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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场部的客人,张大山回过身来,从这里看凹溪馆别有动人的景象——凹溪馆延续了我国寺庙和古刹的建筑风格,这是张大山在云顶上最得意之作。
张大山居住的村庄附近有一座古庙,他小的时候常去庙里玩,对高屋脊、大飞檐、长回廊有深刻的印象,不知不觉就把凹溪馆建成这个样子了。
整体上看,凹溪馆就是一个“凹”字型设计,三面是回廊,“凹”字口向外延伸一倍的面积用木栅建了一个院落,院落里有亭子同回廊连接,温泉水从其中穿过,两面是山峰和松林,看到此景不得不让人想起“小桥、流水、人家”的古句。只是,张大山还没来得及把小桥建起来。
他设想在池塘处建一个小型水利发电站之后,再把小桥建起来。因为,发电机是当务之急,而小桥只是个景观。
这次建的水轮机运转的很好,带动一盘小磨不费力,带动一台小型发电机也应该没问题。不过,这个方案要同水电部门协商,这是以后的事了。
张大山是闲不住的人,没事的时候,他把该磨的粮食都磨了。这些粮食够他吃一年的,以后,场部不用再给他送粮食了。
在建造小亭子时,张大山请高经理给小亭子起名叫“赏月亭”。
场部的人走后,云顶又恢复了常态,张大山每天按时起床、升旗、灭灯、瞭望、早餐、巡山等等。
每次巡山都能带一些山珍山货回来,晒的到处都是。
他饲养的鸡、鸭又孵了十几只小鸡、小鸭,山羊生了两只小羊羔,兔子也下了几窝小兔崽,每天就这些事把他忙得不亦乐乎。大概忙了一个月,家畜的活儿都忙完了,他看见石头拼接的地板,同凹溪馆的格调很不配,便想搞木地板。
木料堆里,大部分都是松木的,质地太软不适合做木地板。张大山挑来找去,把木料堆翻了个底朝天才找出几根核桃木、梨木和榆木,这些木料可以用,量一量、算一算,料够了。他找出大锯,把一根腰粗的核桃木锯断成三节,把其中一节捆在一棵大树上,锯了一个上午,才破开两块板,费老劲了。
主要是大锯必须两个人拉,一个人拉,费力不说还卡锯、容易跑偏。这样干下去,到国庆节也破不完这几根大木料,别说铺地板了,他只好等场部送给养的人来帮忙。
入伏这一天,山下热浪滚滚,据说是全年最热的一天;而山上清风习习,凉爽宜人。
张大山巡山回来,把顺路采回来的一大背篓松蘑、木耳晾晒在岩石上,挑出几个新鲜的做菜。
今晚他想喝酒,在赏月亭摆上老护林员留下的,也是他最喜欢的火锅炉,做了山蛙煲,配时令蔬菜。
当煲出香味的时候,他听到护林犬在山口那边叫,估计有人来了。他把火盖上,拿了一根木棍来到山口。
只见一个小伙子被三只护林犬围在中间,这个小伙子看上去有二十出头,中等个,白净文弱,他正惊恐和不知所措的同三只护林犬对峙。
从外观上看,这个人像个文弱的书生,不像坏人,单从体型、体力上看,打起架来他不是张大山的对手。
张大山问他:“干嘛的?”
小伙子:“我迷路了,请问您这里是啥地方呀?”
张大山:“这是林场的瞭望哨,我是这里的护林员,姓张。你呢?”
