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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永琳,秦月长的未婚夫婿,坊间逸闻里那个扑朔迷离“半妖”太子,今朝公然无视太仆寺早已安排好的一众仪仗、礼官,亲自摆驾秦府门前,来接秦家父女前往月坛。
“呵,呵呵。劳动太子殿下大驾,真是不胜荣幸。”殷夕颜手不是手,脚不是脚地对眼前人屈膝一礼,说完便飞也似地往她自己的马车跑。
“留步。”
风永琳似乎对她这一出逃之夭夭早有准备,在她掠过自己身边时精准地一抬手,握住她的手腕。
他欺身向前,在她耳畔附耳道:
“秦月长,做戏做全套,你若不想明早就听见‘太子夫妇同游异车貌合神离,赵王慕艾之说恐非空穴来风’这种流言遍传朝安的话,今日就配合一点。本宫都已经把车主动给你赶来了,你还想怎样?”
他的声音麻麻痒痒地吹入人她耳中,低沉而略带戏谑,犹如绵绵密密的牛毛小针。殷夕颜感到此刻她鬓角仿佛粘着一缕狐狸般的目光,自风永琳那双刀刻般艳丽的凤眼中斜斜投射出来。
她望向秦昱,却发现秦昱非但对风永琳与她咬耳朵的场景视若无睹,反倒还老怀甚慰一般对露出了一个无比慈祥的笑容。
“……这就是亲爹嘛?”殷夕颜自问。
“皇嫂嫂来和我们一辆车嘛!”之前撞过她的那个“雪团”又扑了回来。
“谁是你皇嫂嫂……”殷夕颜一个头两个大,被这风家兄弟一拽一推,连话都来不及说,就这么顺其自然地,“主动”登上了那辆四角飞龙的宫车。
帝都朝安,中陆之心,九州天都。北枕龙首山,南坐九龙原,整座城池傍山而建,自北向南呈阶梯状缓缓下行,巍峨的紫宸宫雄踞城北至高之处,俯看这一城三翁与广袤平原。浩浩苕水绕城而过,复缘东南奔流入渭。城外京畿道宽可十六乘并驰,西域南疆,往来相闻,剑客商贾,络绎不绝;至于城中,则更是玉辇纵横过主第,金鞭络绎向侯家,风流盛世,无尽繁华。
殷夕颜趴在车窗边,看着这座即使在遥远东陆也声名远播的千古一城,心中不由感慨,自己当初行走江湖,为了吃饭街头卖艺,累到虚脱依旧无人问津;如今成了秦月长,却连脸都不用露,安坐车中便能博得满城欢呼。足此可见,这世上定义一个人价值的标准,也未见得与这个人本身有多大关系。
“雪团”好像不明原因地十分喜欢她,一路死缠烂打地非要同她说话,好几次冲动之下险些爬上她的膝头,都被风永琳面无表情地捞了下来。
如此这般周旋过好几次以后,殷夕颜方才从“雪团”那奶声奶气的童言里大致猜出,他就是当朝皇帝最小的儿子,皇五子卫王,大名叫风永玢。
而“雪团”的母亲,便是当朝皇后尉迟氏,算起来,他还是风永琳唯一一个一母同胞的弟弟。
“皇嫂嫂,三哥哥说你喜欢吃葡萄,是真的吗?阿玢这里有好多葡萄,你要不要吃?”
小卫王只有四岁,自始至终对车里两个大人各自诡异的沉默浑然无觉,一路创意百出地搞出了各种幺蛾子,让他们不得不因为他而略有交集。
风永琳换了个坐姿。
“不必了,我不喜欢吃葡萄,谢谢小殿下。”殷夕颜面不改色。
“何必呢,阿玢年纪小,不懂事,在他面前都装,你不累吗?”风永琳优哉游哉。
“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殷夕颜顾自地转头去看窗外,“殿下若一直这般看我不顺眼,让我自己乘一辆车岂非落得自在?”
“可惜啊,小王毕竟不像某人,我行我素惯了。”风永琳道,“太傅是小王恩师,他的女儿坑爹,小王却不能坑老师。听说前几日有人表面假装失忆,私下溜出府外幽会情郎,结果当街昏倒,坊众皆见。小王不得已,只能演一出伉俪情深,同车而游的大戏,以期安抚流言。未曾想既膈应了某人,也委屈了自己,实属两败俱伤,计穷之举啊……”
风永琳向前一倾。
“不过秦小姐,话说回来,你最近怎么不闹了?你不会是想通了吧!?别啊,小王还指着你努力出奇迹,让咱们从今往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呢。”
殷夕颜总算是听明白了:这厮是误会自己先前被她蒙蔽,给她做了逃过防备幽会赵王的帮手,于是憋了一肚子气,正话反说,阴阳怪调,比那个小鬼卫王还幼稚!
“对啊,我就是想通了,你待如何?”殷夕颜直翻白眼,“我就是想嫁给你,往后一辈子缠着你,烦死你,同时依然和三殿下纠缠不清,扬眉吐气地将当朝太子绿给全天下看,殿下还满意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