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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虫儿拍拍我的肩膀，站起身来，把手里那包亮球扔了出去。
一道微光弧线滑过，砸中不远处的一面黑褐色软墙，又弹了回来。
他试了两三次都是如此。
眼看吸盘墙离我们越来越近，小虫儿掏出匕首道，这东西流出液体后，变得极为柔软，也许能挖出洞来。
我只好抱着侥幸，跟他一起奔过去。第一刀插下去，直至没柄，这墙似乎有痛感，蠕动加剧，吸盘四下乱颤。
小虫专心致志的挖着，每一刀都带出一块混合着粘液的土来。四周所有的墙也因此速度越来越快，已经到了我伸手就能摸到的地方。
我急得直跳脚，随着小虫手速加快，矮墙和吸盘已经夹住了我们。
我明显感觉到挤压感，吸盘在我的另一侧，一下就粘住了我的身体，粘液分泌突然增加，烧灼感十分强烈，我痛得实在受不了了，潜能激发下，生出一股蛮力，一下跳到小虫挖的洞上，只觉噗嗤一声，两条腿居然露了出去。
小虫儿见状，撑住我的肩膀往下按，我也浑身使劲，身体开始往外滑。
我趁势抓住小虫的手，把他扯离吸盘，带着往下走。
由于身上布满粘液，下半身出去以后就变得格外顺利。
掉下来以后是一根褐色的管道，很粗且布满了纹路，踩在上面的感觉有点像蹦蹦床。
头顶破洞的地方流出大量的液体来，从溅洒的程度看，似乎它正在剧烈抖动。
我跟小虫均有被粘液腐蚀的伤痕，现在它们还在起作用，只是速度慢之又慢。
那些水底捞起来的浮游生物似乎也受到影响，已经黯淡了许多。我忍痛拿手打抹着身体说，咱们得赶紧找个有水的地方洗洗，不然全身都会被烧烂。我看你这些“萤火虫”也坚持不了多久了，趁它们熄火之前，得赶紧换一批。
小虫没说话，仍旧站在我们破洞下来的地方，举着亮子努力在往上看。
感觉我想拉他，小虫道，王卫国也许还在里面。
我抬头看了一下，这亮度实在有限，说道，你想回去救他吗？他可是我们的死对头，回去的话，
小虫打断我说，我知道，我只是在怀疑。我们之前撞见他时，搞不清楚他为什么跑。我们破洞的时候，蠕动那么快，正常来讲，他没地方躲也会跟过来，但他就是消失了。会不会是跟耀姐姐两个人在纠缠。
我又努力抬头看着说，所以你是怕耀姐还在里面。那你完全是多想了，那两人都是人精，没找到万家楼之前谁都不会搏命，更没有理由殉情。
小虫收回手，把衣包往我脸前举道，你是不是喜欢耀姐姐？
我一怔，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问这个，把他手轻轻推开道，我会喜欢那个臭娘们？无情无义爱装逼，就算全世界只有她一个女人了，我宁愿跟男人在一起，也不会找她。行了，咱能别站在这里说话吗，我求你了，小虫儿，我浑身又痒又痛，实在有些遭不住了。
小虫笑道，那我们走吧。
管道弯曲重叠，我们只能选择没有液体滴落的方向前进。衣包里的生物更加黯淡，只比摸黑强一点点。
勉强走了一阵，小虫突然趴到管道上，我以为他受伤了，正要关心一下，他又站起来道，里面有水流的声音。
听见水这个字，我心里莫名的狂喜，赶紧也趴下去听，声音很细微，但足以振奋人的神经。
小虫蹲下来用匕首不停的划拉道，从水声判断，水位应该不高，我们顺流而下，可以节省不少的力气。
我笑着道，还可以洗个澡，这个粘液带有腐蚀性，再不弄干净，我们迟早全身溃烂而死。
过不多时，割出一道口子来，随即一股恶臭传出。
臭总比全身被咬烂强，我们皱眉捏鼻跳了下去。入水的一刹那我有点后悔，太臭了，简直比冒着热气的屎还臭。虽然看不见水的颜色，从不时撞到的漂浮物判断，肯定是肮脏至极。
水流速度不快，水深在齐腰的位置，粘液好歹是被洗去了不少，但全身还是难受的要命。
我们尽量让自己漂浮着，我实在受不了味道，中途吐了好几次，唯一的好处就是治好了我的饥饿。
约莫漂了二十分钟，尽头是一块带着褶皱的墙壁，我心里害怕，不会又是喷粘液的墙吧。
眼看要撞上去的时候，这面墙突然张开，连带着水把我们喷了出去。
冲击力也不算太大，加上水的缓冲作用，我们并未受伤。
小虫手里的衣包也没有了光亮，我们又陷入一片昏暗中。
我伸手摸了一下，小虫也的手也刚好递过来，我顿时心安了不少。
两人正要说话，四周突然蓝幽幽的亮起来。
我略显激动道，是鬼火。
小虫纠正道，是磷光。
我们打量四周，身处一个长洞中。这里全是厚厚的浑浊物，就像一个巨大的垃圾场，里面掺杂着无数的白骨，衣物，骷髅甚至还有动物未腐烂干净的皮毛。
一脚踩下去，直接没过小腿，带出来的泥里，会有各种虫子。
小虫道，这地方像是用来祭祀的，活人祭不应该出现在那个时代，看来这顾顺臣不是什么好鸟。
我艰难前行道，也不对吧，我们是顺着管道被冲出来的，感觉更像是万家楼的排污系统，你看有些动物皮毛还有蛆附着，不可能到今天还有人来祭祀吧。
小虫道，可是什么排污系统里面会有白骨，难道杀人吃肉以后还要打扫卫生？那这些动物又是谁吃的，顾顺臣，小皇帝或者说有活到今天的老妖怪？
我摇头道，你都不知道，我也只是猜测。这个地方处处透着诡异，我都麻木了，爱是什么就什么吧，我现在只想出去。
顺着长洞往外走，浑浊物越来越少，但磷火也在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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