小伙子:“我叫钱涛,和家里人闹翻了,跑出来迷了路。”
张大山:“这样呀,跟我来吧。”
说完,他唤回护林犬,带着钱涛来到赏月亭。看他文弱的样子,同任何人闹了矛盾只有一条路——逃避。所以,他离家出走的故事,张大山信了。
“坐吧,我刚好煲好了砂锅山蛙,你挺会赶嘴呀,啊?”张大山调侃他,尽量制造出平和的气氛好同他交流。
“谢谢您,张师傅。我饿了一天了,早上把背包掉进悬崖里了,里面有我的手机、钱包、吃的、喝的和生活用品,都没了,还差点没命。”
钱涛故作镇静和轻松的坐下,很规矩、很有礼貌、很有家教的样子,让张大山对他的第一印象很好。
“你肯定饿坏了,先吃点东西吧。我去给你拿碗筷,再拿些肉和菜来,你等会儿。”张大山说完便回凹溪馆。
他一走,钱涛立马紧张起来,他环顾四周,没有其他人,他理解的护林员就是森林警察,别被他发现了吧?他是从监狱逃跑出来的囚犯,惶惶不可终日,在山下无处躲藏,公安部的高科技已经把地面无缝覆盖,只要他露脸就会暴露,只有这百万亩大森林可以藏身。
他逃到森林里已经两天了,饿了,找些野果子吃,看见满桌子的食物恨不得抓起来就往嘴里塞!可是,他不能,再饿也要忍住、也要镇静,不能慌,自己是从家里跑出来散心的。想到此,他坐好了,打起精神来。
转而又想:“这家伙是不是回去打电话呀?不行,得跑!”想到此,他抓起桌子上的烧饼就想跑,而这时已经来不及了,张大山从木屋里端着一个托盘出来了,钱涛赶紧放下烧饼去接他。
张大山示意他坐下,把碗筷递给他,说:“坐着别动,吃完饭有的是你干的活儿,我的饭不是白吃的。”
钱涛知道现在跑不是时候,看这个人的年纪不小了,如果跑,他是追不上的。他看出来张师傅没有打电话。因为,他进屋的时间不够打一个最简单的电话就出来了。
既来之则安之吧,先吃,吃饱了再说。便镇静地对张大山说:“谢谢张师傅,您的菜看着就要流口水。”说完,吃了一大口烧饼。
“哈哈,你饿了一整天,现在见了啥都好吃,慢慢吃,别噎着。等你垫垫肚子,再品尝我的砂锅山蛙,你再说好不好吃。”张大山又往砂锅里夹了一些肉。
钱涛咽下这口烧饼,连说几声“谢谢。”规规矩矩地坐着,张大山不动筷子,他也不动。
张大山给他斟满一杯酒,自己也举起酒杯:“来,钱涛,为你离家出走干杯!”
“不行、不行,我可干不了。我的肚子里空空的,还是先吃点儿,垫一垫再陪您喝行吗?”
“行,空着肚子别喝酒,那样伤胃,先吃。”说完,给钱涛舀了一碗蛙肉。钱涛一边吃,一边留心观察附近的环境状况,看见一棵大树干上捆着一根圆木,上面挂着一把大带锯。他明白这里至少有两个人,这种锯一个人是没法拉的。
钱涛忍着饿,慢条斯理地吃着,不失一点儿斯文,张大山断定这是一个好孩子。
可是,他为什么离家出走呢?现在的孩子,大人是搞不懂的。他先观察他在餐桌上的表现,看他是人是“鬼”?不过,有一点他可以断定,凭体力,这小子不是自己的对手。况且,还有三只护林犬帮他。
所以,他对钱涛没有太高的防备,只是细心在观察。
钱涛的年纪虽然不大,却在监狱住了5年多的时间。监狱干警老师教授的知识和同犯们传授给他的人生经验使他比同龄人老成、狡猾很多。
“张师傅,您在破木板呀?”他指着大树和大锯问张大山。
“嗯。”
“您一个人?”一直没有看到第二个人,钱涛试探性地问。
“是呀,一个人拉大锯很费劲儿,你吃了我的饭,得帮我个忙。”张大山觉得这小子可问到点上了,笑着回答。
“帮啥忙?”听张大山说要他帮忙,他心里有数了,这里除了张大山之外没有别人。
“你也看到了,那根圆木要破成板材,你干过木工活吗?”
“我爸是我们村最棒的木匠,我上中学就开始给他当下手,您说我干过没有?”钱涛故意不正面回答。
“嘿嘿,牛皮不是吹的,吃完饭我们试试?”听话听音,张大山觉得这小子行。
“试就试,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钱涛说这话时,一点儿也不示弱。
“吹吧!来,喝酒!”张大山开始喜欢钱涛了,决定多留他住几天,给自己做个帮手把木材破了。而钱涛一心想留下来,嘴上却不直说,他在跟张大山斗心眼。
他父亲不是木匠,是普通的庄稼人,他是在村里帮忙干活时学会拉大锯的,编这个故事是吊张大山的胃口。
而张大山的胃口此时已经被钱涛吊起来了,他相信了钱涛的故事,子承父业在当地是民俗和传统。尤其是木匠,大部分家庭都是子承父业,只要钱涛会点木工活,就能帮上他的忙。
他估计有钱涛帮忙,用不了两个星期凹溪馆的地板就可以铺完。所以,他一再劝钱涛吃、喝,让他对这里也感兴趣,也给他留下一个好的印象。而钱涛配合的天衣无缝,完全迎合了张大山的心愿。
他放下酒杯,对张大山说:“张师傅,咱们去试试,看我是不是吹牛?”他用激将法希望张大山同他“将”起来。
“走,是骡子是马拉出去遛遛!”张大山是直肠子、急性子的人,一将就来了劲儿,放下酒杯,直奔大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