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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不久,赵初晞被引领至顶楼的书房门前,因为boss终于回来想要召见。立在两扇厚重贵气的金色实木双开门前,赵初晞轻呼一口气,推门而入。
入内便是满眼的金碧辉煌,耀眼的水晶顶灯。赵初晞款款走向办公桌:“您好,许…总!”
走近时,赵初晞堆着的满脸笑意透出一丝惊讶,眼前的boss竟是那天便利店遇见的清冷帅哥,此时正一身周正的在电脑前批阅文件,眼神从电脑屏幕移开对着迎面而来的赵初晞,依然透着一丝摄人心魄的冷冽忧郁和高冷矜贵,赵初晞的心跳竟似不自觉地漏跳了一拍。
“你好,又见面了!”厚重却不失清悦的声音,让赵初晞瞬间回神。
“哦…是啊…,没想到和许总竟然早就见过…”赵初晞依然没有从惊讶中回过神,内心不止惊讶,还有一种莫名的喜悦和激动。
本来只是一次普通的邂逅,即便印象深刻,也只能是两个路人的擦肩而过。现在却似久别重逢,内心深处从未奢望的热切和渴求竟莫名得到了上天的眷顾,平生热情爽朗的赵初晞第一次激动的没了言语。
“今天事忙,一天的会议,现在才有时间见你,辛苦赵老师了。”
“哦,哪里…,许总言重了,不辛苦。”赵初晞回过神,尽量平静地回道。
“想必你也知道了,我的孩子有些自闭,以后还请你多费心照顾,有什么需要和问题都可以和我沟通。”
“好的…”赵初晞脑子里积攒了一天的问题终于有了出口:“孩子这样的症状有多久了,是先天的,还是因为什么导致发病,他的妈妈是不方便照顾他吗?”赵初晞问了一串自以为稀松平常,老师应该向家长了解的问题。
许莘哲脸上却显出一丝不悦:“他一岁半以后就生活在这里,至今近两年的时间,监护人只有我一个人。你刚才的问题我不是回答不了就是无可奉告,以后你只需要配合保育老师和心理医生做好他的教育和治疗即可,其他超出工作以外的事就不必费心了。”
赵初晞对许莘哲的态度始料未及,没想到看似清冷的男人一席话竟如此强势威严,几乎没有起伏的语气里透着不容反驳和违背的气势。
赵初晞内心不悦,但还是提醒自己,眼前的男人可不是普通的家长,他还是自己的上司和老板,所以顺从温和地回复道:“好的。”
第二天阳光明媚,天空格外蓝,是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赵初晞把活动安排在了户外院里的草坪上。
孩子手里托着航模,赵初晞拿着控制柄操控,精致小巧的飞机腾空而起在空中盘旋翻转,孩子一向冷漠缺乏表情的脸上显出一丝微笑,看着飞行旋转的航模发出“啊!…啊!…”的叫喊,显见的很开心。
保育员在一旁陪护,开心地对孩子欢呼着:“看!它又飞高了!…哇呜!…哈哈…”,赵初晞认真卖力地仔细遥控着航模,一脸开心爽朗地笑着。
许莘哲在房间窗帘后看着眼前幸福快乐的画面,真切感受到了儿子洋溢着的开心。老师才刚来,儿子的状态就好了不止一星半点,自己昨天的反应是不是太敏感过激了。眼前的场景仿若幸福的三口之家,有什么比儿子的恢复和快乐更重要的呢?
许莘哲自省的同时,内心却有些泛酸。觉得此刻陪在儿子身边和赵初晞在一起的,应该是自己才对,可是此刻,他们的距离有些远。
一个小时后,赵初晞带着孩子和保育员回到了室内。稍事休息后,赵初晞想叫孩子上训练课,却叫不出孩子的名字。于是正式训练前,还是继续昨天的相互认识。
今天的户外活动是个美好的开始,相比昨天的紧张不安,孩子明显放松不少。虽然还是自我沉浸式地摆弄着小玩具,但数次耐心地开导问询后,孩子终于张口:“元…宵…,清…和…”,断断续续有些口齿不清的儿语。
“什么?宝贝再说一遍。”赵初晞不解,但很想听清。
“清…和…,元…宵…”
“他大名叫许清和,小名叫元宵…宝贝真棒!这是第一次这么完整说出名字呢。”保育员解释道,惊喜于孩子的进步。
“元宵,吃的元宵吗?好可爱的名字,哈哈…以后老师就叫你小元宵喽?”赵初晞开心道,然后温柔地拉过孩子的一只小手靠在自己胸口:“老师!…”,孩子愣愣地,赵初晞继续耐心地重复,终于孩子微微张口:“老师…”。
“对!元宵真棒!…老师!…”赵初晞惊喜出声,昨天还觉得棘手且毫无头绪的工作,今天孩子的进步就给了自己莫大的惊喜和信心。
愉快的时光总是倏忽而过,晚间临睡前,赵初晞心情愉悦地想要观景透气。今天天气不错,晚上也是明月高照繁星满天。他的房间在顶层,而顶层就带有一个开阔的半圆形露台。
当置身于露台上,赵初晞顿时沉醉于眼前的景色。远处层峦叠嶂、树影重重,再远处是这座城市的灯红酒绿、点点星光般地繁华,夜色深浓,高远的夜空月朗星明,这座建于山顶的庄园别墅在如此夜景的掩映下,更添一丝庄严和神秘。
赵初晞置身于微风中,沉醉于夜幕下,并没有注意到露台另一边端坐在休闲桌旁,手持一杯红酒的许莘哲。
近些年,许莘哲的睡眠经常需要依靠酒精甚至药物,难得今晚工作结束早,便到露台观景浅酌。许莘哲轻抿一口酒后,将高脚杯放置桌面的动静惊动了赵初晞的注意。
赵初晞微转身侧目望去,许莘哲正吞咽酒液而轻柔滑动的喉节显得十分性感,端方精致且线条伶俐的侧颜犹如星空下对月凝思的天神,庄严而清冷。
赵初晞竟看得有些沉溺,片刻回神后,内心有些不忿自己无端的迷恋,故作平静地上前招呼:“这么晚,许总还没休息呀,这么好的兴致赏夜景吗?呵呵…”
“是啊,你也一样,兴致不错!”
“这儿的景色真是不错,难怪来的时候司机师傅说山上的景色特别美,夜景都这么惊艳,那白天观景更是不同返想了,哈哈…”
“嗯。”许莘哲只一声简单的应和,饶是赵初晞再热情爽朗加些自来熟,也免不了一丝气氛冷清的尴尬。
良久,沉稳清悦的声音再度响起:“对不起,昨天我的态度不太好…没有配合你的工作,元宵今天特别开心,他笑了,我从见到他后,他几乎没这样笑过,看得出…你是位好老师。”
赵初晞惊讶于这突然的致歉和认可,有些欣喜谦虚地回道:“哪里,您过奖了,这是我该做的。”
“元宵今天很棒呢!他已经会详细地告诉我他的名字,还知道管我叫老师了,进步很大哦,呵呵…诶?不过…他之前为什么总是管别人也叫爸爸呢?”赵初晞不假思索地随口问了出来,并没有想要得到什么合理甚至具体的回答。
“那是因为,在他一岁半之前,他的妈妈只教会他喊爸爸,就像一只鹦鹉,每天不停地重复,他甚至不会叫妈妈,也不会说别的。”
这样的回答令赵初晞不由地睁圆了眼睛,他本以为孩子还小又有不同于常人的精神问题,可能并没有什么具体的原因或合理的解释。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缘由,实在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