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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玄学五术的追求,自古至今络绎不绝,引无数学者折腰。
说句得罪人的话,这个行业没有天赋的,作为过来人,还是不建议大家去研究象数上的东西,单纯探索易理就行了。
先不说天机泄不泄漏的问题,高级的术数它所接触的往往是四维空间的生物,而四维空间难免要跟鬼神挂钩,初学者能力不足,慧根不通就会误入歧途,被人利用,惹祸上身不说,对于家人更是一种负累。
各位也不要轻易把自己八字拿出去到某些自媒体下面留言,或者学了点皮毛就在人前卖弄,偶尔蒙对一两个事件就认为自己无敌了,这是很不道德且愚蠢的。学易学术之人说出去的话对其求测者影响不可小觑,个中滋味不能详谈,以后我会慢慢介绍其中的道道。
狂妄自大这个我能够理解,以前我也是这样过来的,只是越往后接触的典籍跟人物越多,就越发明白什么是祸从口出,沉默是金了。有句谚语说的好:命该绝时遇庸医,心不正时遇邪师,很多东西都是自己感召来的。
19年秋,我朋友圈一个看起来约莫是阴阳先生的人,找到了我。他微信昵称是某某门派风水,朋友圈整天发一些在高山平原寻龙的小视频,挺自娱自乐的。或许是医生治不了自己的病,仙娘安不了自家的神,他居然也需要我的帮忙,我看着手机,莫名的觉得讽刺。
此人姓高,毕节人,四十多岁。高某也不客气,一上来就说他家族祖坟有问题,想找我弄个什么符咒,语气像是在命令我,告诉我这事儿不能拒绝。
我比较反感这种不尊重人的行为的,搞得我很廉价般,你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我是你的奴隶吗?况且你自己是阴阳先生,到处寻龙点穴,祖坟有问题自己迁了不就行了?对于这样一上来就没头没尾的,我是不理睬的,我也不卖这些东西,法教用符咒很少,基本上都是以讳令兵马为主,讳令都是记在脑子里,靠口诀手印来用,虚空画在物体上面,不会写在纸上的。我没有回复他,把手机放在一边,继续看书。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他又发来多条信息,手机叮咚叮咚响个不停,我不耐烦地翻阅起来。
高某态度较之前礼貌多了,他发的内容讲述的是:自己家族的后辈,也就是侄子侄女,在读初中以前都是正正常常的,一踏入初中门槛就性格大变,统一的喜欢早恋,有的则患上自闭症,早恋的逃不脱早婚早孕的魔咒,自闭的求医无果。
起初觉得是个例而已,没有过多关注,一个两个是巧合,多个以上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往后的岁月前车之鉴越来越多,眼看年轻一代要衰败,到了控制不住的局面,才恍然大悟,家族里的人越想越不对劲,外界的流言蜚语也越来越不堪入耳,加上本身铁的事实摆在那里,族内重视起来,掀起了轩然大波。
高某家族就此事衍生出两种不同的声音:一种以高某大堂哥为首,认为被下了诅咒;另一种则以高某为首认为是自己祖坟出了问题。贵州早婚的年轻人很普遍,未满二十就结婚了,人们戏称:仔仔带仔仔。这种现象跟贵州的地理条件,自然地貌,人文环境有着脱不开的干系,贵州是喀斯特地貌,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风水上以平原龙为贵,贵州的山形龙脉走势太急,剥换少,而且入首处退煞不净,很难结穴,就算有个真穴在那里,瞎眼的地师也找不到,他们总会精准的避开,专葬鸟不拉屎的地方,为了掩盖自己那拙劣的技术,卑鄙下流的手段,还发明了“阴阳不看真地”的真言聊以自慰。
我对高某说,是下咒也好,祖坟风水也罢,起卦一看便知,卦象出来是什么就是什么,依卦而断,依卦而言。我们做预测的不能受求测人的主观意识言论影响,这会被人家牵着鼻子走,由主动化为被动,往往捉襟见肘,砸了自己招牌。
我把价格表发过去,对方立马把钱转了过来,看得出是真的急。排出卦后,我一目了然,立马给出一句断语:祖坟问题。高某不知是不是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还是救人心切,一个劲儿请求我一定亲自走一趟,所有费用由他们出。我思虑再三,想着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又怕不保险,干脆起了一个出行卦,看此行吉凶晦吝如何,见卦象无害,方才同意。
