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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同走出宫门,又要上同一辆马车,虽也有不少人感到诧异,却没人敢多说什么。
毕竟这些日两人几乎是同进同出,陛下与北狄王一见如故,形影不离的事早已人尽皆知,就算有些风言风语,以这两人的身份,又有谁敢置喙什么。
何况真相远比所有猜测和流言都更荒诞,更大胆,就算旁人想破了脑袋,也没人敢往那方面想。
车队刚要出发,侍从匆匆来报,说是西羌那位陆将军求见。
“他来做什么?”成越想起那家伙气就不顺。
柳疏瞥了一眼成越不耐烦的神情,心情却是出奇般好了些:“请陆将军过来吧。”
就算上了同一辆车,他们也还闹着别扭呢,这种时候,自然是看着成越难受,他就舒坦了。
“你……”成越原本以为柳疏急着启程,肯定不会放陆川过来,哪想到对方这么说,偏偏又没法阻挠,不然以柳疏那张嘴,指不定要给他扣个挑拨大耀和西羌之间感情的帽子。
陆川跟着侍从走来,神色间是显而易见的担忧,却还是依着规矩,先行了礼:“拜见陛下。”
“陆将军请起。”柳疏不顾一旁成越黑得吓人的脸色,甚至亲自上前搀了陆川一把,“将军此来所为何事?”
“臣听闻陛下前日受了伤,今日又要启程去洮州,有些放心不下。”陆川斟酌着开口,“陛下于臣有恩,若陛下不嫌弃臣这点三脚猫功夫,臣想随行护送陛下。”
还想着自己饶他一命的事儿呢。
柳疏不免有些好笑,没有立刻回答,反倒偏过头去看成越:“北狄王怎么看?”
“臣哪有资格置喙这些。”成越阴阳怪气地开口,“陛下自行定夺就是。”
“看来北狄王是没什么意见了。”柳疏点点头,又朝陆川笑了笑,“正好空出一辆马车,陆将军若不嫌弃,就请上车吧。”
成越瞬间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柳疏。
柳疏察觉到对方的目光,却没有回头,待陆川上了车,便下令出发。
“那不是……”成越纠结片刻,还是没忍住开口,“那不是你为我准备的马车吗?”
“是啊,那又如何?”柳疏漫不经心道,“你又不坐,空着多浪费,换旁人也是一样的。”
一时间,怒火燎得成越心口生疼。
柳疏这话中的意思,分明是在说,若他不行,换旁人也是一样。
尤其那陆川……成越看得明明白白,这家伙,分明也是动了心思的。
纵然以他今日的权势地位,也无法干涉什么。
车队启程,御辇门窗紧闭,成越将柳疏抵在车壁上,狠狠去咬他的唇。
“我劝你最好别再说这种话。”成越盯着柳疏唇上的血痕,双眸泛着猩红,“我开不起玩笑了。”
柳疏却不是会被他唬住的人,轻轻舐过红肿的唇,轻笑着揽上成越的脖颈,身上是这些日点来安神的沉香气息,眸光流转间,笑意温柔又骄矜。
“我从不开玩笑。”
车内空间就这么大,在两人这般暧昧的交锋下,连空气都随之灼烫起来。
成越再度咬上柳疏的唇,这次却不止于咬,几乎要夺去对方所有气息。
吻毕,柳疏拔下发间的玉簪,在指尖转了一圈,抵上想要撕碎他衣衫的,成越的咽喉,语气危险:“够了。”
“这种事怎么可能停得下来。”成越毫不畏惧,反倒凑得越发近了,颈间被锋利的玉簪划出一道伤痕,反倒笑起来,“臣这条命是陛下救的,死在陛下手上,也算死得其所。”
“你真是……”柳疏攥着手中的簪子,终究还是收了手,“仗着我不想动你,越发肆无忌惮了。”
“那陛下是同意了?”成越解开柳疏的腰带,温热的气息洒在他脖颈间,极尽旖旎。
柳疏却推开他:“在车上呢,别胡闹。”
“怎么能叫胡闹?”成越感受着颈间微微的刺痛,越发兴奋,“这不是你们中原人爱说的吗,食色性也。”
“歪理真多。”柳疏别过脸,不想理他。
——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御辇车窗缓缓掀开,帝王嗓音沙哑,让侍从拿备用的衣物过来。
像是尚在热恋的爱侣,就算一时有些争吵,这一番旖旎过后,那点儿不愉快也消散了。
原本的明黄色帝王常服被凌乱地扔在一旁,柳疏仅着一件浅色里衣,无力地倚在成越怀里,任他帮自己穿上侍从刚送来的衣衫。
“这身衣裳……”成越摩挲着赤色衣料上精致的云纹,恍然想起什么,“这是你来救我那日穿的那件吧。”
“不是去救你。”柳疏半阖着眸子,嗓音低哑,“只是阻止陆川在大耀捣乱。”
成越替他整好衣领,也不顾对方的冷淡:“你就会嘴硬。”
不过是嘴上不饶人,其实从未真正对他下过狠手。
“今日的事,下不为例。”柳疏懒得反驳什么,总归路途还远,闭上眼打算休息一会儿。
又是这句话。
下不为例了这么多次,也没见他当真对自己做过什么,唬人倒是厉害。
也不知这位帝王是不是不知“养虎为患”的道理,这样一次次纵容,只会让他的胃口越来越大。
待哪日心中的野兽彻底膨胀到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程度……
他也不知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柳疏的气息逐渐平缓,显然是睡熟了的模样,成越也不去打扰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睡得更舒服些。
静谧的车厢中,氤氲的暧昧气味尚未完全消散,成越拥着柳疏躺在榻上,许是见怀中人睡得香甜,也闭上眼,很快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