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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代久远的坟墓基本上对阳人没有多大的伤害,除了路过那土石堆心里刻意暗示自己之外,并没有任何的不妥。在西南地区的居民区以及城乡结合的地方常有很多坟墓就葬在自家的房前或者侧屋,房子建在坟前的较少,阳宅不建坟前庙后的基本道理还是懂的。更有甚者直接把人葬在房子里,我就见过一户堂屋里面埋坟的,以前还在自媒体上看到过一个孤寡老人家厨房里葬着自己妻子的,至于会不会瘆得慌只有当局者才能体会到了,旁人想想都觉得刺激。无论出于什么原因,这种做法不可取,所谓阳人有阳人的边界,阴人有阴人的地盘,两者一旦发生冲突,那惊险程度不亚于徒手抓老虎。
17年农历二月份,我接到罗老板的邀请,去到以锌硒茶闻名的凤岗县,此次要处理的就是几座老坟作怪事件。
凤岗既然是盛产茶叶,那么罗老板自然不会放过这个风口,成了当地众多茶叶种植户中的一员,没亏之前规模还挺大的。说起喝茶,我是比较喜欢的,个人比较偏好铁观音跟金骏眉,这个习惯还是15年在厦门做房产中介的时候养成的,那时有事儿没事儿就是喝茶泡茶。我这种大老粗自认为喝茶就是为了解渴。茶道的规矩颇多、功夫茶的过程也繁琐,看起来是比较讲究的,毕竟品茗是一种雅事之一。在农村喝茶通常就是用搪瓷杯泡一大缸,或者是泡在暖水瓶、烧水壶里面,不管什么茶叶直接丢一大把进去,苦的很,什么独特的香味儿都品不出来,倘若有见过世面的人只放一撮在杯子里,会被误认为小家子气,随着生活水平不断提高,人们也见多识广了,慢慢就普遍了。
我去的是罗老板修建的合作社所在地,他的家在县城里,他大部分时间吃住都是在合作社里面,这样做的目的是照料茶园也方便。让我意外的是罗老板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出门迎接,一问他才说就是为了这事儿找到我的。他谈笑之间给我的印象就是野心很大,让我不由得感叹四十多岁中年人的拼搏精神。一番客气之后,罗老板在我的询问下才切入正题。
原来是过完年后,他的茶园要扩建,就在村里以100元一亩的价格租下了一个面积约200亩的山头,你还别觉得这个租金很卑微无耻,但它就在那儿不动不跑,铁打的事实。新开挖的茶园距离现在的合作社有两公里左右,在山脚通向山顶之间有一段路要经过一个废旧的发电站,这个发电站的右前方有三座并排垒起来的老坟,这次出事地点就是这里。
罗老板初来乍到,并不知道这个地方有什么不对劲的,直到有一天他晚上去给加班的挖机师傅送油时才发现了异常,他开车刚到这里车子就莫名其妙地熄了火,怎么打都打不着。罗老板说当时才七点,加上前面后面不远处就是两个大寨子,根本不存在偏僻的说法,而且这个点路上平时路上车子都比较多,大小车辆络绎不绝,偏偏那次停路上一个车都没有经过,原本想着有人来借个电瓶搭下电,结果等了许久,别说行人车辆了,就连狗都没一条。他知道等下去不是办法,立马给挖机师傅打电话叫他下班,然后自己徒步去村子里找人来帮忙搭火,他刚走了一段距离就发现平时只有一条独路的地方出现了两条路,情急之下没有多想,就随便蒙了一条路走,鬼使神差地就转到了三座老坟面前,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晚了,用罗老板的话说就是当时身上像是触电般一下一下抽搐,都感觉自己的心脏要跳出来了,正准备撒腿跑路的时候,不成想被无形中一股力量推了一把,他两只脚勾在一块儿一个扑爬(方言:栽跟斗的意思。)就跌到了坟下方的水田里面,把自己弄的满身都是稀泥,他被着突如其来的冷水一刺激,脑子立马清醒了,放眼一看自己才走出五六米的距离,车子正在轰隆隆响,也没有熄火,罗老板说他就差吓尿了,学着狗爬才奔上车离开,等他回到合作社,才发现自己左腿摔伤了,当时被冻麻了失去了知觉,现在缓过来随便动一下都痛的撕心裂肺。
罗老板说罢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左腿,表情哭笑不得,长叹了一声,问我对此有什么看法,没等我回答,又连忙补充道,自己经过那次事件之后常会做噩梦,总是零零碎碎梦见自己跟当晚一样转到了那三座老坟前,不同的是里面会跳出一只僵尸,跟电影里的一摸一样,在后面死死追着自己不放,搞得自己晚上睡觉都只能开着灯睡觉,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觉得是有鬼魂在捉弄自己。又叫我看看这屋里有没有鬼。
我并没有着急拿出家伙查看,我先回答了他提出的第一个问题,告诉他遇到的这种情况怕不是被鬼牵那么简单,一般来说被鬼牵就是遇见鬼打墙,了不起就是原地打转,像他这样受到攻击就不能小视了,怕其中有蹊跷,赶忙问他有没有侵犯到或者对这三座老坟有不敬之处,他左思右想一会儿后表示应该没有,白天路过也没有刻意去在意他们,加上这几座坟来历不明,跟自己没什么瓜葛,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怎么会不敬呢。
正当我思考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他撞鬼时,他突然冒出一句。
“哦!我想起来了,可能是从山上被挖机碰下来的石头砸到坟上了!”
