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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月光恋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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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哪个行业,只要是接触人,就会有千千万万个不同类型的故事产生,分门别类地演绎着人生八苦,它们大多没办法搬上电视银幕,呈现在人们面前,从而潦草地被隐埋在浩瀚的云烟里面,或许会被铭记,这种铭记也就成了难能可贵的传承,而这种传承正真真实实地发生在我们身边乃至自己身上。

我微信上众多的求测客户中有一个我印象很深刻,说起来并不是幸运的可怜人,至今成了我一个过不去的心结。他叫冬,算是我的朋友吧,他跟我同姓,不同的是他在仁怀,我在铜仁。

我跟他相识没有多大的唯美邂逅,也没有午后阳光下的公园,就是在2019年普普通通的一天,他通过别人介绍加了我微信,这个介绍人是他的姐姐。他来找我测情感上的事情,他当时给的卦金比较多,所以我是用四柱来分析的,排出命盘跟当天的日子一样普通,唯独他四柱中有个童子煞跟华盖星让我沉思了一番,当即断他这辈子婚姻上没什么结果了,搞不好还会陷进去不可自拔。

就这一句话,结下了缘分,可能是我们都带有华盖的关系,聊的比较多,他对人生有自己独特的见解,言语间均为超凡脱俗云云,我还是挺欣赏的,可这不算好事,一个现实的境遇支撑不起自己的思想跟观念时,那么无穷无尽的痛苦就会产生,比如《半边天》里面的一档采访。后面的年头里,他有事没事就喜欢来算卦,都是问他的婚姻。我告诉他命运这东西结局在那儿,任凭你怎么测都是一样的结果,是没办法更改的,现实就是如此残酷,估计他是听进去了,往后对于婚姻只字未提。

2021年我们见过一次面,没成想这竟是永别。

21年立秋过后,冬的姐姐打微信电话给我说,冬中邪了,很夸张的说他生命危在旦夕,请我去驱邪,我挂断电话后就收拾好东西就赶往仁怀。

仁怀是酒都,这里有个全国闻名的茅台酒生产地茅台镇,路边的山上种着大片染红眼的高粱,令人流连忘返,连风里都是酒的味道。

当我来到他家后,才发现他家并不是很富裕,父母都死的早,只留下他姐弟二人相依为命,冬的姐姐前些年已经嫁人了,就在当地,按她的说法是为了照顾弟弟,这次出事后他的姐姐,姐夫都在他家照顾他,当地的同行也去看过,说法不一,最后想到了我,她不知道的是我跟他弟弟“交情颇深”呢。

冬坐在沙发上,眯着眼,一动不动,如一头累瘫的驴,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脚上是一双黑色的布鞋,问他话也不回答。我拿出罗盘跟水碗一看,结果让我大吃一惊,他没有中邪!我把这个结果告诉她姐,她姐比我还惊讶,忙问我是不是看错了,别人都说是中邪了,为什么就我说没中邪。我再三强调结果后,她才勉强相信。

我问她,冬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没有邪气的话,这种状况可能是疯了,我不忍心把这个结果告诉她,怕她经受不住打击,我的心里也不好受,好端端的人,怎么说疯就疯,肯定有原因的。

她想了一会儿说:“会不会是他离婚的事情?”

“离婚?什么时候的事?”

“六月份。”

“但这不应该啊,离婚是他主动提出来的,而且离了之后他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可能性应该不大吧,会不会是祖坟?”

“我起个卦看看就知道了。”

“好,麻烦你看看”

我撒了个谎,因为我脑子里浮现出了他的命盘,华盖两个字不断闪现在我脑海里。众人只喜欢说这个神煞的好处,报喜不报忧。很多情况下,有这个神煞的人是很自卑的,而且很难将自己的情感寄托出去,伤春悲秋,孤独寂寞是常态,又很敏感,在这样内在的折磨下跟外在的打击下人就会精神出现异常。而他的原因,正是婚姻引起的。

她满脸期待地问:“怎么样,是不是祖坟的问题?”

“不是”

我问冬的姐姐,他平时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没有。她说:“我弟喜欢在晚上出门,什么都不带,然后沿着公路慢悠悠地一直走,走到下半夜又折回来,而且时不时喃喃自语,像是跟人聊天,就这样反复循环。”

“你们没有拉住他?”

“拉了,没有用,根本拉不住,惹急了他还打人,我们没办法只能跟在他身后,怕他出意外,跟的太近都不行,他也会暴躁起来。”

“我不知道他怎么会这样,现在不是中邪,那他到底怎么了,这世上我就他一个亲人了,为什么苦难要找到我们?”她音调逐渐压低,神色也黯淡下来,低着头也不等我回答,低声抽泣起来,她丈夫过来把她揽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那样子像是在哄一个少不经事的孩子,我真想给自己两嘴巴,为什么要把实话说出来,现在找不到话来圆了。

“你先别难过,一会儿我们看看他会不会出去”

“他会出去的,只要有月光。”冬的姐夫说话了。

我仿佛找到了突破口,“你是说只有在外面有月亮的情况下他才会出走?”

“嗯,很稀奇,没月亮他就是好好的,跟正常人没区别,正是这样才让人头疼。”

“月亮……” 我犯起了嘀咕,然后出门来到院子里,仰头朝天上望去,一轮皎洁的明月挂在空荡荡的夜空,月光笼罩四野,周遭虫鸣不绝。

“冬!师傅,他要出门了!”屋里传来他姐姐的声音,我一转身冬跟我插肩而过,自顾自地往屋外走,步伐拖拉,目光呆滞。

我们赶紧跟上,始终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目前的情况我束手无策,我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无能无力。走了大约两三公里的路,由于走的慢所以感觉并不是很累,路上他咿咿呀呀说着什么根本听不清。冬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瞪大眼睛看着我我们。我们都伫立在原地不动,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冬很平淡地吐出一句:“你来了?”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我抬手指着自己问:“你是说我?”

他依旧操着不紧不慢地语调,“嗯”

“你过来,我有些事儿想跟你谈谈。”

我看向夫妻二人,她们点头示意我过去,冬的姐姐脸上明显有些悦色。

我靠近冬,他席地而坐在路边的草丛里,马路上没什么车辆经过,不用担心会被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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