高某从我答应下来到去毕节的路上,一直打电话“催”,我把放心之类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我都听腻了,他还是乐此不疲,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真啰嗦,有好几次我都直接忽视来电,任由他挂断。
时至下午,镜头拉到毕节某镇的村子,一个青丝掺白丝的寸头男人把我马不停蹄地接到这里,车上还有一个穿金戴银的妇女跟一个十多岁的熊孩子,以及一条不正经的泰迪。还好我以晕车为由坐在副驾驶,不然以我的性子或多或少会让这只“惹人怜爱”的泰迪,领略什么是人心险恶,来人正是高某一家。
高某老家,整个村子坐落的比较开阔,户与户之间紧密,按地理来讲,山地起平原主富贵,高某说他们村有一百多户人家,其中一大半都经济富足,且均为高姓,故称为高家湾,此外还有一条不大不小的河如玉带般从村子中间贯穿。
刚下过雨,雾气氤氲在山间,放眼望去几户农家屋子后面还屹立着七八棵金灿灿的银杏树,新农村建设让这个村子颇有江南风情。青瓦白墙下村民闲庭信步,阡陌交通中犬吠鸡鸣,房顶上炊烟袅袅,微风里都混合着草木之情味儿,属实美不胜收。
高某见我看的出神,一脸自豪。一边兴致勃勃地介绍他们村的悠久历史,一边头前轻快地带路。脚步来到一栋五层高的房子前停下,高某告诉我这是他大堂哥家,进入大门上二楼,还在楼梯上就听见二楼客厅传来喧嚣的声音,似乎在争辩什么。等我坐下后,高某才对着满屋子的男女老少介绍起我来。
时间不早了,只能第二天上山。一晚上都在跟这些人周旋,挨个挨个地找我测算,又不谈钱的事情,讲的我嗓子都冒烟儿了才勉强胡糊弄过去。年轻一代学易人的断语跟老一代预测师不一样,解释起来很吃力。老一代预测先生,他们总能抓住人内心的弱点,把“官问刑,富问灾,平头百姓问发财”的定律玩的出神入化,我是学不来他们的有江湖话术的,由衷感叹他们的圆滑,果然是从人群中出来还到人群里面去。
第二天鸡刚叫,高某就来叫我,我其实早就醒了,在异乡有点认床,睡的也不踏实。高某问我需要带什么东西不,他好去集市上购齐,我说什么都不需要,直接上山就行,该带的我都带了,高某见我如此细心,就是一通彩虹屁,听的我只能昧着良心附和。
勘测坟墓,对于农村人来讲是头等大事,高某一大家子亲戚都尾随我前去,一路上好不热闹,不知情的以为是上山剿匪呢。
是哪座坟出了问题还不得而知,在堪舆学里面,把祖父一辈包含祖父在内的,往上的墓都称为祖坟,曾祖高祖远祖,越往上对后人影响越小。
其中又以女性墓对后人影响最大,因为母亲精血所孕育阴阳二气结胎在身,有六甲神将守护,不被邪气侵犯,同时孕妇在家里还有流日胎神护卫,是很神圣的,自然女性百年归天后对后代的能量场更强。
我们首先看的是高家曾祖父的墓,高祖远祖的墓已经下落不明,其曾祖父墓地位于村子的东面,要顺着河逆流而上。一个多小时的跋涉,终于在山腰位置,看到一座巨型墓地,黑乎乎的一团蹲在那里。
坟后父母山下来有一处缓冲地带,如果从对面山头看过来,就像一把椅子的造型,在勘舆学里面把这种形状喝为“辞楼下殿”,墓前内明堂是约有一亩左右的平地,已经被开垦出来种玉米大豆之类的农作物了。
我来到墓前端详起这高大的墓碑。最顶上是笔架形的三个尖,刻着云纹,下方横条石头上是坟墓山向,为寅山申向。中间的碑面大于两侧碑面,中间主要是写着亡人名讳,生卒年信息,左侧写的是亡人生平事迹,右侧是后代子孙的名字,还有对联。民国时期的墓碑保存到现在还是很完整的,雕刻的字迹清晰可见,入石三分,在高大的墓碑前,人觉得很压抑,仿佛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被一双眼睛盯着。
碑后是很庞大的土堆,两侧是石头堆起来的,这种类型属于合葬,合葬是很需要缘分的,两个亡人的生辰都要符合到山到向的原则,缺一不可,倘若一厢情愿强行合葬,对后人大不利,亡人在阴倒是无事,后人在阳却藕断丝连。
