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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左右开弓擀着饺子皮,听着伯娘婶子还有婆婆,一边包饺子,一边跟家族里新进门的小媳妇儿,说着“五更饺子”的那些讲究:饺子包好了,摆放在盖帘上的这个也是有讲究的,要一个方向盘一圈一圈摆放。说一圈一圈,就说明是按圆形摆,有团圆之意。
包饺子之初,要先包一些元宝饺子放在中间,然后再绕着元宝饺子一圈一圈地向外逐层摆放整齐,不能有“脸对脸”“背靠背”的,要不然,在这一年里,家里就会吵吵闹闹,平添口舌是非。这饺子一圈圈的摆,有个美好的说法就是“圈福”。
还有,家里有闺女的,盖帘中心的饺子,要留下两三圈,等着初二,闺女回娘家了,再包一些饺子,和留出的“饺子芯”一起煮给闺女女婿外孙吃,这是告诉闺女,尤其是姑爷,娘家还记挂着出了门子的闺女,不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
“五更饺子”包好了,就可以煮了,煮的时候,难免有几个漏馅的,这时候,五更饺子的讲究又来了,你千万不能说:“饺子破了”这个是犯忌讳的。你要说:“饺子挣了。”挣了——挣钱了。饺子破肚子。掉出馅了,要说:“露出现金来了。”还有饺子出锅,要先舀出一碗祭祖,然后才可以开吃。
五更饺子既然这么讲究,吃的时候有没有讲究?当然有了,那就不是不能吃腊八蒜和腊八醋,因为蒜是荤的呀,腊八醋自然也算是荤的了。吃“五更饺子”只需要少许醋加上几滴香油。噢!腊八蒜,这五更饺子不能吃,中午,晚上,不是还吃肉饺子嘛,那时候就可以吃腊八蒜,蘸腊八醋了。
这吃了五更饺子,先给长辈们拜年,得了红包,大家就各回各家,满世界拜年啦。拜了一圈回来,在安静和舒清乔家里,开始给安静过生日,安静坐在客厅里,和爷爷舒培林,奶奶黄焆,公公婆婆,还有孩子们,拆看大家给安静的生日礼物。
舒清乔在厨房里做饭,饭菜现成的多,舒清乔只做几个用蔬菜做的菜,半个来小时,舒清乔就喊着:“开饭啦。”一家人簇拥着安静这个“寿星老”来到餐厅。安静在家人的陪伴下度过了一个难忘的生日。
年初二,舒清乔和孩子们陪着安静,汇齐了爸妈,一起回鲁县市过年,安静又收获了好多好多的生日礼物。吃完了午饭,安静和舒清乔就回了湳市,因为初三,要去陪爷爷安振泉和奶奶郜娟过年。从初一到初十,安静和舒清乔,都是在去亲戚家过年,或者亲戚来安静这边过年,天天吃吃喝喝,安静都觉得自己胖了不止一斤两斤的。
这过年大多都是快快乐乐的,可凡事都有例外,在初九的小学同学会上,曾经做过同桌的同学丰春燕,两杯酒落肚,居然酩酊大醉,号啕大哭。她参军入伍的竹马哥哥突然无缘无故中断了他们的通信,起初她以为是有任务,好久不来信也没在意,执行完任务,竹马哥哥会给她寄来一摞的信。
这次,居然把她的信都给打了回来,还有一封自称是他女朋友的信,信里还有一张两人在一起很亲近的照片,信中还说竹马哥哥不好意思和她说分手,她也只好做这个恶人,给她说一声。她好想去竹马哥哥的部队去问一问,偏偏她妈上班的路上,被车撞断了腿,她不可能丢下妈妈去部队……
说又不能说,问又不能问。实在是憋屈的很,于是,就有了同学会上的这一出,同学们纷纷劝慰。感情上的事儿,安静没有上前劝慰,爱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每个人都是独立得个体,个人的想法、个人的观点只代表了自己,代表不了任何人,谁也无权干涉别人的私人感情,更不能妄下结论,去帮别人做决定。
不是安静冷血,因为即使是和你形影不离的亲姐妹,或者关系不一般的朋友,你如果是理智的,千万不要义愤填膺的批评,她感情中的男主绝,更不要劝她分手。因为即使我们自己在感情上遇到什么,也有迷茫的时候,说不清,道不明。你又从何角度问题从何位置上说三道四呐,感情上的事儿,没有什么感同身受。
感情上的事情,要是能说明白,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也不会让元好问写出:“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张爱玲在《倾城之恋》中说:生在这世上,没有一样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
我们永远做不到从始至终都爱的顺顺利利,正如身边那些一路到老的夫妻,他们在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受过那么多的风雨和阻碍,但是不论如何,还是能够牵着他的手,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安静没想到过了元宵节,丰春燕会找上门。刚裱好一幅画,正喝咖啡,门上的风铃“叮铃铃”响起,铃声清脆而绵长,放下咖啡,抬头一看,丰春燕,不由得一愣,不知她为什么过来,连忙往沙发上让。
“我今天路过曼山,想着你住在这里,就不请自来了。”“这时间过得真快啊,我觉得同学会好像昨天的事儿,没想到已经一个礼拜了。”是啊,人就是这么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变老了,然后就是尘归尘,土归土。”
不等安静说些什么,就什么来意:“我是来谢谢你的?”“谢谢我,我又没有做什么吗……”“其实不用大家说什么,道理我都晓得,没想班里同学唯有你是真心懂得我的。”
“……那些擅长送礼、懂得求人的人,改变命运其实并不难。而那些凡事都靠自己,不擅长与人打交道的人,往往辛苦了大半辈子却一事无成。过于要强的人,命运往往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美好。’在这个社会中,我们都应该学会能屈能伸,头脑灵活,嘴巴甜美,脸皮厚实,做事果断。”
安静说道:“晏子曾经说过:‘识时务者为俊杰,通机变者为英豪。’其实,这世上眼见为实都未必是真,你没放弃,是因为他没有当面……一张照片代表不了什么,有可能事实并不是表面那样。我能看看那张照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