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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 续灯【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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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盯上了。

趁其病,毙其命的想法,不独是他有。

遗珠秩序,与生命的起源秩序极其相似,所以遗珠秩序能够赐予秩序下的万物以生机,能够恩赐封神台中的神官无限新生。

启方蹲在不远处的池塘边,手中遗珠如萤火微光。跋未发现异常时,启方就像一个失去生命的泥俑,毫无生机。

“什么时候来的?”跋有些诧异,他的确是刚发现启方的存在。

启方起身伸着懒腰,各个关节劈里啪啦地响着,“差不多比你到衡山也就晚了一刻钟!来的时候你正和长琴斗着呢,就没掺和。后来那个神祇无面和你一起带着长琴从封神台出现,我就更不敢上山了。我只能在山下等着呀,这一等,就等到了现在,我还以为你今晚要在山上过夜呢!”启方揉动着胳膊,絮絮叨叨地说着,倒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可算没白等啊!盼星星盼月亮的,总算把你给盼下山了!”

“我听说巨人族有个俚语,叫什么来着,我想想哈!”他指着跋,闭着眼睛,“别提醒我,我肯定想得起来。”过了好一会,他才一拍脑袋,得意洋洋道:“是不是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跋没有理会启方前半段的演讲,而是认真地打量着启方,反驳了启方的用词不当,“我和长琴之间,显然是用‘鹬蚌相争’形容更为恰当。至于你是不是最后得利的那个渔翁,可就难说了!”跋认认真真地替启方分析道,而暗地里,他也在借机调整自身状态,启方这个时候出来拦路,可不是为了和他闲聊。

至于为什么要和启方拉话,而非选择性无视或是直接与其斗上一场。跋对自己得状态还是很清楚的。他刚和长琴打完,又在出时光长河的时候失了神祇之魂的庇护,而今他就是用脚趾头去想,都知道自己必然不会是启方得对手。

按照跋的看法,现在的他与启方的差距实在太大,根本没有斗的必要。启方不比他全盛时期差多少,而现在的他,连当时在封神台里压制修为的自己都不如。实力上的鸿沟,是心计手段难以弥补的。

好在启方不是无暇神祇,看不出他的状态,只能从跋的行为言语间来推测,选择动手与否。而跋也正是利用这点,才敢如此镇定地与启方周旋。若能避战最好不过,若是不能,也断然不能让启方在三两招之内看出他的虚弱。

“为什么你那么看好巨人族?”启方倒也不急于动手,自神祇无面离去后,他便没有要担忧的了。他想从跋的言语动作间捕捉到一些信息,一些让他坚定对跋出手的信息。

若是其他时候,依照跋的性子,对启方并不算熟悉,自然也不会愿意与他多说什么,但今时不同往日,他需要与启方聊下去,去稳住对方,“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巨人族流传着这么一句: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只此一句,巨人族便值得认可。试问山海,还有哪一族,能说出这番话来。更别提他们耗尽心血修建的临渊城,可能其中的确有其他的心思,但至少他们敢这么做,敢去建这样一座城,去收容不愿被战火波及的生灵。”

启方不屑摆手,虽未说明对巨人族的不屑与鄙夷,但他的姿态已经表现地十分明显。他逐渐转移话题到他真正想了解的事情,“我听长琴麾下的凤凰来找我求助时说,你是因为之前手下的那个神官,才在这时候对长琴动手的?”

跋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一声:“他有名字,叫希。”

“因为一个神官,差点把命都搭进去。你这样做,那个神官,叫希是吧,他知道吗?”启方不露痕迹地给跋挖坑,不论跋回答知道或是不知道,他都已经可以选择动手了。除非跋的回答,不在知道与否上……

只可惜他的算盘没能如意,跋也是玲珑心思,瞬间就猜到了启方的意图。“可没有把命搭进去,我和无面做了个交易。你如果在的话,应该也看到了,是他把长琴镇压到共工之台中的,我都还没有动手,他就来了,他还说要好好打磨一下长琴的心性。”跋真真假假地说着,反正启方如果看到的话,应该也只是看到了无面将长琴收入共工之台,放到衡山天极这些流于表面的事情,至于封神台内部发生的事情,应是并不知晓。

启方捉摸着此前看到的场景,其中跋的话语,又有几分的可信度。哪怕他并不相信跋说的话,可启方还是装着如恍然大悟一般说了句“原来如此”。

双方皆是心知肚明,跋一旦露怯,今夜里若无帮手,便决计走不出遗珠造化出的这片春生之地。

“我还听说,你让衡山的神官取代长琴,接掌祝融神殿了?”启方慢慢悠悠地问道,其实,问了这几个问题,跋肯如此配合地回答他,他就已经能从中猜出几分,跋不敢与他交手,至于弱到什么程度,启方心里有了大概的估算。

按常理来说,跋不可能与他像现在这般各怀鬼胎地交谈,事出反常,必有蹊跷,启方猜测,跋现在的状态,至少,至少此刻面对他,没有言胜的把握,所以才会如此好说话。

“总得挑一个出来接替长琴位置,使衡山稳定下来!”跋也貌似无所谓地回答道。

启方忽而一笑,他握紧手中遗珠,四周景象随风而散,“算了,你走吧!”

