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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红色交通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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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在上海发动了四一二反革命政变,汪精卫在武汉“清党反共”,张作霖在北京杀害李大钊,通电“驱俄反赤”,一时间,轰轰烈烈大革命濒临夭折。

当时的东北大地笼罩在白色恐怖之中,正如孙中山弥留之际对前来探望的张学良说:“要警惕红白两大帝国主义。”孙中山所说的红白帝国,其实是指苏联和日本。

清末民初,沙皇俄国在东北修筑了“中国东方铁路”,简称为中东铁路。中东路以哈尔滨为中心,西至满洲里,东至绥芬河,南至大连,全长2400公里,呈“丁”字型。1903年7月,中东铁路正式通车运营,就招引了30多个国家,在东北设立领事馆和银行,以铁路为依托,以商贸为中介开埠。日俄战争时期,中东铁路的南段,长春至大连被日本所占,改为南满铁路。自此,中东铁路以长春为界,以北为苏俄占领的北满铁路,以南为日本占领的南满铁路。后来,张作霖筹资修建了北京至奉天的京奉铁路,与中东铁路连接,形成了关内与关外互联互通的铁路大动脉。

而绥芬河地处中东铁路的最东端,是连接中、苏、朝、日(关东州)等国家和地的交通枢纽,也是我党建立最早的红色国际交通线。

地处三国一区的边境夹角上,绥芬河的形势非常复杂,让苏友文谨谨慎慎,丝毫不敢马虎。但她搞不明白,任鹏飞把这么重要的路线交给她?

“因为你既是联共党员,又是中共党员,我们信任你。另外,你经常出入绥芬河边境,对这里的情况比较熟悉。”任鹏飞谈了自己的两点看法。

“我们信任你”,这句话让苏友文信心剧增。“但我舍不得离开你们。”她道出了心里话。

“绥芬河是出入海参崴、莫斯科的中转站,也是我党最早建立的红色交通线。近年来,这条交通线虽然遭到了日特和军警的破坏,但是我们想把它尽快地恢复起来,所以我们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你来完成。”任鹏飞看着她问:“你能接受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能说什么?苏友文只好接受,“不过,我有一个要求,能否让任春华跟我在一起执行这个任务?”

“不行,任春华另有任务。”任鹏飞当面拒绝了她。

苏友文接受任务之后,连夜乘火车从哈尔滨赶到绥芬河,与中东铁路扳道工接上头。这个扳道工是俄罗斯人,穿着蓝色劳动服,蓄着八字胡,戴着鸭舌帽,一副十足的工人老大哥的样子。

苏友文跟着扳道工,东拐西拐,来到火车站附近一栋俄罗斯风格的楼房。那栋三层楼房,沐浴在月光下,泛着白光,如黑夜中的一盏荧光灯。

扳道工指着独栋的大白楼说:“这是铁路员工宿舍,你今晚就住在这里。”

扳道工把大楼值班的俄罗斯大妈敲醒,交代了几句,便匆匆地离开大白楼,到火车站上夜班去了。

俄罗斯大妈返回值班室,拿出一串钥匙,圾拉着胶鞋,睡眼惺忪地将苏友文带到三楼,打开一间房门,拉开灯绳说:“你随便找个床住吧。”

苏友文进门一看:“呵,好大的一间房子!”

房间四周摆了一圈落床,床上摞着厚厚的棉被,房子中间排着大小不一的办公桌,房顶吊着几支白炽灯,散发着炙热的暖光,空气中漂浮着脚臭味和羊膻味。

“这里原来是工人倒班宿舍,听说你们要来住,专门给你们腾出来的。”俄罗斯大妈倚着门框说。

苏友文用俄语说:“谢谢你们了!”

