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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几乎是他吼出来的,带着无力的哀怨以及深深的卑贱,他满眼通红,自嘲般苦笑着。
尹天雪全身一颤,无措地抬头。
后知后觉,这一切,不过是他为她布的局,他根本没有生病。
月牙欺骗了她。
可这样简单的骗局,她其实一眼就可以看穿的,是什么让她失去了平日的判断力。
“你在说什么?”
尹天雪能做的只是极力否认。
她明知故问的样子,童战觉得好笑,眨眨酸涩的眼睛,他恢复了往日的沉稳。
冰冷地声音,从他的咽喉部传进空气里,送入她的耳膜,“月牙,她在哪里?”
多么伤人的一句话,尹天雪感觉到了心痛。
她望着他,美丽的眼睛忽然被遮盖了一层水雾,晶莹剔亮,她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不让眼泪流出来。
然后,尽量用平缓的语气说着话,不让他有机会听出,她语气里暴露无遗的悲伤。
“她,会回来的。”
“是啊,她会回来的,你也总会走的。”
童战躺在床上,无力地盯着房顶,双眼发呆,“我永远都是你不会在意的人,谁都比我重要……不管我伤心还是难过,你都可以做到视而不见。”
“尹天雪,是不是要把我的心掏出来,才可以,不再为你痛了。”
“你说,茶凉了,就别喝了,再喝也不是从前的味道。”
童战回忆起那天她说过的话,再也没有看她一眼。
“就是想暗示我,你走了,就别再挽留了,对不对?”
他看向她刚换的那根蜡烛,蜡烛,燃烧着,绽放出明亮的光。
看的时候,就像陷进了那光亮里,暖暖的,充满希望。
可给他的感觉却又是那么冷,那么凉。
千言万语都被堵在胸口,该说什么,她已经乱了,只是望着他冰冷的目光,体会到了刺骨的寒凉。
一种无法言语的痛,占据了她的思想,连血液都像倒流了一般,牵扯着皮肉,坠落下沉。
她久久不说话。
童战闭上眼,强忍痛苦,缓缓开口,“既然如此,你走吧。”
尹天雪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包裹不住,她转过身,背对着他,无声地哭。
却依旧,倔强地回答,“好……”
一个字,两个人的心都碎了。
童战睁开眼,偏头看她的背影,苍白一笑。
尹天雪用手遮挡住滚滚滑落地眼泪,嘴角微凝,含泪笑了笑,大步走了出去。
她本来就是要离开的,就像她本不该重生一样。
既然,他开口了,便是该离开了。
可是为什么会难过,她明明就决定要走的。
为什么,会舍不得,她明明很早就想要离开的。
为什么,要哭。
因为她是爱他的。
这样简单的一个道理,她这一刻才想明白。
尹天雪出去后,童心正好端了药送来,童战木愣地看着那根已经燃烧了一半的蜡烛。
“她,就这样走了。”
童战把视线转到空茫地门口,望向外面一片漆黑的天空,瞳孔骤缩,拧出泪。
“二哥!”
童心并不知道刚刚出去的就是尹天雪,看到她哭着出去,还以为是担心童战。
但见童战醒来了。
又猜测是因为童战把她当成了天雪。
“二哥,怎么了?”童心又叫了他一声。
童战回过神,看着他,摇摇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