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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如听了这话，连忙向面前的紫衣女冠行礼，“不知公主驾临，多有得罪。”
缃鹂惊讶地掩住唇角，“你就是玉清公主……”又想到自己方才的无礼，不由得瑟缩了两下。
玉清公主没看缃鹂，只是撇了撇嘴，喃喃了一句：“大惊小怪”后，便扭头向赵砚存走去。
赵砚存今日穿着一件靛青色长袍，银白云纹滚边，袍角襟袖间流云暗纹浮动，沈腰潘鬓，一派潇洒风流。
只不过他形貌端正，身量又比寻常男子高出不少，所以并没有浮浪之气，纵然手里提着个金泥雕花漆盒，倒像是文雅骚客执笔一般，不减清雅。
玉清公主只冲着那漆盒而去，掀开盖子，里头装的竟是各色点心。
她深深地看了赵砚存一眼，拿了块海棠糕在手，走回柳树下，蹲下身子将糕点放在了地上。
江雪如默默地看着玉清公主这般动作，心中不解。
赵砚存却恰好走近，与她并肩，道：“公主常年清修，一言一行自有深意，我也不能揣度，你不必太过在意。”
“……”江雪如又看了会儿，沉吟道：“或许公主是在喂蚂蚁？”
树下的玉清公主闻言，头也没抬：“不是喂，只是看它们怎样将这块糕搬走。”
“公主耳聪目明，心思精妙，雪如拜服。”
那柳树与江雪如二人驻足之处三丈有余，她声音又极轻，却仍旧被玉清公主一字不漏地听了去。
赵砚存倒似已经习惯一般，只道：“公主不欲让我们进去小坐片刻吗？”
玉清公主挥了挥手，“要坐的。”便起身竟自沿着莲花池畔的一带石子小路走去。
江雪如迟疑了片刻，见赵砚存已跨出步子，提裙跟上。
玉清公主足下生风般走得极快，江雪如跟在后面，分花拂柳。只几个转弯后，玉清公主的身影就已经极小，几近不见。
身旁的男子沉着道：“江姑娘若不快些，只怕我们便要跟丢了。”
江雪如这才注意到，高出她半臂之多的赵砚存，足下缓慢，竟然一直在顾着她的步子。
她赧然地加快步伐，又奇道：“大人也不曾来过么？”
“自然不曾。”赵砚存面色坦然，他与玉清公主并没有熟悉到这个份上。
江雪如见方才二人一番行止，原本还以为赵砚存与玉清公主极为熟稔。
三人一行自荷苑的莲池之畔，途径数条小径，愈走愈静，树荫也愈茂盛，气温都较之别处更加凉爽了。
终于，玉清公主停下脚步，回头道：“到了。”
这是一处极静极偏的所在，门扉轻掩，翠竹潇潇，周边草木葱茏，虽远避人烟，但其间一草一木，显然是被常年精心打理的。
江雪如不禁感叹：“漱石观中，竟然还有这样曲径通幽之处。”
玉清公主率先启门步入院中，留下一句：“这漱石观里你不知晓的所在还多呢。”
院中空寂，除一座青白石桌与几个分刻道教八宝的石凳之外，几近澄明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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