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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风草堂,木窗之下,文相逢落下最后一个字,将那支屈俭送的毛笔缓缓搁下。
她起身进了内室,坐在床榻边去探公子的情况,指腹轻柔地抚掉他额间被药炉闷出的一滴汗珠。
窗外透进一阵细风,吹得他长卷的睫毛轻颤了颤。
文相逢看得心中蓦地一跳,又很快恢复了习以为常的失落。
窗外秋风呼啸,须臾木门外传来一道敲门声。
荆天推门而入,脚步轻缓走近她身后,沉默半晌:“你又要去京城?”
文相逢手指搭在沈山水的手腕处,如平常一般给他诊脉:“去添置点药材。”
荆天:“……”
“上次你说去添置药材,然后杀了一个人。”他顿了顿:“这次是谁?”
文相逢将沈山水的手放进棉被里,捏好被角,没有回答。
荆天轻叹气:“侯子钧不似那江湖毒女轻易好对付,你……莫要贸然行动。”
文相逢侧头看了他一眼,笑道:“荆天大哥,我只是去添置药材。”
荆天凝视她半晌,最终移开视线。
罢了。他心道,不管她去哪里,至少自己会护在她身后。
城郊一处破庙内。
秋夜皎月下,一道黑影迅速划过,窜入门中。
庙内端正地站着两个人,看其身影,乃是两个女子。
黑影落在破石佛像巨大的双膝上,凝神望着脚下的两个女子背影,愣了愣。
他忽地回想起两年前,同样的黑夜,站在此破庙里和自己会面的两个男子。
如今两年过去,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呦!这不是小相逢嘛,好久不见。”夜吻金收了一闪而过的叹息,咧开他标志性的嘴笑道。
相逢回过头来,望着头顶石像上大咧咧蹲着的夜吻金,微笑道:“好久不见。”
叶子站在文相逢身侧,歪头打量那个别着一条金腰带的神偷,心中好奇。
这就是江湖第一神偷,夜里吻金,夜吻金?
他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高,身形消瘦,月光照在他表情乱飞的脸上,显得极其的不靠谱。
她正质疑着,忽地一道风从面前划过,眨眼之间,那黑衣人已经落在她二人眼前。
夜吻金嬉皮笑脸地瞄了瞄文相逢,又拿眼上下打量了下叶子:“相逢,这是谁?”
“叶子。”叶子回他。
夜吻金对她眨眨眼,转而凑到文相逢面前,龇牙咧嘴地笑道:“大半夜的把我唤来,是想我了吗?”
叶子吃惊地半张着嘴,心道这小偷油腔滑调,实不像个有谱的人。
文相逢对他的调侃已经见怪不怪,直接道:“我想请你帮个忙。”
“你的忙,我自然帮的。”夜吻金满口答应。
“我想让你,去探一探侯府。”
侯侯府?夜吻金听得这话,连忙倒退半步,摆手摇头:“怎的又探侯府?两年前那次为替你家员外……”
他提及沈山水,很快捂住嘴,心虚地瞟了眼文相逢。
见她神色还算正常,他才接下去:“去……去偷那《兰亭集序》赝品,差点把我小命给搭进去。”
文相逢道:“这次不偷东西。”
“那是……?”
“放一件东西进去。”她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书信。
“这是什么?”夜吻金拿起那信封左右检查了一番。
“你别管什么东西,你就帮忙放进他书房的那间暗室内就行。”叶子道。
夜吻金瞟了她一眼,挑眉笑道:“上一次进侯府,你家宅主可是给了我两万两。这次你们打算给多少?”
文相逢有些为难,她从怀里掏了掏,拿出一块玉佩,有些不好意思地递给他:“你看,这个行吗?”
她微垂了头,她现在囊中羞涩,沈府的财产又大多数被秦笠所接管吞噬,如今就只能拿出这点东西。
“这玉佩是我从公子身上摘下来的。”
夜吻金瞪着大眼凑到那块玉佩前面,惊讶不已:“员外身上薅下来的?”
他兀自唉声叹气:“可怜的沈员外,临到死也只留了这么一块东西给你,你如今还要将它送给我……”
文相逢还未解释,旁边的叶子急忙呸呸了两声:“说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话?我们家宅主好好的呢!”
什么?夜吻金喜出望外:“你是说,沈员外,他没死?”
“当然没死!”叶子道。
文相逢点头:“还在昏睡中,只是不知何时才能醒。”
夜吻金哎呀呀地在原地转了半圈,激动道:“我以为他没了呢!”
“亏我支支吾吾半天不敢提他,怕把惹你伤心了,如此看来原是我多担心。”
他在庙内来回雀跃地走动,引得叶子眼珠子不断跟随转着瞄他。
她心道这小子嘴皮子那么溜,倒真没看出他方才哪里“支支吾吾”了。
夜吻金欢喜了一阵,转而又问她二人:“那青雉他们呢?”
文相逢脸色微顿,垂眸摇头:“还未寻得。”
“失踪了?”
夜吻金见她黯然地点了点头,察觉气氛有些不对,马上打起哈哈,从相逢手中夺过那枚玉佩,在她面前晃了晃:“罢了罢了,这宗买卖,我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