“石头?什么石头?”我庆幸自己没有草率行事,很兴奋地问他。
“忘了说了,我新挖的茶园就是这座山上,常有一些大小不一的石头滚下来,你这样一问我才想起来,有一块儿萝兜(竹子编织的筐,以前用来装玉米稻谷豆子之类的物品)大的石头掉在坟尾巴上了。”
“看来问题就出在这儿,我说怎么会无缘无故推你到田里,被鬼牵不需要理由,但是被鬼打就需要理由了。”
罗老板连连点头,“是是是,李师傅你看要怎么解决,我好安排。”
“我先看看你这屋里有没有被邪气干扰吧,先解决这里的问题,然后去现场考察一下。”
见罗老板同意了这个方案,还夸我办事小心,我才开始把罗盘跟水碗拿出来查看,几分钟后结合两者分析这屋里的确有两只阴灵在里面,就在东北角,这东北角就是大名鼎鼎的鬼门。我指向那个角落,说它们就在那儿看着我们,听着我们做这些事情,罗老板不自觉地屁股往边上靠了靠,急切地让我赶紧把它们送出去。
比较有趣的是,鬼怪是能看见人在做什么听见在说什么的,这就是为什么那些神婆不需要你的任何信息开口就能断你的事情,往往让人产生灵验无比的错觉,以此来获取路人的信任。除了本身有动物的妖魂附在身上外,这其实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有阴灵在她们耳边说这些事的,在民间术法里面有一种叫做“耳报神”的东西,就是负责收取情报的。
神婆就不用说了,不可能去求证她们,一问都是大神菩萨罗汉下凡,毫无用处。如果练习法术奇门的就会知道这个东西,所谓的十个奇门九个疯,其实就是学了法术奇门,而不是理数奇门,理数奇门是不会让人疯的,因为你根本看不懂,从而疯起呢?往往是那些东拼西凑的法本秘籍把两者混合在一起,让一知半解的人去学了并且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去实践就出了问题。除此之外,也有一部分干预测的盲师也会有这个鬼东西,说白了就是养小鬼,而且炼这鬼东西的过程十分阴邪,属于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下流做法。
不过不用担心这些在暗处的东西把自己见不得人的秘密抖出来,因为它们看到的知道的有限,道行浅的知道的事情就像小孩子一样比较有限,稍微往上的知道的就比较多了,往往几代人都能查清楚。
在行法之前我们要把魂魄寄出去,避免邪物对自己产生伤害,结下因缘,前文说过,任何鬼怪山精、邪师斗法都是从人的魂魄下手,这是常识。与其它法教不同的是我们门派不用藏魂法,有的称为藏身法,这弊端很大,且不保险。而且我们也需要开坛的,只不过比较简单,只需要香跟蜡烛就行了,行法过程中如果德行不够,又想法术灵验那就必须得“观师默像”,所以大家明白师承的重要性了吧,这也是法术不同于数术的之处,它没办法自学成才,必须有人教,产生师徒关系,有自己的法脉传承才能让鬼神听你的号令。
我让罗老板找来五色谷,也就是大米,红豆,黄豆,绿豆,黑豆,玉米五种,他说没有,这让我很无语,没办法只能把符咒烧在水碗里混合之后净宅了,然后用桃树枝绑上红布条洒水,等里里外外清理干净已经花费了半个多小时,其中还需要在东北角用瓦片点上一根蜡烛,最后把门窗封禁之后再看向罗盘跟水碗,确定了它们离开后才宣布整场法事的结束。
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我让罗老板抓紧安排人带我们去他出事的地方查看一下,罗老板一个电话就叫来了一个打着耳钉,还在脖子上有个蝎子纹身的青年,他告诉我这就是挖机师傅,是他儿子的朋友。青年的形象一下子让我想到了某地方的鬼火少年形象,只不过他的年龄要大许多。
经过七八分钟我们到了事发地,路上罗老板说这个地方名叫水鸭子,罗老板说出口后我还分了下神,有点纳闷为什么会起这个名字,但想到中国有着许多稀奇古怪的地名,无论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事儿时就释然了,直到我去到水鸭子后才大概明白它为什么要起这个名字,想必多少跟这里的一条飞泻而下的山涧走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下车三座高大的老坟赫然映入眼帘,就在马路上面的荒地里面,居高临下蹲着。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左下方一个大水塘边上的两层破败的小楼,里面还有很多锈迹斑斑的机器,罗老板告诉我这就是发电站。二十年前有个老板就是想用这个电站把边上常年有水的山涧截断,用来发电,结果遭到全村人的反对,老板雇佣人跟当地村民发生了冲突,最后激起了民变引起当地政府高度重视,调来了武装力量才把事情平息。而这个电站就此荒废了下来,之所以会闹出这番动静,是因为这股溪流是当地几百口人为数不多赖以生存的水源之一,不仅人畜饮用离不开,稻田灌溉都得靠它维持,水源就是生命,没有电可以,没有水源那可是说破天都不行的。
