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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发生在零纪年之前，确实不意外，各种黑与白交织的世道，暗箱操作拿钱办事只要是掌权者就有具备逐渐递增的掩瞒真相的能力，直到零纪年完全连同法律的审判都交予人民的那一刻，似乎能用人情解决的东西，就不复存在了。刀刃一刀切的偏向了善良的一方。”李昆界将门口缓慢完全的敞开，然后便倚靠在门框上，祈祷着门口不会因为他的重量倾泻而损坏。“不过一刀切的倾向于任何一方都会导致另一边触底反弹。我即便深信着政府的任何决策，偶尔也会对当下的一些判罚感到意外。如若每每都有丧尽天良的事情出现，就会引起极大的愤慨，在多人的投票选择下施加以最高的愤怒——死，零纪年后的案件判罚几乎不存在不满，唯独死刑率呈指数增长。而这往往违背了司法赏善罚恶的初衷，至少法律最初并不是以杀人为目的暨定的，而是以灵魂对案件有忏悔与改过为基调。”
”你跟我说这些…我也不知道。”老人扭过头摆摆手，哀伤地叹了一口气。“我不过是在灰色地带被牺牲的一个人罢了，你其实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究竟还想知道什么东西…”
“其实我在调查另一个案件，跟你过去的案件或许并没有太多关系，只不过我的上家是那辆迈巴赫的主儿。”李昆界的一句一声就像是一个石锤一掷一掷地敲打在其胸口。“其实还蛮有关系的，过去你这案件的死者和我调查案件的嗯总之我该知道的其实都知道了。”
“那你明明已经知道了还需要来找我做什么。”
“只是我并不能确认，他也没有点头予以我肯定。”李昆界知道自己在瞎编，但是他确实在看过卷宗后，知道那个迈巴赫的主人就是委托他调查的人。“也许你能给我一些答案，毕竟你并不知道我现在究竟站在哪一方，我也在对你有所了解后，尝试撬动你嘴里的秘密，而且我也不清楚你是哪一方。”
老人紧张的看着眼前镇定自若的警察，那话语就像是试探一般暧昧不清。
毕竟那团火已经熄灭了呀可是当他无言以对低下头的时候，那原本已经被踩灭的烟头依然有星火在闪烁。
轻轻地叹了一声后，老人已经表明了态度。
他撑着门口的手已经完全垂直在双腿旁，耷拉着脑袋像是失意的小狗。
至于对方是否相信，已经不是他考虑的范畴。
毕竟…要坚持自己的判断，不要被他人主观认定的真伪给左右。
“我确实没有被要求赔多少，至少是那个姓戚的老板如此跟我说，我只是在变卖除房子外的资产后，就将他需求的赔款还上。同样的，有人跟我说只要表现好点，就可以很快出来。至于这个人因为位高权重，我并不能告诉你是谁。”
“嗯嗯…”李昆界与老人的距离好像被那那蒸腾的气流逐渐扭曲疏远了。“你还有什么话嘛。”
“那个姓戚的老板还说，不会有任何死者亲属找上我，因为他是个孤儿…只有一个女儿啥的…总之打消了我许多的后虑。
同时他一直跟我强调跟着没必要纠结所见与审判入狱的不同…而正因为身为当事人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并没有按照他的说法做，相反的凡是有人问我，我都会说出我亲眼所见所闻。”
算是被蒙在鼓里最后的反抗，就像是无法感知到三维存在的蚂蚁，在蚁穴被摧毁的那一刻，只能祈祷无奈与尽力反抗。
但其实他如果知道真相，可能会顺天由人，也可能会反抗得更激烈吧。
“其实你后来早就知道，自己根本很有可能成为了某件事的牺牲品吧…也仅仅因为你的无知，才试图渴求着真正的真相以及保有忏悔吧。”
“因为背负着逆行的全责，这对我的人格都是一种侮辱，我可以做在道路上运输赚钱的事情，但不会违反道路上大家一起遵守的规则。”
老人挺着弯曲的身姿，仿佛那一刻他也是擎天的巨人。
“我知道了，后面的事情也不过是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情罢了，过去多年本身已经没有太多影响…”李昆界挺直了身板，同时捋了捋自己的夹克。“唯一有一个疑惑的点，就是在你所说的话语里出现了照射到对方脸上的一团光，你觉得那是什么。”
“对了…这个没跟你说！”老人很激动的挥舞手臂。“我一直都任务这个光是破案的关键，却没想到我成了替罪的羔羊！那团光是反射镜子的光，并且我记得很清楚是圆镜，应该是有人躲在一旁用圆镜反射着光芒刺到了那个人的眼睛，导致他猛打方向盘撞到我来…”
“但是更奇怪的是，既然已经摆了一道要你负了全责，那很明显就是要你赔钱或坐牢罢了…然而也并没有让你赔多少钱，做多少牢…除非促成这件事的人的想法远在更高一层。”
“还有什么事嘛…”
老人已经不想在和他辩驳什么了，也许是知道了和这个人交谈，最多只是吐露自己积压多年的不满罢了，哪怕说出了些许秘密，又能如何…对于这样一个近乎全部失去的人来说，好像已经没什么可以在意的了。
在进入监狱的那一刻起，即便已然忏悔，那属于社会赋予的人格已经被杀死。
那这样看来，已然无法在社会上活下去的人，和抹杀其肉体剥夺其灵魂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也是他和这这栋房子一样，外表看着很正常，然而内心早已如映入眼帘的一般腐朽，住着腐朽废物的人。即使周围的房屋已然全部坍塌，他们依然独自突兀着，好像没有人通知他们，好像这个世界只有他们。
李昆界想到了陈世说过那个关于频道的问题，并不只是怪胎…孤僻者…才在远离社会的频道上，同样还有那可怜的犯人。
可怜嘛…这样说也不对。每当自己送进一个犯人，在了解其罪行之后都发自内心的痛恨到咬牙切齿。李昆界是这样想的。
即使“自由”这件事，就算只是片刻的幻想也好，依然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替代的美好事物。
但是他们早已无法在这个社会挤纳下一点空地，哪怕那忏悔，在别人看来依然如空话一般失信，于是乎除非再度化为恶鬼，否则这个人已经很难对社会造成影响。
那或许死刑…才是对他们最大的仁慈啊。
“其实还有一个东西。”
明明已经关上的门口，又被露出一条缝，就好像可以接纳这个老人的事物，在这个世界上就如那缝隙一般细微。
“这是那个姓戚的老板说的…其实那辆迈巴赫并不是事故二手车。”
所以也不存在强烈碰撞后，气囊弹不出来的情况吧。李昆界只是背过身招招手，然后叼起一根烟点着。
已经够了，关于这个案件能知道的东西。
但是他还是在想着一些事情。
这样背负罪孽的人，和那个叫陈世的家伙如出一辙呢…
或许在那会被回忆欺骗的过去，那个男人不但有着对正义坚定的守护，同样也背负着深刻的罪孽。
就像…太极的两仪…
阴阳的两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