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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衔在旁边仿佛看到了什么奇观,脸上浮现出兴味的笑容。
几日不吃不喝也不弯脊背的小郡王,竟然也能露出这样哀求的神情,瞬间从天上落入凡尘,变成了一粒尘埃。
“我改变主意了。”孤衔对谷长宁挑起眉毛,“原本确实只想要你的眼睛,但现在,我要你去帮我做一件事。”
“去玉康山阴面的山坳祭坛里,取下左眼再用你的血填满那里的池子,这样,我就把他还给你。”当然,到时候谷长宁还有没有命,她可就管不着了。
“孤衔!你究竟想做什么?!”虞凤策想挣开绳索,他此时已经越来越感到后悔,他不该轻易地就将自己当作牺牲品送到孤衔手上,在知道天坛不是阵眼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也许孤衔会走投无路,激她杀了自己总比让她拿他当诱饵去伤害谷长宁的好,可她竟然还沉得住气,硬是等到了长宁找过来。
事情一直在往他预想最糟糕的方向发展,他可以为了大胤付出性命,但绝不能容忍长宁代替他成为牺牲品。
“谷长宁,你若真照她说的做,就别要你的脑子了!”他颇有些色厉内荏地朝谷长宁喊,背后被绑在椅背上的手却暗地里比了个手势。
潜伏在钦天监周围的福清不知从哪儿闪身出来,带着十几个玄隐卫将这头重重包围,连带着把谷长宁也挡在了背后,跟孤衔隔开距离。
虞凤策来换人之前提前布署了人手,但文曜帝一直没醒,命脉抓在孤衔手里,玄隐卫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三天已过,文曜帝病体初愈,他又被伥鬼从暗室带了出来,正是可以动手的时机,就算福清救不出他,也能将谷长宁带走。
四周的伥鬼同时闪出,身形鬼魅地与玄隐卫缠斗起来,谷长宁被福清护在最后头,忽然失声喊了一声:“大人!”
还在努力往台阶那头靠近的福清一惊,抬头去看,才发现孤衔站在虞凤策身后,手呈爪状掐在了他的脖颈上。
孤衔显然也没料到还有此后招,气急反笑:“小郡王好手段,身陷囹圄还能将我逼到这个份上,竟然敢让人卡着阵法的外围监视钦天监,该说你智计过人还是悍不畏死呢?”
谷长宁左眼碎金涌现,情急之下开了太虚瞳就要往孤衔那边冲,让后头匆匆赶来的鉴真拦住:“谷施主,莫冲动!”
永明则捻起佛珠,素来波澜不惊的脸上沉肃凝重,随时准备着与孤衔打斗。
此时孤衔的处境也不大妙,身边的人手都让玄隐卫牵制住了,外头控制的官员通通进了大牢,这宫中还有个囚禁她的活阵,任她有什么神鬼的本领也大半使不出来,唯一能拿来做筹码的就只剩下手里这位小郡王,面对来势汹汹的永明,纵使是她也不得不提起全身戒备,防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雪簌簌地下,中间伥鬼和玄隐卫打得兵器铿锵乱响,两头的孤衔跟永明静默对峙,谁也不敢轻易动作。
就在此时,宫殿的飞檐上有人雁过无痕地踩着轻功掠过,在场的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一道红色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冲孤衔而去。
孤衔没料到还有人敢这般大胆地直冲她而来,当下伸出另一只手在半空中抓握,那道红色的身影顿时鲜血四溅,像断线的风筝一般砸落在了地上。
砰!
鲜血迅速在雪地上蔓延,染红了一大片。
谷长宁最先朝之前的飞檐上看去,秦简身着素麻衣轻飘飘立于屋顶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底下的乱况。
而孤衔在看清摔落在雪地上那道身影的面孔时,忽然浑身打了个激灵,瞪大眼睛。
浮波秾丽娇俏的脸上七窍流血,在冰冷的雪地中慢慢凉成一具尸体。
——我孤衔在此立下血誓,绝不伤尉迟家子孙的性命,但有违背,烈焰焚心,身死道消。
当初为了寻求庇护,孤衔当着尉迟仲的面给自己种下的诅咒,在不到百年后的今日,就这样发作了。
谷长宁离得远,也能清晰地看见从她的身体里燃起的烈焰,与浮波染红雪地的鲜血相比,不遑多让地艳丽。
诅咒是她给自己种下的,浮波也是她设计虞凤策去扬州找回来的,时至今日,怎么算都只能是她自食其果。
谷长宁看着那团火光,忽然瞳孔剧缩,想也不想地冲过去,旁边的鉴真还被这场忽如其来的变故惊到没有缓过神,就看见她从自己旁边掠过,像一只飞蛾般扑进了那团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