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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杏从很早便知道,他心里一直有个女子。
她也知道,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冯家小姐,京城中大名鼎鼎、才貌双全的冯胜君。
可她此前从不将这事放在心上。因为那冯胜君两年前就曾拒绝过他的求亲。
冯胜君看不上他,反而最终选了那沈山水,她彼时还在心中替他不服,道是这大小姐自命不凡,有眼无珠 ,不识她家夫君的好处。
那时她甚至还嘲笑文相逢,对她的遭遇生出歹毒的恶趣之意。
如今沈山水死了,这姓冯的小腰一扭,转头就扑进了她夫君的怀里……
雀杏自嘲地苦笑,她甚至,连文相逢都不如。
她甚至,在侯子钧眼里,只是那姓冯的一个赝品!!
她原以为,纵使侯子钧没那么爱她,但毕竟自己陪他度过了那两年最艰难的北疆为奴生涯,她以为,这两年,会是一块护身符,能护住自己在他心中有那么一份重要分量的金牌。
不想,那两年在他眼里,抵不过冯胜君轻轻松松的一个回头。
雀杏瘫在床上,呵呵地讥笑起来。
她讥笑自己的自命不凡,讥笑自己的有眼无珠!
及到后半夜,她腹中开始隐隐作痛,不消片刻功夫,突觉一股热意从身下涌了出来。
她再也笑不出来,颤着手去摸,触手之际一片猩红的湿润。
“来人……来了……”她哑着声呼唤,惊得外面守夜的几个女仆连忙冲进来探看。
“侧夫人要生了……!”数道惊呼声响彻侯府,整片府宅右院突然一下子灯火通明,脚步混乱,人声嘈杂起来。
这种混乱一直持续到天微明,一道啼哭声响彻宅府。
稳婆满脸欣喜地从屋内抱出一个婴儿,送至侯子钧面前,高声道:“将军,可喜可贺,是个小公子!!”
冯胜君站在侯子钧一旁,听得小公子三个字后,眉宇上扬,对侯子钧嫣然笑道:“将军,上次你答应的,说话可要算数。”
侯子钧手指掀开布角,看着襁褓中啼哭的粉色婴孩,笑道:“自然。”
后来之事便闹得人尽皆知。
雀杏孕后第二天,忍着浑身的不适,提着一柄剑就径直冲进了冯胜君的院子,划伤了数个冯家下人,发疯般地要求她交出她的孩子。
这一场闹剧最终以侯子钧甩了雀杏两巴掌戛然而止。
秋风吹得府中之人瑟瑟发抖,雀杏只着了一件单薄松垮的里衣站在大风中,双手捏着长剑,当着侯子钧和冯胜君的面硬生生将其掰断。
她手心满是被剑刃划破的鲜血,断剑指着对面“携手同心的夫妇”:“侯子钧,怪我当初眼瞎错看了你。”
“有本事你便杀了我,否则,别怪我今后每日每夜,都咒你二人不得好死。”
侯子钧怒火中烧,提脚欲上前再扇她几巴掌,却被一旁的冯胜君拦住。
后者摆出一副沉稳大气,不计前嫌的模样,浅笑道:“妹妹怕是产后染了风寒,精神上有些隐疾了,你作为夫君,理应宽容她,莫再刺激她。”
在将军府里,几乎人人都信了冯胜君的话。
因为果然不到半个月,雀杏的精神情况便每日惧下。
她疯疯癫癫,不时跑进冯胜君院中大哭大闹。
后来不知是何原因,她一下子又安静了许多,原本浑身的暴躁之意骤然换成了一副畏惧胆怯、小心翼翼的神情。
她再不敢往冯胜君院中跑,每日一早醒来,便蜷曲到她院外一处角落,贴耳趴在墙上,去听那院中婴儿的啼哭声。
她的孩子每日都在哭。白天哭,夜里哭。
哭得墙外的她抓心挠肺,痛彻心扉。
那冯贱人必定没有喂饱她的孩儿,那冯贱人必定虐待了她的孩儿,那冯贱人……必定折磨了她的孩儿。
后来那哭声也渐渐少了起来。
起初她的情绪也随着孩子的哭声稳定了许多,但逐渐,她又发现了问题。
她的孩子白天也不哭,晚上也不哭。
她已经显少听得他的哭声。
他是不是生病了,他是不是感冒了,他是不是死了……
侯子钧当初威胁她,若她再敢闹,就把她的孩子掐死。
雀杏每日活得浑浑噩噩,担惊受怕,精神恍惚。
她如一个乞丐般,衣不附体,蓬头垢面,一心只围在冯胜君的院墙外转。
跟在她身旁的两个女使看着自家侧夫人数日之间变成了这幅模样,各自心中酸涩,只能每日偷偷抹泪,却不敢多言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