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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莹觉得这种腥臭味似乎在哪里闻到过，但是又不能确切的说出来，总不会是盘星教里没打扫干净有死老鼠什么的吧，想想也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大。
边思考着这个问题，贺莹边转过一个弯，然后下一刻，她的脚步蓦地顿住了，眼睛也因为惊惧瞪大。
从她脚下的地板上正蔓延过来的是深红色的血水，顺着血迹看去就看到地面上以一种扭曲姿势躺着的不成形状的人类尸体，尸体脸上还残留着极度恐惧后的僵硬神色。
而尸体的另一头，穿着袈裟手拢在袖子里的黑发男子，他嘴角勾起的冷漠笑容，就如同地狱里出的恶魔，看着尸体的样子没有丝毫的怜悯和同情，就只有高高在上的残酷。
瞬间，贺莹的身体就此摇晃了一下，扶住墙壁才能稳住不滑倒在地，虽然只有电光火石般的一瞥，但是也足够的印象深刻。
地上躺着的那个人，或者说那具尸体的脸，她是认识的，也不是别人，就是之前帮她办假户头的佐藤先生。
贺莹当然知道夏油杰是怎样一个人，也从未完全放下过对他的警惕心。
漫画中轮廓分明的脸上溅起的血迹，是会让人赞叹花痴的存在，而现实生活中看到过的杀意和轻蔑，却更是让人印象深刻。
然而就算理智认知中知道夏油杰对普通人不会有丝毫手下留情，但习惯了他在你面前会戴上的温柔体贴的面具，多多少少感情上还是会有些受到影响，让人在潜意识中产生一种错觉，他好像也不是那么危险的。
然而眼前这一幕，就好像一锤重重的撞击在贺莹的心上，佐藤先生好歹也算是认识的人，虽然她知道对方并不算什么好人。
偷税漏税，私吞公款，这些都不算什么，甚至贺莹还在其他人那里听到过佐藤为了不让自己的罪行暴露，逼死下属的传言。
但之前还是那么活生生的一个人，现在就已经变成了躺在地上的一具尸体，还因为咒灵的撕咬死无全尸，这样亲眼所见的震撼远远大于在动漫中看到的画面。
而那样挂着漫不经心笑容，随手就将一个人置于死地的夏油杰，让贺莹的恐惧一下就升到极点，背脊甚至窜过如同电流般的战栗，那是人在面临极度危险的情况下才会有的本能反应。
和贺莹一样，夏油杰也根本没想到他会被贺莹撞见这一幕。之前因为咒灵弄出的声响，他并没有察觉有人接近。这又是在他自己的地盘中，当然更不会时时紧绷着神经。
就算有人闯入也没什么，能来这里的就只有两种人，要么是他的家人，要么就是这些猴子。他的家人看到当然无所谓，猴子嘛，处理了就是。
然而来的不是其他人，而是小早川，他精心呵护着不愿让她看到任何丑恶一面的小早川。
之前真奈美早就提醒过他，要么就尽快让小早川知道，那么就永远不要让她知道。
夏油杰那个时候并没有引起足够的警觉，直到现在他看到对面的女人对他投来的惊恐目光，才觉得心底猛地一沉，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拽紧了心脏。
猴子们惊恐的眼神他不知道看过多少，早就不会引起他心底半分的波澜。但是唯独小早川，只有她，他不想被她用这样的目光看着。
一时之间，整个氛围陷入一种死寂之中，空气中的腥臭味混合着奇异的气氛，更是将这种带着死亡氛围的恐惧感渲染到了极点。
片刻之后，贺莹有意无意的开始扶着墙壁往后退，“抱，抱歉……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我只是来拿东西……”
她话音里的语无伦次，一半是因为心底的无措，一半又带着表演的成分。这个时候的夏油杰太过于危险，她要赌一把对方因为她的突然出现而产生的震惊，会不会足够让她离开。
看着贺莹退远的动作，夏油杰蓦地反应过来，身着袈裟的黑发男子大踏步上前，难掩脸上的焦急之色，“等一等。”伸手就握住了贺莹的手腕。
贺莹被夏油杰拽住了手腕，根本没有丝毫挣脱的余地，她抬头看人的时候脸上的煞白有一半都是真的，“夏油先生……”
夏油杰看得眉头皱得更紧，他拽住人就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跟我来。”不管怎么样，他绝不能就这么放小早川离开。
然而第一次的贺莹在夏油杰面前表现出真实抗拒的态度，她使劲拽着自己的手臂，“我，我想离开，我还要回高专，悟还在等我。”拜托了，五条老师现在一定要有用啊。
就算贺莹的力气在夏油杰看来微不足道，但她明显抗拒的态度还是让夏油杰的脚步停下了。
看着低着头不看他的贺莹，夏油杰叹了口气，然后弯下腰来双手放在她的肩上，连声音都放柔了下来，“不用怕，好好听我说好吗？”略微顿了顿又加重了语气，“听我解释。”
然而夏油杰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突然抬头的贺莹打断，“夏油先生什么都不用说，我知道的，你之前就告诉过我你是诅咒师，是我自己没有放在心上。”
她倔强的偏过头去不去看夏油杰看过来的视线，“你从未隐瞒过你是怎么样的人，所以也不用向我解释什么。”
夏油杰看着这样的贺莹心底揪紧的感觉更甚，“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好吗？”他手掌用了些劲压在贺莹的肩膀上。
贺莹终于转过头来，“我听其他咒术师说，夏油先生是极恶的诅咒师，会随意杀死没有咒力的普通人。”
她咬了咬下唇，还是把话说了出来，“我也不是咒术师。”她的一句问话，让夏油杰瞬间如坠冰窟之中，连血液都在瞬间冻结。
她睁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也不眨直视着夏油杰，问着这样难以回答的问题，“那么，夏油先生也曾经想杀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