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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韵看到这一幕，以为葛钧是心态炸裂开始自虐，急急忙忙夺下手里的圆规时，点点鲜血蹭在了她的衣服上。
“诶，你衣服……”
“一科而已，你难道就要放弃了吗？” 沈清韵柳眉倒竖，胸口因为气愤剧烈起伏着。
“怎么可能？”葛钧轻松一笑，抽出一张纸先给沈清韵垫着，他很感激这位的雪中送炭，因而多解释了一句，“痛苦只会让我更加凶狠。”
沾血的手在脸上画出类似战纹的东西，震得同学们都不敢插话：以前的葛钧如果是不近人情的话，现在这个简直是个疯子。
沈清韵除外，她真的从葛钧眼里读出了对方的冷静，他所做的都是为了获胜的必要。
下午的数学时间更短，交卷时分不少平时名列前茅的学生都变得吝啬、恨不得再有三分钟涂满试卷的时间，与平日里安闲交卷的大度截然相反。
只有姬楠和葛钧是例外，两人都是利落地交卷、互相瞪上一眼。
“明天之后学校就不会有你的感觉真好啊！”
“明天之后还能看见你就好了呢！”
嘴炮没有意义，那一巴掌姬楠打算在葛钧最落魄时讨回来。学生们三三两两散场，只有茗蕊还记得自己的任务，自葛钧走出学校后就紧紧跟着，一直到快捷酒店前。
“再跟进去的话发生什么我就不管了。”
“嗯。”
假如大伙都是卷生卷死的学生，那茗蕊已经跳到了用美貌换取前程的赛道。即便知道动机不纯，葛钧还是会因为她楚楚可怜的表情动心。
可惜他心理年纪大了，不会因为动心而不理智。
“有话说就说，不说就走吧。”
“钧哥儿，你真的是伤透我了，”这一开口，葛钧骨头就得酥一半，“你那天比输了拿我撒气，人家才有意去找人气你的……现在想和你道歉，你又凶人家。”
说着就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等葛钧为她擦泪。然而泪水都要把粉底冲干了，过去的老实男友还没有动静。她抬头一看，葛钧早回房间了。
笑死，这点理由骗鬼呢！
葛钧熟悉这个过程：从一开始受了引诱的一念之差到真心的忏悔，然后再次背叛，继而就是用各种理由合理化自己的行为，直到最后为自己洗脱罪孽。
那个上岸后斩他一剑的女人就是如此，直到最后都怪他“没能好好祝贺”。
不多会便听见有敲门声，不用猜，必然是那个小妖精不甘心。葛钧索性把耳机一戴听起听力来。
门外见敲门不应，拿出一张卡刷开了房门。先慢慢迈进一条修长的裹着丝袜的腿，继而闪进一个和沈清韵相貌有些相近的女人。葛钧这时才刚刚和对方对上眼，因而失了先机。
“等等……”
他的解释还在喉咙里，女人的一踢已经飞上来了。漆皮的高跟鞋和脑袋发出的声响有些特别，葛钧失去意识前就只有这一个念头。
良久，葛钧才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躺在房间的床上，脸颊到耳朵的一带还是火烧一样痛，万幸右手没有大碍，明天还能考试。
不过刚刚自己是经历了入室抢劫吗？
“姐啊，你说你怎么就直接动手了？”
“废话，说好只有我妹妹的房间出现一个男的，不先踢翻了怎么办？”
葛钧辨认出沈清韵的声音就猜到这大约是个乌龙，也就放心起身，正好撞上从卫生间出来的姐妹。
“葛钧，这是我姐姐，她不知道你借住在这里，所以……”
“哦，没关系的，也怪我没注意。”
沈清韵的姐姐和她一样是瓜子脸，只是年岁稍长些，摆起扑克脸更有些精英气息，头发非常干练地在脑后绾了个发髻。身上的白色风衣让她穿的像是白大褂，紧绷绷地职业衬衫塞在西服裙里面。看来是个研究人员。
这位美女伸过两根手指让葛钧摇了两摇，“听清韵说了你的事情，值得同情，不过别得寸进尺。”
“我明白。”
这个敌意的态度有些令葛钧不快，不过看在她是清韵的姐姐的份上，他姑且忍下了。
“既然你们还有月考，我也不打扰了。抱歉踢伤了你，如果之后有什么问题的话，就叫清韵联系我好了。”
第一印象这是个不近人情却滴水不漏的人，不过应该也不会有交集了。
葛钧还要准备第二天的考试，尤其英语这里，他丝毫不怀疑卑鄙的校长会用印度口音或日式口音念听力。为此，他得培养好每种口音的听感。
所以他也就没有注意到，姐姐离开前注视他的眼神，带着某种考核的意味。
……
第二天上午要考理综，有了头天的经验，众学子对于题量最大的一门已经打起二百分的戒备，尽量以完成全部试题为目的。而姬楠则胸有成竹地扫视众人，优越感油然而生。
他的得意一直持续到半途被一道有些生分的题绊住，这道他记得是教过的，但是当时有些厌烦，所以敷衍过去了。
不过不要紧，这一题大家都做不对。
他这样安慰自己道，同时扫视考场，一眼瞥见奋笔勤书的葛钧，在同样的题目下流畅带过。
胡写的！他一定是胡写的！
被葛钧拿走了部分定力的姬楠马上急躁起来，甚至不顾秩序想要起身看他的作答，被监考老师及时喝止住。但他如何能耐住寂寞？
即便已经开始作答别的题目，他脑子仍然转着葛钧不会的念头，但前方那个书写不停的背影始终安如泰山，反衬得他如同一个小丑。
终于，在他的注视下葛钧停笔了，他被难住了！被难住了！
姬楠终于能放心作答了，但刚放下心一秒，急促的打铃声再次把他的心揪起来：他还没答完！
校长的光辉不能让他多作答很久，当老师收卷收到他一人的时候，他几乎是死命抱着卷子在涂鸦。
“再等等……”
所谓小丑，大抵就是如此吧！
葛钧摇摇头，给崩溃边缘的姬楠送了一个微笑，让他彻底滑落深渊。
别这样不耐受啊，下午还有一门呢！
为期两天的月考就这样落下了帷幕，至于最后英语如何刁难葛钧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姬楠心态已经崩溃，那些难题反倒成了他的绊脚石。等全部科目考完，哪怕只是看看两人状态，大家都会觉得胜负已分。
不过别急嘛，这不是还没揭榜吗？
校长早早组织了不同的阅卷老师，尽全力挽救着败局。然而即使是对葛钧吹毛求疵并给姬楠高抬贵手，最后的得分也是泾渭分明。
“第三十二，葛钧……第五十一，令侄。”
结果摊在桌面上，好像本人的斗志在熠熠生辉，嘲笑着所有的卑鄙与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