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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莘哲对着听筒平静道:“我需要一杯红酒,请帮我送到书房。”
放下听筒,许莘哲轻叹了口气,瞬间有些疲惫的抚了下额头,然后对赵初晞平静道:“这件事我并没打算瞒你,那份dna报告是给元宵办户籍时用的,当时颇费了些周折。小晞,我说过对你我没有什么需要刻意隐瞒的事,本打算以后慢慢告诉你的,没想到,这么早便被你撞见了。”
说着,佣人便送进来一杯红酒,硕大的高脚杯,赵初晞目测,觉得盛着红酒的量似乎不算少呢。上次在露台见到莘哲喝酒时心情不佳的样子,到现在数周时间,莘哲再也没在家里碰过酒。而今晚,是因为自己提起的事令莘哲心情沉重吗?
许莘哲接过红酒,轻轻抿了一口,继续道:“这件事真的说来话长,该从何说起呢?我不想提我的母亲,但没有她,我今生应该不会见到元宵的生母,我记得那年正月下着雪……”
许莘哲陷入长长的回忆,对赵初晞娓娓道着那久远而曲折又伤痛的记忆。
许莘哲十岁那年春节,母亲独自去了外地度假。从自己记事起,父母的感情就十分淡漠,很少在一起相处,一年中在一起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年幼的小莘哲童年大部分时间都是和爷爷在一起,很少能见到父亲,而父亲也从不关心自己。母亲虽然偶尔关心,可渐渐懂事的小莘哲越来越感觉到,母亲似乎不大喜欢自己。
那年正月的一个晚上,漫天风雪。许心妍从外地度假回来,身后跟着一个穿着大红袄子的小姑娘。
许莘哲在大厅等着母亲,久未见到,甚至连新年都没有陪自己过,母亲对自己却没有多少温柔和关心,只是对自己微微笑了下,语气不像以往那样严厉地说:“阿哲,过来见见妹妹。”
小莘哲惊讶地走上前,母亲对身边的小女孩温柔道:“小澜,这是阿哲。”
然后母亲对小莘哲继续道:“阿哲,向妹妹问好。”
小莘哲愣愣道:“你好,我叫许莘哲。”
小女孩看着眼前的小莘哲,虽然只有十岁,已经出落的挺拔优雅,清冷的眼眸,白皙的肤色,粉嫩小巧的薄唇。
小女孩的眉眼瞬间绽开,眼睛闪着光地欣喜道:“你好,我叫何碧澜,今年九岁,听妈妈说你比我大一岁,那我就叫你哥哥吧,莘哲哥哥好!”
妈妈?!许莘哲从小沉稳细腻且有些敏感,母亲对小女孩的温柔是他从小到大都未曾拥有过的,这声“妈妈”让小莘哲的内心瞬间崩塌,只是面上却因良好的教养隐忍着显得波澜不惊。
母亲对小女孩的热情和落落大方很是喜爱赞赏,对小女孩又是一阵温柔欣喜地夸赞。小莘哲觉得心都在滴血,母亲到底是谁的妈妈,居然给自己带回来一个妹妹。细心地小莘哲甚至发现小女孩的眉眼很像妈妈,而自己一点都不像。
小女孩被夸得很开心,更自如地拉起小莘哲的手,好像自己才是这个家的小主人般热情道:“莘哲哥哥,以后我们可以天天一起玩儿,你就叫我小澜吧!”
