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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前提是他目睹或感受得到你的痛楚。
“我去拜访了那个车祸的肇事司机，说句实话那个案件即使过去多年，又在零纪…之前…总之太过久远，反而疑点重重，至少案件本身的情况和司机主观面对的情况不一样。”
现在再去质疑曾经司法系统下的冤假错案已经没有意义，对于陈世而言，最需要的是得到有用信息。
随后李昆界就将记录在案的情况以及肇事者主观认定的情况都告诉陈世。
“两人不认识吧？且没有纠葛也没有第三方参与的任何利益交易吧？”
“这么说吧，近乎是意外。卷宗上是肇事司机为了到达路边一户人家，贪图近路逆行撞到了珊月的父亲驾驶的迈巴赫。然而肇事者自己说他十年来一直重复且不会出错的话语，便是那件事的经过，实际上是有人用镜子反射阳光照射到珊月父亲，致使其猛打方向盘撞到肇事者。”
同样可能是被修改的案件，又或许可能是谎言构筑的非自己责任的心理安慰。
这看似球体的世界，实际上就如同基因一般螺旋排列。
“卷宗上表示车辆为二次事故车，所以车祸发生气囊没有弹出，死于钝物撞击。”电话那头的男人犹豫了很久很久。而陈世此刻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因为当案件变得扑朔迷离后，李昆界不可能才带来这么一点结论。他只是在担心什么，又或许是在想要不要隐瞒什么。“但那样的死因…你知道的案件很反常…所以那个死，可能是医院里动的手脚，又或许只需要在尸检报告上弄两下…”
“其实你说到这里，已经可以调查作为司机的珊月父亲的上家，那辆迈巴赫的主人了。”这便是陈世曾经身为警察的直觉。“你说的最后一句话，证明了你知道…对于珊月的父亲而言，那辆车弹不弹出气囊他都得死。你有一些事对我隐瞒，但这已经不重要…”
电话那头只有静电一般的杂音和偶尔传出吸烟时吐气的声音。
“你知道他主人是谁吗？”
“这个人的名字你要有心理准备。”
李昆界几乎是瞬间接上了话题。
“我甚至以为你接这个当前调查珊月的私活，就是为了他，毕竟他已经在流言蜚语里，曾和你站在过对立面。”
“什么意思。”
陈世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了那个名字，那个从他接手关于珊月的调查伊始就无法避开的名字。但他本就没有将两个案件混在一谈的意思，毕竟那是曾经已经死去的他参与的案件，他已经将那过去连同灵魂一起埋葬。
“戚渝的父亲，各种小道消息传出甄悟缀很可能是其私生子…霓裳文化公司的董事长——戚武。”电话那头的男人并不清楚陈世的表情，也不知道那近乎沉寂无声的世界里，陈世在想什么，总之过了许久，他才意识到要询问一个问题。“提及甄悟缀…没有事吧…”
“关于那个案件的死者嘛…这个名字…连同自己我都全部遗忘了，如果你是无意提及，我不会怪罪你。”
“啊…”
那语气像是干尸吐出的浊气，像是机械一般僵硬的舞步，像是流水线一般量产的毫无感情的读写机器。
他可能遗忘吗…不可能啊…那可是杀死了曾为警察的行刑器。
“关于这件案件的调查，没有他的介入吧。”
李昆界知道这个男人开始注意到某些事情的发生是不是太过喜剧了。
然而他确实想说出陈老师那句“人生如戏啊，靓仔。”
但话到了嘴边，李昆界还是咬咬牙决意撒谎。
因为那会不会给这个男人造成打击呢？毕竟曾经那为英雄警察陈世，曾经站着戚武的对立面。
“我上头的人，跟戚武毫无关系。”
“那那个车祸应该是对调查毫无作用了。”男人说到。“不过…既然车祸和戚家的人有关，那可是影视帝国…那么可以调查现场来判断话语真伪。”
距离那个案子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凭什么还可以查到那时候的现场…
但是陈世很果断的话语，似乎已经给了我答案。李昆界知道，自己曾经是活在他的阴影下，无论如何他一旦给出暗示他必须要自己找到答案。
他同样也是要强的男人，更何况已经到了陈世曾经的位置，不能表现出比前者更差劲的表现。
“那张照片…照片是可以造假，然而警方…在零纪年之前那黑白交融的时候，也是可能被收买的…车辆只需要很快的转移，那么能留下现场照片的只有轮胎印…但是如果搭建一个一比一还原的场景，那么就确实会出现卷宗里定罪逆行的照片…
