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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笠的宰相府气派。
亭台楼阁,雕楼玉璧。假山耸立,池河蜿蜒。
长廊中,几个脚步匆匆穿过。
咚咚几声,书房外有人禀告:“老爷,杜老爷有事求见。”
“进来吧。”里面一个沉声道。
门外的之人听罢,急急推门迈进了。
宰相秦笠从文书中抬起头来,瞥了座下之人,问道:“杜子章,你来何事?”
这杜子章五十岁上下,乃京兆杜氏一族。
杜氏一族早年前人才辈出,势力强劲。近几年却隐约有大权旁落之态,故而开始寻求与秦笠等一些权臣站队,以谋地位。
除此之外,他和秦笠还有一层关系,二人是连襟。
杜子章急道:“宰相大人,前阵子,绵州南口驿站半夜失火,当地知府下令彻查,结果将我府中几批未被烧毁的茶货尽数扣下了。如今听闻那知府在核对查货,发现了这批货在我的名下”
秦笠睥视他一眼,哼地将手中文书掷下案桌。
绵州南口驿站失火之事,沈山水的通奏书中确实提过一嘴。
他斥责道:“朝廷明令官吏私运私贩茶货,你倒好,明目张胆地署名,如今事发,找我有何用处?”
“哎呦喂,我的宰相大人。”杜子章委屈:
“您就别挖苦我了。朝廷虽明着禁止,暗里又有谁查此事?当今全国各地的茶驿站中,哪批茶货不是各家姓氏私有贩卖的?只是他们未署名而已,我署名,是一时”
“你只是一时得意。”秦笠瞪他:“你儿两年前登第探花,官封翰林院修撰。你署名身份是为借你儿之官级在茶道明目张胆谋便利,如今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杜子章见宰相这回答似乎是想置身事外,于是急忙道歉:“宰相大人,此事确是我考虑不周。可您想想,若我之事被呈上朝廷,您是朝廷茶生意的主事人,皇帝要是追究下来”
秦笠一拍桌子,眸中露出精光,沉声道:“怎么,你还想拉我垫背?”
杜子章一听,差点没向他跪下,急忙摆手:“宰相您这是说什么?我儿如今之地位,我杜家如今这势力,全仰仗宰相,我怎敢忘恩负义。”
听到杜子章那位探花儿子杜开才,秦笠又气不打一处来。
同属一届科举的前三甲,那状元姚望舟如今已是参知政事,主揽新政大权。
榜眼屈俭,一个即将入土的老儒生,也靠着巴结陛下升为翰林学士。
只他姓杜的这位探花儿子
翰林院修撰,乃是朝廷晋升上品的准职位。但凡他做出一丁点表面功夫,自己即可将他的官阶再提上数品。可这小子,每日只知寻欢作乐,烂泥扶不上墙!
杜子章见他未有动容,侧头对门外暗咳了一声。
一个仆从推门而入,手中捧着一个大木箱,小心翼翼地放在秦笠桌案上。
秦笠瞟了一眼,将视线落回杜子章身上:“这是何意?”
杜子章卑躬屈膝上前:“宰相,一点点心意,请您笑纳。”
他打开箱盖,那是一箱金灿灿的金条。
秦笠冷嗤一声,讽道:“看来你这几年的茶叶生意,赚了不少。”
杜子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并未直接回答,只道:“这些都是孝敬您老人家的。若没有您,我们杜家”
罢了。秦笠摆手:“车轱辘的话无需多讲。”
诶,是是。杜子章将木箱小心盖上,自己退后几步站好。
秦笠的语气稍缓,问道:“那绵州知府是谁?”
“乃是个新上任的,姓江,好像叫什么江琦。”
江琦?秦笠颇觉有些耳熟,一时又想不起何时听过这名。
“他新官上任三把火,抓住了我这件事,必要做大文章了。”杜子章道踌躇片刻,继续道:“我也也曾托人送了些礼物过去,奈何这小子油盐不进,竟将我所赠金银尽数推拒了”
秦笠执起一本公文啪地摔在桌上,恨铁不成钢道:“胡闹!明知这人新官上任气焰正盛,你还急赶着送他铁证。”
杜子章连连道:“是我一时糊涂,这才”
秦笠瞥他一眼,似随口道:“可曾报我之名?”
杜子章忙回:“怎敢未经宰相允许,就报您的名去施压他。”
哼。秦笠从鼻腔中发出一阵暗呲:“算你聪明。”
他翻了页公文,未再出声。
杜子章连忙接话道:“那江琦探得此事,按流程,必要上告到宰相这里,届时还需请大人帮忙将此事压一压。”
秦笠端坐高椅,视线不离手中公文,对他摆了摆手。
杜子章暗松了口气,自觉地朝他躬身行了礼,召起仆从退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