小莘哲都麻木地快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了,内心郁闷胀痛生气和伤心,一句话也不想说,下意识地就甩开了小澜的手。
这一幕看在母亲的眼里,小莘哲立刻得到了一阵严厉地训斥:“阿哲你怎么这样没有礼貌,妹妹这么乖巧懂事、大方有礼,做哥哥的怎么可以这样对妹妹…”
小莘哲不记得也听不清母亲后面都说了些什么,那些话听在年幼的小莘哲的耳朵里是句句凌迟,字字诛心。小莘哲拼命地咬着后槽牙,尽量不让自己显出一丝的异样。
爷爷听说母亲回来了,还带了个孩子,很快下楼到了大厅。爷爷问明缘由后很是生气,当即训斥道:“你怎么能随便领个孩子回来养,你有孩子,小哲可是你亲生的孩子,许家唯一的继承人。”
“为什么不能?我和小澜投缘,这孩子特别乖巧懂事,许家的继承人是您最宝贝重视的,我只想要一个可人贴心的孩子。”
“荒唐!你把小哲置于何地?这孩子从小到大你对他可有几分和颜悦色?现在又领个不相干的孩子回来,你莫不是疯了,但凡有点心怎么舍得这样对小哲?”
“男孩子,这么娇惯做什么,您都宠成这样了还不够,小小年纪傲慢无礼,反正我就想要个喜欢贴心的孩子。”
“你!……”
小莘哲听着这些都快疯了,母亲在说什么?自己不乖巧、不懂事、不可人也不贴心,还傲慢无礼,母亲宁可喜欢别的孩子也不喜欢自己。小莘哲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没让自己当场哭出来。
爷爷和母亲越吵越激烈,见天色不早,保姆很有眼力地赶紧带小莘哲回房休息,以躲避这眼前的不堪。
小莘哲回到自己房间关上房门后,就像被抽去了力气一般靠着门坐在了地上。片刻后又像反应过来似的逃一样爬上床盖好被子,朝墙壁侧趴着,脸深深地埋进了枕头里。
保姆过来查看时以为小莘哲睡着了,便没有打扰关灯退了出去。其实那晚,小莘哲几乎一夜没睡,小手死命地抓着被角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没有动静,就这样把小脸埋在枕头里,悄无声息地哭了一夜。
第二天起床,枕头几乎湿透了,小莘哲的眼睛肿的厉害,脸色也很苍白。小莘哲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不能这副样子出房门去大厅。
正不知道怎么办时,孙姨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孙姨休完春节假期刚回来。小莘哲再也忍不住,一下扑到孙姨怀里伤心地哭了起来。
孙姨刚回来就听到了昨晚发生的事,不放心少爷便立刻过来看顾。少爷果然委屈伤心又憔悴的样子,现在哭得更是伤心,孙姨心疼地安慰着小莘哲。
小莘哲伤心地问:“孙姨,我做错了什么,我有哪里做的不好,你告诉我,我可以改正。”
“少爷什么也没做错,学习好,品行端正,年年考第一,还是三好生,少爷做得很好。”
“那母亲为什么不喜欢我!”
“胡说!少爷是小姐唯一的孩子,小姐怎么会不喜欢?”
“母亲昨晚亲口对爷爷说的,他不喜欢我,她想要个她喜欢的孩子。”说着,小莘哲已是泣不成声。
“唉!小姐只是任性些,心里很想要个女儿,但老爷不同意,吵起来说话就没了分寸。”孙姨有些无奈,但只能尽力宽慰着继续道:“少爷快别伤心了,你可是许家唯一的孩子,老爷当眼珠子一样疼得,小姐虽任性些收养了那位何小姐,可少爷才是小姐唯一的亲生孩子,况且老爷也绝不会委屈了少爷。那位何小姐据说是许家出了五伏的远亲家的孩子,家里穷小姐又喜欢,便领了回来。少爷以后看在小姐面上与她和睦相处就好,万不能失了分寸,因为她伤心成这样。少爷的眼睛这么肿,一看昨晚就哭了不少,哭坏了身体可怎么好。”
说着,孙姨便投了热毛巾仔细地给小莘哲敷着眼睛,又让佣人拿来冰袋,用毛巾包着替小莘哲冷敷了一会儿。小莘哲在孙姨的宽慰照顾下终于好了很多,又一身清冷优雅地出现在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