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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去的某段历史中,幽暗沉寂的混沌若深邃海底。凶兽盘踞在混沌之中,双目如火,盯着从时光长河中回来的蓐收。
一念动,摄神出。
主杀伐的金神蓐收,在面对这位以神祇为主食的古神时,就像是砧板上的鱼,怎么挣扎都难逃鲜血淋漓的下场。
烛龙盘旋而起,瞳中如有烈阳,可洞穿黑暗。他并未立刻将蓐收作血食吞食,而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蓐收,希冀能从蓐收身上找出一点痕迹,找到此前与他交手者的痕迹。
可烛龙百思不解,为什么那风,可以干涉历史,却不沾染因果。
他一边吞食蓐收的精气,使其重新回归混沌种的状态,一边琢磨着之前在风中感受到的微末气息,试着从气息之中,追溯源头。
而在蓐收离去后,时光长河里,跋此前所在的历史节点,长琴大婚那一刻,自跋来时便一直存在于此的第三个圆,浮露出水。
时光长河中巨浪翻涌,却又无法将缕缕不绝的风吞没。
风暂留于此后又继续启程,游荡在没有时间概念的历史中。
找寻着,已逝的过去。
印证着,遥远的未来。
无面惊异地打量着被他接引回掌中的跋,他在跋的身上,再感受不到丝毫的神祇气息。他仔仔细细地扫视了跋的每一寸魂魄,却发现跋的魂魄应是被剔除过,魂中的神祇部分被完全剔除了。
踏足时光长河,通过改变历史中一些相关的念头,去改变未来的历史,这个过程中,跋到底经历了什么,发生了什么,才演变成这个样子!
无面好奇得很,他把该注意的,都告诉了跋,怎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跋失去魂魄内的神祇之魂,带来的后果可不仅仅只有实力跌落这一方面。虽说他的魂魄是成型之后才接受蓐收的半数神祇之魂进行墨染,可这一下釜底抽薪,还是让他元气大伤。
更为关键的是,跋的现状很明显就是沾上了一些因果。这份因果,触及过去未来,哪怕无面想出手干预,也是有心无力。
这份因果,牵扯着跋,牵扯着希……还牵扯到了,若干年后,化为风的……洛离。这是一份纠葛着历史与未来的因果,无面虽不知具体,却也知悉,这份因果,纵盘古氏亲至,也无可逆改。
哪怕是临终前可见一角未来的蓐收,也不知局势会变得如此复杂。他进入时光长河,原意是再看跋最后一眼,再教跋最后一点道理。可因为他的出现,若干年后的希,带着洛离游荡在时光长河中的希,才会让洛离出手,阻断了烛龙的摄神决。
烛龙能够感知到无质无声的希与洛离,然而他在当世找不到洛离,他唯一能够感知到的是,遥远而未知的混沌里……希的存在。
而烛龙吞蓐收,其实是在过去的时间里。
蓐收沿着时光长河而下,跋、希则是沿着时光长河而上,三者交汇于长琴大婚的那一刻,又各自离去。
跋回到了现在的的时间节点,便意味着,此时的烛龙……已经快找到这个山海世界了。
无面撤去道法,不再替跋遮掩气息,将跋唤醒以后,无面指了指头顶的天空,神情严肃问道:“感受到了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跋愣了许久,方才逐渐察觉到不对劲,他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不知所措地回答:“似乎……没那么自由了,像是被带上了一层枷锁。”
无面点了点头,没有反驳。失了神祇之魂,天道秩序自然不会再对他有所顾忌。大道加身,便是枷锁。
在无面替他分析完身体情况后,跋愣了许久方才说道:“所以,我现在和那些踏山海路而来的妖族,并无区别了!”
“虽为神祇亲子,却无神祇之魂庇护,的确可以如你这么说。”无面点头表示认可。
“那么……”跋理解不了,为什么他在离开时光长河之前,还是半神,却在回来的瞬间,神与魂分离,神留时光长河,魂归现世。可他既已如此,却也萌生出了一个大胆、荒诞的想法,“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和希一样,舍弃肉身,魂归封神台,得另类永生之境?”
无面笑了笑,不露痕迹地瞥了一眼山下,“你可以试试看,看最后一位正神之子,看看掌泰山的青帝子启方,他是不是愿意一次次地复活你!”
跋皱了皱眉,暂时将想法搁置心底,他起身再去长生殿,去找神官木槿。
他已知,进入时光长河的他便是旧时因果之源。
直到进入时光长河之前,他都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是在补救,在尽力挽回。可当他发现自己才是木槿于这场因果中的执棋者,一切已经晚了。
世事荒唐,谁能料。
跋再回到长生殿,他没有继续劝木槿,他自知已是无法回头,所以只是说道:“还去见他一面吗?”
木槿拒绝了跋,“这样的我,怎敢见他。”至于她是否想见,她自己最清楚不过,可她还是这么说了。
跋哀叹一声,心力憔悴,他很明显地感知到了,希与木槿陷入了因果已成的死循环里。
过去的木槿因现时的自己劝说,在泰山出嫁时,接受了启方与长琴的联姻。所以才导致现今的木槿怀有长琴的孩子。
希与木槿当初是被自己送入封神台内,两位神官才只得两相望、却也两相忘。
也是他不满意这个结果,大费周章地打败长琴,与无面交易,进入时光长河中,让木槿再等一等。
而后木槿接受劝说,出嫁……
可以说,如果他没有选择干涉历史,那历史便不该是这个模样。
或许那个时候的木槿会选择以命相搏,哪怕再死一次,哪怕……永远消亡。
至少,不会是现在这样。
郑重地穿上当初的一身红衣,期待着历史可以重来,梦想着希也一身红袍,来娶她。
可她怀了长琴的骨肉!
她再也不想见到希了!
她苦笑着,笑着笑着,眼泪如珠落。
木槿再无言语,跋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却又不甘心就此离去。
直到月上枝头,秋风入殿。木槿起身走入屏风后,“天色已晚,殿下还请回吧!”
殿外无面早已离去,重黎却一直都在等着。跋没离开,他这个衡山之主,当的不踏实。
见跋走出长生殿,他便拱手作礼,“殿下可还有其他打算?”
“就先这样吧!你翻身做主了,往日你的那些同僚、好友,可能也会跟着心思鹊起,提防着点你过去的那些……朋友吧!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跋最后给重黎留了句忠告后便离开了衡山,在独自回去的路上,他默默感受着天地之间若有似无的威压。
天道冥而不显,众生皆在其中。
自希进入封神台始,时节便已属秋。
遥听去,哪怕是月夜之中,还可听得枝头偶有数点蝉鸣,塘里附和着一片蛙声。好似夏季,尚未完全过去。
跋停下身来,当他注意到四野变得寂静,再无其他声响时,他也很快就发现了脚边不断有新长出来的青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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