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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梦中
又是梦？李锐用力摇了摇头。又是那个满是发光石头的洞穴。靳梦，就站在他面前，静静地，带着期待或者冷淡的，望着他。
“你，是谁？”李锐忍不住问：“你是靳梦？是袁路？是袁显？还是其他？”
“靳梦。”靳梦轻轻笑了，友好的，又仿佛带点悲伤的笑了：“就是你一开始认识，那个曾经以为自己是靳梦的分身，那个认为自己是凶器的靳梦。”
“那个死去的巫婆呢？她又是谁？”李锐苦笑着：“我本以为我已经掌握了部分事实，现在才发现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来的我的梦里，当然是要告诉我很多事。那么请你先告诉我，巫婆是谁，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是袁显。”靳梦叹了口气：”她的名字不重要。或者说，她叫袁显，叫靳梦，本来就没有区别。我，不是她，可是同时，我，是靳梦，她，也是靳梦。”
“靳梦是两个人？”李锐问。
“是两颗心。”靳梦叹了口气：“你应该听我妹妹说过，靳梦，是个棺材里生出来的怪物，她，有两颗心。”
魔心。
杜可按着自己的胸口，那颗心依然在跳动，它已经跳动的比大多数人想象的时间更长。可是然后呢？它会停止跳动，还是会依然的跳动下去？而杜可，又希望哪种结局呢？
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多不该存在的魔心。杜可喃喃自语着：“你到底想要什么？想要永生，还是立刻死亡？”
“两颗心脏的秘密就是这样？？”李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飞骨神师，你，袁路，你们都有一颗魔心？”
“是的。”靳梦在叹息：“也所以，我们是代替另一个生命活着。那个生命，就是九夜。”
“到底什么是九夜？”李锐问道。
“其实，你见过它的。”靳梦轻轻笑了：“没错，你看见它的存在。只不过那时候，你并没有在意。”说着，她轻轻指着前方：“现在，你再看看它吧，看清楚那个存在。”
李锐转过头，他再次看见了那个巨大的影子。不过这次。这个影子离的更近，所以能够清晰看见它的轮廓。那是个巨大蠕动的肉体，整个身体带着墨绿色的死气。身体前方延伸出九个长长的脖子，脖子上挂着九个丑陋的头颅，样子就像一个多长了八颗头颅的蛇颈龙。不同的是，那九颗头颅虽然像蛇，却带着人类才有的复杂表情，有的欢喜，有的悲伤，有的憎恨，有的惆怅。九颗头互相纠缠碰撞着，它们的眼睛暗蓝却透着微红的光泽。不知道为什么，李锐看见这个怪物，感觉到的却不是害怕惊恐，反而是说不出的悲伤
蝴蝶？李锐忽然明白了悲伤所在，那种一种古怪的，无法清楚描述的感觉。蝴蝶，没错，他想到了那个梦到蝴蝶的典故。他不是看见了这个怪物，而是梦到了这个怪物，他和这个生命在梦中相遇，问题在于，到底在谁的梦中？他的梦，还是怪物的梦？这种恍惚的感觉让李锐许久没有开口。
怪物慢慢退去了，其中两个头还注视了李锐片刻。它们的眼神，一个像靳梦，一个像杜可。
“这，是什么？“又过了许久，李锐终于开了口。
这就是九夜。靳梦的声音也变的恍惚了。一个千年的梦魇。
“我，见过它。”李锐终于平复了纷乱的心绪。没错，他见过这个怪物，在现实中，见过这个梦中怪物的雕像。
李棠曾经捡到过九夜的雕像。就是因为这个雕像，李棠才被引诱进去了死地。
“你堂姐的死，并不仅仅因为阵眼。没错，九夜，选择了她。”靳梦的声音带着悲伤，带着迟疑：“李棠并不单纯只是卷入事件的局外人，受害者。”
“那，她是什么人？”李锐不明白表姐的死居然也有另一面。
“她也是九夜的一部分，至少，九夜以为她是自己的一部分。”靳梦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