讲完我就端着罗盘,动身往老坟走去,罗老板腿脚不便,加之有了心理阴影,更加不敢上前。而那个青年倒是无所谓,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我在坟前坟后转了两下,看到那块大石头已经砸进去很深了,心理咯噔一下,随后就有了一种无法形容的压力,并非心理暗示,我看向罗盘指针转的很快,这表示墓主人在警告我,不欢迎我的到来。我赶紧离开,直觉告诉我还有事发生,至于什么事无法得知,反正不是好事情,我瞟了一眼青年,问他有什么感觉,他说不知道什么原因,看到我罗盘指针转了起来他心里很慌乱,跟自己当初逃脱交警的追捕一样。
听他这样一说,我更加确定了猜测,把情况跟罗老板说明了之后决定先回去再做打算,因为他的原因把人家坟墓砸坏了,现在家鬼虽然送出去,但是很难保证他出门或者再次经过这里不受伤害。晚上我们吃完了饭,就坐着闲聊,谈着谈着我的心又慌了起来,这时罗老板接到电话说他家的挖机师傅在水鸭子的田里自己打自己,像是撞鬼了,让他赶紧过去看看,果然出事了。
罗老板打了青年电话,处于关机状态,然后又打了电话叫来一个人开车,我们火急火燎地赶往水鸭子,眼前景象令人咂舌,搞不清楚在干什么。只见田里面四五个年纪大小不一的男人在互相群殴,嘴里发出很大的形同大猩猩的声音,喔喔哇哇的,十分骇人。他们身上脸上全都是淤泥,已经快到无法辨认的程度,一个个十分兴奋,像是磕了药,你一拳我一脚打的不亦乐乎。而周围都站满了人,离的远远的,纷纷不敢下去阻止。罗老板问周围人为什么不去劝阻,大伙儿说那四个就是下去阻止的,结果去一个“疯” 一个,都没人敢去了。我一听这还得了,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出人命,慌忙间也没有桌子板凳,索性就在地上开坛,摆好用品,然后用水碗跟罗盘观察,好家伙,竟然是一群鬼在周围,罗盘跟水碗的反应非常强烈,我暗暗吃惊这里的鬼魂为什么力量那么强大,同时能迷住这么多人,这可是大手笔。一时间都不敢轻举妄动,过了一会儿我才想起来,对着人群喊道:“有谁家里有火药枪,赶紧拿来救人,再等下去怕是要准备收尸了!”
不这样用激将法,怕是很难把持枪人激出来,懂的都懂,这里不做解释。如今这种情况,人命大于天,也是有目共睹的,好在人群中有个中年人用雄厚的声音回复:
“等到我,马上来!”
我听他做出了反应,我才把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一节,立马发动群众把我施完法的香跟红线围着水田绕一圈,连接起来,把它们困在里面,然后把魂魄寄到一旁的大石头上面。继而又把千斤榨跟禁锢法收妖法全部画在水碗里面,单单这几个法还是不够的,还要加上几道杀伐很重的讳令在里面才行,一开始我的手都是抖的,不知道为什么一遇到这种场面我就是全身发抖,停都停不住。而且在这样的状态下我很容易脑子短路不顾后果。
一直画到等那个男子把火药枪拿来才停止,看到他冲出人群,我让他上好火药,对着天上放一枪,他丝毫不敢耽搁,立马照做,田里的几人眼瞅着都在玩儿命了,再等下去无法想象。我看向罗盘,里面动静还没有变化,
“砰——”
一声枪响,震耳欲聋的声音划破天际,震的山谷都在回响,地面都在抖动,田里面几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一个个呆若木鸡站在那里,我接着把水碗里面的水一下洒向田里,然后找了十三片茅草尖画上专杀鬼的讳令,就吹了出去,几人随着茅草落地也各自横七竖八倒在田里,此时的罗盘指针已经停止了跳动,大伙儿在我的吩咐下才急忙下去把人带上来,带到了一户好心人的家里,过了半个多小时他们才慢慢清醒,除了一阵阵刺耳的呻吟声,对于发生的事表示一点都不知情,那一晚这户人家里都挤满了人,除了几人之外我就成了焦点人物,他们各自回家洗漱换了衣服之后让我一定不要走,要亲自登门感谢,那晚不善交流的我在合作社过的十分“煎熬”,罗老板从头到尾帮我圆场,倒是很热情骄傲,值得庆祝的是几人都给我包了红包。
事后,天亮了,我没什么睡意,可能是浓茶喝多了,我交代罗老板接下来找先生把坟谢一下就行了,先生会知道怎么做,而我搞不来这些。随后我执意要走,罗老板留我不住,付完了此次的费用,就叫人亲自送我回了家。
这事儿现在想起来都挺激动的,万一出了差错,我就不会在这里写小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