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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回头的时候，依稀可见龙泽山庄的大门在朝阳的照射下，巍然屹立。
她穿着最初的那件黑衣，远远地站立，孤独回望。
似乎任何时候，她，都是多余的那一个。
今晨，她起的很早，特地为大家准备了一桌子饭菜，却是一口也没吃，便悄悄地离开。
怕的不是别离，而是看不到在意的那个人眼里流连的不舍。
她待在他身边三年，尽最大的能力去关心和照顾他，却抵不过天雪一眼来得珍贵。
童战不属于她，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知道。
月牙转身擦干泪痕，笑了笑，大步走向密林深处。
是哪一天，遇见尹天雪和尹浩的呢？
对了，那时候玄爷爷刚刚去世。
我，用了五年时间爱上了，想象里的童战。
……
可是任何爱情，不都是从想象，憧憬里开始的吗？
八年前的天雪，何尝不是抱了对爱情的憧憬，才接近童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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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灭亡的路，可真漫长。
当初的泪痕，命不久已的时候，是不是也不再害怕。
月牙踏进溶洞的时候，在心里这样想。
地狱岩茫茫岁月里是，无尽的凄怜，那么，镜中岁月，回首暮年里是否就是，无边的等待，看不见，等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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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要等你很久。”
音碧坐在石床上，意外的看向她进来的方向。
月牙凝眉，走过去，目光淡淡地，“开始吧。”
“那好。”
不再多言，音碧起身，从一边取来灵镜，示意月牙躺在石床上。
月牙顺从的躺下，脸微侧，触碰到冰冷的石板，丝丝沁脾，恍然想起，童战也曾躺在这里，静静的安睡过，她便又多了几分勇气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音碧的手轻划过镜面，带起一道白色的光，那光像旋涡一样在灵镜里转动。
音碧割破了她的手臂，让她的血融进旋涡里，然后念念有词，引发起一股强烈的吸力。
月牙闭上眼睛，被割破的手臂，疼痛明显，她突然想起好多好多，和玄爷爷一起的画面。
其实，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玄爷爷给过她家的温暖。
眼泪顺着细长的睫毛，流过眼角，在两鬓留下痕迹，她的胸口，轻轻地起伏着，默然静谧。
她死死拽着自己的袖口，不让哽咽的哭泣声，溢出唇角。
做尹天雪太难了，那样抵死的坚强，她做不到，从前，玄爷爷宠着她，她可以自由的哭，自由的闹，遇到再大的风雨，也能找到庇护。自从，她做了尹天雪，伪装的坚强，就让她累得喘不过气。
月牙就是月牙，她可以是尹仲沉睡百年的女儿，尹凤。
却永远不会是童战深爱着的女人，尹天雪。
“你后悔了？”
看着她的眼泪，音碧停下念咒，退开灵镜。
“没有……”月牙，抓住她的手，低声开口，“月牙，不悔。”
音碧皱眉，望着她绝然的模样，犹豫了片刻，又开始重复刚才的动作。
白色的光，重新把月牙包裹起来，淡淡的一层，像天然屏障一样阻隔开外界。
溶洞里的水潭，又滴进了好几滴岩水，石壁上生长的草，终于开始枯萎，冬天，到底是个冰冷的季节，连空气吸进肺腑里也是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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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做久了，是不是就有了心灵感应？
尹天雪猜到月牙会想离开，但没猜到，她会以这样决然的姿态，奔赴不可预知的未来。
看着躺在石床上的月牙，尹天雪泪如雨下。
月牙偏了头看她，眉目里都是欢笑，“我就知道，你会过来。”
“月牙……”尹天雪的声音颤抖，唤她的名字，也显得苍白无力。
“我没事。”月牙安慰地笑笑，眼眶里流连着星火，轻声说，“只是感觉好冷。”
“你想做什么？”
尹天雪愤怒推开音碧，走到床边，想拉月牙起来，却怎么也闯不进那道白色的光。
灵镜悬浮在半空，像把锁，锁住白光里的月牙，和白光外的尹天雪。
她们相互望着，定格住时间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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