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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季夏,我跟朋友肖突发奇想到大犀山森林公园里面捡菌子。上大犀山有两条路,一是从文化城后面步行走石梯,一步更比一步高,走梯步很考验体力,我们果断放弃;二是从美食城后面有一条盘山公路上去,刚好肖才买了一台普拉多,这无异于是最好的选择。
17年大犀山还没有开发好,最顶上的一个坛庙建筑都没有完全竣工,但这丝毫不影响人们的热情,路上的登高客三五成群,有说有笑,好不雅兴。有的是去乘凉,有的是带着对象制造共同的回忆,还有的就如我俩,是去松林里捡松油菌的。
虽说有关部门一再强调不能随便采食野生菌,以及中毒事例层出不穷,但依然挡不住人类对自然馈赠的美味的追求,以及那一份“我不会那么倒霉吧”的侥幸心理。此山除了表面遮天蔽日的松树,实际还有细思极恐的“杀人取器官”传闻,这无疑于给它又增添了几件神秘面纱。
我们停好车,拿了两个塑料袋就兴致勃勃地闯进林子里,一进入便凉快了许多,脑子里幻想着满载而归的情景,恍惚间都能嗅到松油菌诱人的馥郁的香气,早把蛇虫蚁兽纷纷抛在脑后了。
林子里四下分散几波人,人手一根棍子拨弄着地上的松针,地面上都是美食家们踏过的痕迹,对于初来乍到的我俩来说,这可不是个好兆头。运气好的已经装的大包小包,运气差的只有手里的棍子跟一袋子西北风,我跟肖从日中找到日落,不能说是一无所获吧,好歹算是找了个寂寞。看来是人太多的缘故,我俩只好憋着强烈的挫败情绪下山。
下山的时候,朋友肖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跟我说:要是我没事儿的话,要不要考虑去野生菌王国,彩云之南?我听他这样说又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忙问道:“云南哪里?”
肖告诉我云南文山,他有个小姨嫁到那儿去了,我们可以先去文山玩儿两天,品尝下当地美味的鸡纵菌,或许还能去看看苍山雪洱海月,体验一把说走就走的浪漫。我稍加思索,就答应了下来,反正不用我出油费,何乐不为,顺带见识下云南的三熟真言:对菌子的种类要记熟、菌子一定要煮熟,去医院的路线要熟;是不是真的。
年轻人就是气盛,做事不拖泥带水,当天晚上就收拾好行李,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无限的遐想出发了,肖见我只带了一个背包,还挺诧异的:“你不会把你的那堆东西也带上了吧?”
我咧嘴一笑:“哈哈,知我者肖兄也,说不定用得上,赚点经费。”
肖听完鄙视了我一眼,甩出一句:“神棍。”
他虽然明里这样说,暗里不知道跟我求过多少回让我教他几招,我一直恪守门规,核心机密一点都没透露,主要是我也没有传道授业的资格。况且也知道他不是那块料,索性教了它一些很大众的法门,哄哄小姑娘算了,就是那种度娘上一搜一大把的,当他意识到我是假传万卷书的时候,就开始阴阳怪气了,时不时用激将法激我,我自然心知肚明,不跟他计较。
由于我们并不是很急切,所以晚上基本没有着急赶路,开到九点多就在服务区里休息了,第二天才进入文山州广南县。
说起对云南的了解,我还一直停留在山歌剧里。这就如其他地方的人,问我们贵州有没有通电,房子是不是建在悬崖峭壁上一样尴尬。
小时候常跟着大人们津津有味的看山歌剧,几乎被洗脑,给个节奏,高低都能整上两句。有电视的人家里都有一大堆盗版光碟,清一色的云南山歌。无论是毛家超塑造的帅哥,还是张黎演绎的花心婆娘,伴随着那精彩的剧情跟澎湃的调子深入人心,当然还有把我看哭了的作为五花八门中的一个——《水仙花》。
其实大部分的山歌剧都是带有警示意义的,这也是它经久不衰的魅力所在,倘若一味地低俗恶搞,怕早就被淘汰了。如雷打忤逆子、称妈、老来难,劝世文等。我们贵州也有山歌,曲调不同于云南,比较突出的就是安顺山歌跟夜郎山歌,山歌最特别的地方就是把浅显易懂的文字、劝人向善道理,通过歌曲的方式进行流传,以达到一定的教育目的,我不认为它们是土味低俗的,作为一种“另类”的语言载体,反而是我们民族宝贵的地方精神财富。
下了高速,进入广南,第一件事就是去填饱肚子,所谓寒不择衣,贫不择妻,慌不择路,饥不择食,我跟肖并没有去吃闻名已久的过桥米线,而是在路边面馆里随便吃了碗大份的猪脚米线。进入面馆前肖告诉我云南的米线跟贵州的米线是不一样的,我还为自己吃不惯而虚惊一场,等老板端上来一看果真如此,米线偏细,臊子调料自己加,还有薄荷。在云南吃米线就如在贵州吃辣椒要放折耳根。好在味道不错,分量比贵州足,也算没给广南丢分。
我俩踏踏实实填饱肚子之后,买了点礼物跟水继续启程,两个小时后当车子驶进一条国道时,远远地就看见前面有人在招手,看样子是想搭顺风车。
朋友肖逐渐放慢速度,一脸想入非非的样子,笑嘻嘻地说要走桃花运了。我白了他一眼,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我摇下车窗把头探出去一看,果然是三个貌美如花的女孩儿,她们身边还有几袋装的满满的东西跟行李箱,模样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农村女孩儿特有的朴实无华的气息,毫不矫揉造作,浓妆艳抹,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碰到了,毫不肉麻地说,如同初恋那般美好。
车子停下后我才看清楚袋子里都是买的各种食材,她们操着本地口音问我们:
“师傅,你们克哪点,格是往前走?”肖取下墨镜摆出一个自认为很帅气的姿势,点点头:“妹,你们去哪里嘛?”此情此景在我脑海里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就是那个老司机带带我的那个,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姑娘们见我们停下,率先凑上前来的是一个身着米白色短袖,搭配一条黑色九分裤,斜挎一个同样黑色小包的女孩儿,她满怀期待地说:“我们逗克前面哎村子,走路的话要很久,我们东西太多了,坐车十多分钟就到了,师傅你们方便不,带我们一程嘛,愿意付车费!”
肖把头往右一甩,飘逸的斜刘海也跟着动了一下,表示很乐意效劳。等她们上车后,细问之下才得知,刚才女孩叫小陈,她们是职校的学生,利用假期打暑假工,另外两个分别是小芳跟小红,都是她的闺蜜,今天特意带她俩回家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