俄罗斯大妈听她会说俄语,便用俄语说:“走,跟我去拿脸盆。”

苏友文从值班室领上一个白铁皮打造的大脸盆,以及一个粗壮的铁皮暖瓶,吃力地上了三楼。

房间空荡荡的,蚊子、苍蝇和蛾子绕着白炽灯嗡嗡乱飞。

苏友文盖着重重的棉被,怎么也睡不着,她想起了自己的丈夫李寿星,他是冯玉祥的驻日特使,常驻日本东京,他们天各一方,离多聚少。

当苏友文一觉醒来,已是响午。

苏友文来到食堂,喝了一杯牛奶,啃了一块面包,跑到院子里,看到大白楼在日光下,熠熠生辉。那是一栋典型的俄罗斯风格的建筑,白色的墙,乌青色的顶,窗户或回廊雕梁画栋,透露着典雅、庄重。当地人给它起了一个朴实的名字-大白楼。

中共六大代表陆陆续续来到大白楼,由苏友文给他们安排食宿。

到了晚上,苏友文再把代表们交给中东路的俄罗斯工人,由他们带领代表们,披星戴月,爬山涉水,天亮才到苏联境内。

夜晚,满洲里的月亮又高又远。

任鹏飞与苏联人联系好,再把代表们按批次组织好。

任鹏飞给代表们交代:“男女搭配,两个人一组,互相照应。”并宣布纪律:“路上不许说话,不许咳嗽,不许掉队。交火柴棍上车,由苏联人带你们越境!”最后说:“祝你们马到成功!”

在车马店附近的岔路口,黑漆漆的马路边停着两辆马车,马车的架子上挂着马灯,像黑暗中的灯塔。每辆马车由三匹马驾辕,驾驭马车的是俄罗斯人。

代表们将火柴棍交给马车夫,不必说话就可以上车。

待马车坐满了人,马车夫催马扬鞭,马车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中。

马车越过边境时,只听“呯”地一声枪响,马车夫却镇定自若,说明马车已安全进入了苏联境内。

中南海水天一色,瀛台上的松、竹、梅“岁寒三友”郁郁葱葱,亭台楼阁,依山傍水,秀美宜人。

在瀛台的蓬莱阁,张作霖躺在藤椅上晃悠,他一边吧着大烟杆、品着香茗,一边听马月清唱天津大鼓《杨乃武与小白菜》,还嗯嗯呀呀、摇头晃脑地跟着学唱。

马月清唱道:“我兄弟名叫杨乃武,少年中举有才名,医善行医济贫困,至孝奉母乐天伦。谁知横祸从天降,一朝受冤难申诉!可恨那余杭知县刘锡彤,公报私仇起歹心,用计诓骗我兄弟,私设公堂在花厅,说他私通小白菜,说他下毒害人命,移花接木做假证,‘谋夫夺妇’定罪名,屈打成招杨乃武,革去功名入牢门”

张学良和杨宇霆登上瀛台,参见安国军大元帅张作霖。

张作霖见小六子和杨参谋两人行色匆匆,赶紧从藤椅上坐起来,挥一挥衣袖,让马月清他们退下。

杨宇霆面无表情地说:“4月30日,蒋介石的北伐军对济南发起总攻,张宗昌率残部弃城北逃。阎锡山的晋军又猛攻龙泉关,如京津地区与东北的通道一但被切断,奉军主力就回不去奉天了。”

张学良接着说:“我们已与蒋介石、阎锡山谈妥了,但蒋介石说,若张不离京,一切妥协和其他事均无从说起。”

张作霖一听,哆嗦道:“妈了个巴子的,蒋介石这个愣头青,居然敢在老子的头上拉屎拉尿!”

张学良和杨宇霆愣在一旁,不敢吱声。

不一会儿,张作霖的气消停了,冷静下来说:“杨总参,你通知天津的张作相、孙传芳他们来开会,我要听听他们的意见再说。”

夜里,在中南海怀仁堂的安国军政府行署,张作霖召集张作相、孙传芳、杨宇霆、张学良等人开会。

张作霖垂头丧气地说:“北伐军来势汹汹,摧城拔寨,我奉军节节失利,弃城失地!”

众将领低头不语。

“你们谁敢横刀立马,抵挡北伐军?!”张作霖指了一圈问。

众将领蔫蔫兮兮。

张学良说:“蒋介石已答应我们的要求,只要老帅退出北京,罢兵议和,与党方合作,东三省及京、津地区仍归老帅统辖。”

“大帅回奉吧,不然蒋介石翻脸不认人啊!”杨宇霆直言相劝道。

“大帅,退吧!”-“北伐军已兵临城下啦!”-“再不退就来不及了!”-“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众将领你一言、我一语的力劝道。

张作霖站起来说:“听人劝,吃饱饭!”又借坡下驴道:“既然诸将领一致要求我退回奉天,那就退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