我端着罗盘推敲一阵,告诉大家,这个坟墓对后人的影响微乎其微,不是这个墓出得问题。我问高某,他们的祖父祖母墓在哪里,高某说就另一个座山的山脚下面,我们又浩浩荡荡地赶往山脚其祖父祖母的墓地。
来到祖父墓前察视一周后,问题也不在祖父墓上。期间还有个小插曲,就是我刚进入墓地时,有几个表面上嬉笑实则以心里已经打起了小九九的亲戚半开玩笑道,眼前两个没有墓碑的土堆,哪个是祖父哪个是祖母,怎么死的,以及多少岁,我明白这是要试我啊!我撇了一眼高某,他如圆规般里在一边,双手背在后背,沉默不语,神色也饶有兴致。
吃这碗饭被人考验,我已经是习以为常了,如果答不上或者搭错了,颜面扫地是小,保不齐会出不了毕节是大。普通阴阳先生或许能答出第一个问题,但是第二个第三个就不简单的,真有本事的地理先生是不惧怕任何发难的。三脚猫的功夫也敢搞阴宅,我是佩服这些人的勇气的,阳宅还可以胡说八道,千人千语。阴宅就在那里不动,看你怎么搞,不可能买个风水物品布个局吧?坟前破土,什么时辰什么方位都是有着严格的规定,现在有初学者连罗侯跟杀师日,杀师时都不忌讳了,属实吃了熊心豹子胆。阴地其中的水深的很。
正所谓:神听杵师木听匠,地脉龙神听阴阳。这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稍有不慎就会立马报应到身上。
我会心一笑,索性罗盘都不用,直接开口就说:左边是男,右边是女,男为吊死,女为病死,均不过60岁。此言一出,原本气氛活跃的人群,瞬间安静,未几有的窃窃私语,有的指指点点,这种景象被高某一句“流批,大师傅就是大师傅!”打破,大家伙儿才纷纷把我从头到脚夸了一遍,说我讲的一点不错,祖父是58岁上吊自杀的,祖母是49岁黄肿病病死的。
这里不是在胡扯跟自卖自夸,我不比那些三流的地理先生,不管什么坟就是一顿报喜不报忧,一个劲儿夸坟埋的好,怎么个好法也说不清楚,反正人们喜欢听好话,就肆无忌惮扯,也没人钻这个空子,你们想想民间地理先生是不是这副嘴脸,记住上面几个问题,回头你去考考他们,保证他们的脸色会白了又绿。我接触太多了,了如指掌不敢说,能扒掉他们的底裤我还是敢谈的,对他们的技术,我就是用方言说三个字:卵不当。
祖父的墓不是问题所在,这也排除了,剩下的祖母墓就逃不掉了。我站在坟后把罗盘对着坟头,转动内盘,刚好重合十字天心,便得出结论:就是它有鬼!
这坟立的乾山巽向,细看之下,坟墓中线正好是龟甲空亡,西边是一条国道,弯曲而来,形成反弓路,无形的箭气直冲坟墓;而东南方就是入村那条河的分流,在前面汇聚成了一个碧绿碧绿的大塘,里面看去并不是很干净,岸边还秃了一片。我问高某这口塘,平常时间,村民都是用来干嘛的。他说:都是在塘里打水兑农药,或者稀释农家肥的。
我眉头一下皱了起来,问题就在这里。
阴看一条线,阳扫一大片,这坟要尽快迁掉才行,不然后面大凶,逢龙年,蛇年必出暴毙之人。
大伙儿见我神情严肃,话出果断,也不敢懈怠,忙问我什么时候迁,能不能找个好点的地儿。我表示这是份内之事,不过我只负责择好日课,找到新穴地,迁坟的事留给本地先生,毕竟本地和尚更好念经,况且我也搞不来这捡骨之事,入乡随俗,也要尊重当地同行。
前前后后花费了三天时间,才找到一处没什么大问题的穴地,这穴升官发财是不可能的,只求个平安就好,农村埋坟基本都是自家土地,找起来局限性很大。别人家的人家是不让埋的,只能将就着用。我把情况说明后,问他们意见,高家族人都表示接受,并讲解了:福地福人居,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强求不得,此乃个人造化福德的道理,他们听没听进去我不清楚,总之我要说,否则良心不安。
一切准备妥当,剩下的就是迁坟了,我也不参与,临行前,他们还夸张的给我放鞭炮送行,这阵仗着实在我意料之外,印象十分深刻。
回铜仁后,我也一直惦记着这事儿,首次看阴地,还是想知道后续的。
隔了两个月时间,高某打电话来告诉我:情况都在好转了,抑郁的几个小辈已经在认真的学习的路上努力着,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面发展,他言语间毫不掩饰内心的喜悦之情,并表示要给我寄当地的几瓶名酒过来,我虽然不爱喝酒,盛情难却之下,还是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