也许她只能是一个犯错的人,而不是一个坏人。
当然我完全有可能是被热情冲昏了头脑。
“他体育那么厉害吗,十五岁这样就可以被特招了吗?”
“那当然,小小年纪拿了很多省级的大奖,确实是被人家大学教练看上了。”余姐的语气逐渐骄傲了起来,好像那是为她争取的颜面。“之前我记得他在少年宫和一个练击剑的孩子打起来了,原因是那练击剑的孩子看不爽我儿子在同龄人中那么优秀,虽然孩子嘛,都很争强好胜可以理解,但不至于大打出手,后来我们赶到拉停了斗殴,那个小孩才很不情愿地承认错误。”
我以为她最后说的这件事会是其入狱的原因,但最后大失所望,不过也符合逻辑,无论自己的孩子因为什么原因和别的孩子打起来,双方都还是未成年,完全没有理由动用到入狱级别的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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