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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个人随着年龄的增长，梦想便不复轻盈，他开始用双手掂量生活，更看重果实而非花朵。
——叶芝
男人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哪个母亲曾经不是懵懂憧憬着无限美好的少女，不有着窈窕羞涩的梦。
然而生活就是一种摧残，她遥远的梦之彼岸的桥梁本就虚幻飘渺；但同样也是一种璀璨，她深埋的希望种子在生命的延续下无限闪耀。
就是这样呀…男人又想到自己，父母曾经辛劳灌溉的结果，换来的是碌碌无为，祈求生命轻浮如鸿毛的人格。
所以他早就清楚那一天母亲跟他说这些话的含义。
这便是他不能轻易死去的原因啊…
如此不愿意麻烦别人，也不愿被人麻烦的家伙，怎么会在死后也给人带来麻烦。
这看似孤寂的平静是他坚强的护盾，同样也被最了解他的人当做软肋。
男人在翻找着隆校长给他的档案袋里，这个名叫珊月的女孩的试卷，其中第一篇的第一句话便是引用的名句，令其想入非非。
很多都是残卷。即使在那个内卷极其严重的年代下，正常情况的初中生写过的卷子并不稀少，不过能保留下来的少之又少，毕竟这些试卷就像消耗品，铺垫在你前往够高层阶梯上的一踩就碎的泥砖。
而之所以这些试卷能留着，也仅仅因为试卷本身的作文达到了模范级别，才因此被代代流传着，到最后就不知道如何沦落到卷入某位老师的房间一隅，跟随着时间与遗忘一起腐朽。
而刚刚那句话，是男人在试卷里看到的，女孩在十三四岁的年纪引用的一首诗歌，来自一个爱尔兰诗人。而男人对其之所以有不弱的了解，仅仅是因为其也是著名的神秘主义者。
“当你老了，白发苍苍，睡意朦胧，在炉前打盹，请取下这本诗篇，慢慢吟诵，梦见你当年的双眼那柔美的光芒与青幽的晕影；多少人真情假意，爱过你的美丽，爱过你欢乐而迷人的青春，唯独一人爱你朝圣者的心，爱你日益凋谢的脸上的哀戚…”
又是同一个诗人的诗歌。男人又看完一篇文章后，接着翻找着其余几张卷子，几乎每一篇作文都引用到了该诗人的诗句。
“原来…引用名人名言对于作文来说那么舒服嘛…毕竟一下子就用掉了几百个字。”
男人反复拿着试卷，除了记下学龄时期这个女孩大致的笔迹、阅读那幽美的诗歌名言，便是感慨当年自己为什么没有如此聪明。
但其实男人所谓的耍小聪明，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投机取巧，同样的要在背完必背教学篇目后，还能一字不落的记下一篇几百字的诗歌，引用到作文里…也难怪人家的作文得以保存下来。
但是这个女孩的思想确实过于冷静与孤僻，甚至于她写的任何一个字，都近乎看不出拥有偏旁。
起源受其方向性的影响，正因如此，也许其后天阴差阳错成为演员，面对镜头逐渐改变自己的坦率舒坦，即使其内心向着平静，也在其选择中趋于外向。
也许就是这样，这个女孩才能如此沉入男人那如梦的平静湖面。毕竟女孩和这个男人，就好像相同起源走向了两个不同的极端。
但是男人始终认为，起源这种本能相较于后天努力的更改，还是会伴随其一生，在无声无息里悄然的将其灵魂引回本源暨定的轨道。
男人上大学前的前半生，似乎就和女孩未来的样子一样。
只是似乎…
或许男人着迷的，只是自己可能成为的某种状态，就好像那条未选择的路，只是看到了路的尽头带来的答案。
但…万一那条他看到的答案，并不对应他未选择的路的未来呢？万一他看到的只是…
不过这些他并没有想到，他坚定的相信他亲眼见到的那个女孩，那平静如湖的眼睛充斥完全的倒影，那拨弄了他的心弦的女孩，就是用着叶芝的诗歌的试卷上笔迹的主人，名叫“珊月”这个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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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这个佝偻身子的老人来不及整理覆盖白毛的面庞，这如招魂一般急促的敲门声像是哀嚎的恶鬼，追赶着老人来到门边。
透过猫眼，老人看到了一个身形健美，穿着皮夹克，带着墨镜竖着油头的男人。
“你是谁？”
老人用沙哑的声音问到，那是仿佛两块木头摩擦掉出碎屑的声响，仿佛指甲用力摩擦在黑板上留下深深划痕的声响。
这老久破烂的独栋房子，本就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穿得如此光鲜亮丽的人也不像是打劫之流。难道是拆迁办？
其实老人家周围的房子都荒弃了，这一带只剩老人一户房子还在亮着灯，冒着炊烟，燃着灶台。
老人缓缓打开那木门，吱呀作响的声音就像腐朽的身躯活动那老旧的关节，连动着全身发出怪异的声响，好像随时都会散架。
“我叫李昆界，是一名警察。”
李昆界就倚靠在门口一旁的墙壁上，但是怕老人听不清，他说话的时候特地有一个凑近对方耳边的动作。
在向老人展示过自己的证件后，李昆界才说明来意。
警察特地表现地行为和话语意味着对老人的过去有一定的了解。“可以方便说几句话嘛？”
老人意识到来者不善。即使是曾经政府的人员来看望自己，也从来没有陌生人在初次见面时可以直接知道他身体的缺陷。
“怎么了…”老人只敢伸出半个身子出房门，门口也只敢开到一半。“是我的房子有什么大事嘛…”
这房子是老人唯一拥有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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