跋未敢松懈,却也呼了口气,这应该也算是暂时度过一劫了吧!他默默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再度启程。

启方未动,看着跋转身,向远处走去,遗珠在他的手中闪过一丝光芒,一株草从他的脚下破土而出,如利箭朝着跋的后背而去。

在那株草贯穿跋的身体瞬间,跋的身形如湖水荡漾,转瞬成空。再出现时,他已经离开了启方的视野。

躲过启方偷袭后,跋才敢有所松懈。方才一瞬有如寒芒在背,整个人汗毛竖立,也正是这个时候,束缚着他的大道枷锁居然开始绷紧,就像是启方的攻击勾动了这方天地秩序,对他形成了压制。

这天地秩序的压制,倒也省的他判断应该何时躲避了!

那一瞬间,身外大道枷锁异动,他便即刻遁身入劫中,闪至数百米外。

想来应是暂时无恙了吧!

只是下一秒,林间的鸟鸣蛙声瞬息散去!

四野斗转星移。

死一般地寂静。

他再一次被启方拉入遗珠的领域中了。

“这是急着去哪?”启方把玩着手中遗珠,戏谑地看着跋。

事到如今,跋也能看出来,启方必然有了充足把握。他今日里,想轻轻松松离开是不可能了,所以他也就懒得装出好脸色了,“给你选个好点的埋骨地!”

“还是留给你自己吧!”启方冷哼一声,再度出手。

黑暗的森林里。树木在迅速地抽枝发芽,细嫩的枝叶如手掌挥动,想要靠近、束缚住跋。

跋将劫融入手掌,化掌为刀,斩开身侧枝条。

启方趁着跋防御遗珠时,闪至跋的身后,一脚横踢,跋仓促转身,抬手按下,而与之同时两侧枝条又袭来,他挡住启方鞭腿,又分神御劫,斩断向他袭来的枝蔓藤条。

启方收腿后再度移身到跋的视野盲区,相较于正大光明的搏斗,他更钟情阴狠狡诈地偷袭。他转动手腕,一柄短刀从袖中落入他的手中,他将跋的后心当作移动靶,眯起一只眼睛,瞅准跋无力顾及的破绽,便猛然掷刀而出。

历史总是相似。跋身形再度如涟漪,利用劫一息避去,虽逃不出遗珠领域,却也足以躲开四面八分的枝条,以及身后险些刺穿身体的短刀。

与之前不同的是,在他显露身形之时,启方便如附骨之疽,同时出现在他的身后,一脚踢在他膝关节的后侧。

跋趔趄地往前一步,却也还是没能站得住,扑通跪倒在地。

启方揉了揉手腕,他踩着跋的脊椎,抓起跋的头发。藤蔓如蛇,从泥土中抽枝发芽,缠上跋的四肢,逐渐收紧。启方俯身贴近跋的耳朵,嘲讽讥笑着,“你怎么连自己的气息都藏不住了?怎么才这么几招,就接不住了?你怎么就弱成这样了呢?无趣啊!甚是无趣!亏我还小心翼翼地,提防着你耍小手段!”

跋双指捏住劫,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在启方想要消遣他的同时,将劫扔到面前,一声未哼,当场气绝。

而在他咽气后,喉珠滚落,滚至劫上。

天地秩序瞬时消散,跋吐出的喉珠再不受秩序压制。喉珠与劫距离不过咫尺,哪怕启方已经发现也来不及阻止了,喉珠在瞬息之间滚动到了劫上。

霎时间,封神台中的神官生死轮回影像浮于劫上。

喉珠落入影像之间,撑起劫上异象。

启方有些意外,跋会如此果断地舍了肉身。

跋将魂魄凝为喉珠投入劫中,这个破局方法很残忍。他打定主意不让启方在他身上捞到一点渔翁之利。他魂入主父亲遗留下的神兵劫中。启方想要他的命,可以,毁掉劫就可以杀了他,想要劫,也可以,只不过他拿到的必定是一块秩序被毁、毫无用处的金属片。

如是之时,启方倒是有些进退不得的意思了。他也明白跋的意思,若是他步步紧逼,跋必然会采取措施,让启方不仅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要伤筋动骨一番。

启方冷哼一声,藤蔓戳穿跋的肉身缓缓提起,启方拍了拍跋的身体,假惺惺地摇头叹气,“可惜了这么好的皮囊,说不要就不要了!”

“你不想空手而归的话,倒也可以带走!”劫上传来跋毫无温度的声音。

启方耸了耸肩,“其实你可以选择完好无损地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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