然而被定罪的人根本没有机会亲眼去指认现场，便匆匆审判入狱…在零纪年之前的时代，即使有人注意到各种各样不被爆料出来的隐秘线索，但是那些努力就像石沉大海，掀不起波澜。如果是现在零纪年后的时代，当有任何质疑提出，都必须完全打消…民众才会投出对于审判的赞同或否定，使得黑暗无处遁形…”
“即使一些题外话，你都要在我面前表达这个摧毁了过去的我的时代来临…很美好吗…”
陈世说完突然萎靡不振，就好像曾经某部动画片说过的一句话“我们是旧时代的残党，新时代没有载我们的船”。
良久的沉默后，只听得电话那头的男人发出了吐出烟圈的声音，好像那烟味都随着手机的听筒冲入陈世的鼻腔。
男人表示电话费很贵的，如果没什么事就挂断了吧。
陈世表示想去现场找第二颗子弹。
“嗯哼…反正那个地方封锁了，你要有时间明天去吧，我现在赶回去下午还要带儿子去幼儿园。”电话那头的男人呼了一口气，好像随手就把烟头随即弹到任何一个角落。“毕竟那个白什么的家伙说漏嘴了吧，确实如果有第二颗子弹的话，就还有机会证明珊月头上的伤并不一定那一颗贯穿戚渝胸膛的子弹打伤的。”
“最后一件事，你能搞到那把枪嘛？”
“虽然不知道你要枪干嘛，又不是说发现不是同一型号的子弹…但是我尽力。”李昆界长叹一声，随即陈世就听到一阵刹车声和骂街的声音，随后他又用余气未散的声音说到。“那你有什么发现吗？”
陈世扭头看了看桌子上，那安静躺在白布上的美甲，以及那些刮下来的碎屑，在那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来任何挣扎，但他应该是思考了许久。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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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世很享受在这种行驶在乡间小路上的颠簸大巴车上的时光，那一蹦一跳的瞬间，好像就连那属于自己本源的静止都被强制运动起来。
他似乎在这种状态下，才感觉自己曾经活过。
荷莱镇——这个小镇的风土味很足，全是市井小路与市井小民，纯朴的容貌与思想，这样的人在对陈世来说只剩老城区还能看着几个。
榆树湾，这个名字他已经铭刻在心上，正因为前一阵子才吃到过的原因，他坚信可以对此进行调查。
蛋糕店不大，但是很有质朴与年代感的装潢，加之居民独栋房子的一楼作为店面，更有陷入生活的感觉，而不是其他精致装潢的蛋糕店带给人如梦如痴的幻境。
店主是一个近乎有着老人一般眉慈目善的姐姐，但即使皮肤松弛变差，那五官依然足够精致。对于陈世来说是如此，至少这个看着四五十岁的姐姐如果年轻个十几岁，一定是个很漂亮的女子。
陈世表明了自己称为“李昆界”的身份，并出示了一个警官证。
店主对于警察的突然拜访表示很惊讶，但还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一边邀请陈世找个凳子坐一下，一边就去试图翻找那营业许可证之类的东西。
“你…你手里拿着的是臭黄菇？”
“啊…对呀…”老板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感到惊讶，但还是如实回答了陈世的问题。“这个蘑菇有毒，原本是很臭很臭的，我们这个地方的山头哪里都有分布，所以我老妈很爱吃这个，漂洗干净后煮熟是可以食用的，而且漂洗后也没有那种腥臭味了。”
“李警官要尝一下嘛，我们呆会煮晚饭你可以留下来一起吃的。”
“啊啊…不用了…谢谢…我知道这个菇，但我并不喜欢这个蘑菇。”
陈世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延展，因为这越往下深入地探讨这个蘑菇，他的回忆就会越来越猩红，布满的血腥味就像没有漂洗的臭黄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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