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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子,老朽两样都做不到。”那獾精打了个滚,又变会那个三尺高的小老头:“老朽这变化尚不能持久,遑论助人害人?这些动物的怨魂其实也做不了什么,只不过是怨气作祟,令人暂有幻觉。至于什么幻觉,因人而异。”
“所以,先前受伤或者受惊吓的人,并非是这些怨魂伤害,而是致幻时自己造成的?”纤阿沉思,考虑它说法的可信度。
“正是。”獾精小心翼翼道:“既然有此机缘,得遇仙子,不知可否请仙子为这些动物的怨魂超度?”
纤阿喃喃道:“若是为了化解此怨,倒也不是不可。”
“仙子可有解法?”獾精充满期待。
“它们徘徊不去,无非是恶人没有恶报。若如你所言,这猎户在地府应受火狱之刑,炙烤为人干却精神清醒,时时受到折磨。稍待我去取了这景象来,它们见了自然怨歇,早日进入轮回。”
纤阿言毕,又看了一眼那楼:“这个朱大人,为人暴虐,你们莫要招惹他,以免惹祸上身。”
“是的是的,谨遵仙子教诲。”小老头频频点头。
有镜像的月亮,当然也有镜像的地府。镜中的地府没有鬼差判官,但却有仍在受刑的罪人们。即便没有执行的鬼差,他们也在自动受罚。
“看样子,鬼差可以不要。”纤阿指着在油锅中匀速翻转的灵魂:“他看起来自己翻得也不错。”
“只是看不到,不代表没有。”谛听解释道:“镜中映照不出仙身以及地府中的官差们。”
“这是为何?”纤阿不解。
“镜中倒映是反的,神仙鬼差们无法被反过来。”说话间,谛听找到了正在火狱中被炙烤的老猎户,指着道:“就是他了,左数起第二个。”
纤阿拿出法宝录了影像,看着不少与他一样在受刑的罪魂不禁感叹:“你看,谛听君,他们即便受到了这样的酷刑,仍不知错在哪里。仍在嚷嚷着,天生动物给人吃,为何又要惩罚猎杀动物的人?难道吃的人就无罪吗?”
“天生万物以养万物。就算要吃,也不能竭泽而渔。”谛听以白犬的形态说出这段话,更显得贴切:“人之傲慢在于以为自己是万物之灵,便可肆意灭绝其他的生灵,即便被反噬,不能敬畏自然者,终究不会忏悔。他们又岂知贪婪口腹之人不在更深的炼狱。”
两人回到那旅店外,天蒙蒙亮,刚刚站定,一身是血的小老头慌张地向他们跑来,口中道:“不好了仙子!不好了!杀人了!杀人了!!!”
纤阿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蹲下使了个法术,给他身上血迹清理干净,看着它颤抖的维持不住人形,又变成了獾开始啼哭,便安慰道:“慢慢说,怎么了?是怨魂暴动了吗?杀了谁?”
“不是……”獾精哽咽着,断断续续讲了昨夜他们走后的事。
他本想按照纤阿的吩咐,让怨魂们今夜莫要吓唬那个朱大人,安静等仙子和神犬回来。结果,刚刚进门,便发现这朱大人煞气太重,自己无法隐身。因此变化为一个朱冠白须的老者去跟他搭话,以便进入楼中。
朱铄见他厉声质问他为何怪,害怕中,他谎称自己是本地土地神,正在剿灭群怪,听闻他这贵人到来,特请相助。
为了让这个谎言更真实,獾精还按着人类话本上看来的除妖故事,详说了一番,请他用宝剑砍掉怪物的头,自己会协助他。
“仙子,老朽,老朽本意是撒个谎进入这楼。谁料,我与怨魂们说了仙子的事,它们却说这朱大人自成迷障。”獾精说着,抖得更厉害了。
“自成迷障?”纤阿有些惊讶:“活人鲜少如此。”
“谁说不是啊,吾等皆备被困住,他身上附着跟随的怨魂极重,皆是人类,吾等不过是些动物,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他竟然将不放心来看他的妻妾子女一一都砍了!!”獾精说着又大哭起来:“若不是刚刚鸡鸣,他障破倒地,老朽还以为也会被他杀了!”
这时,因为已经鸡鸣,陆续有人起床了,下人们似乎不见主人们开始在叫人寻找。
纤阿一把抓起獾精隐了身,就看仆役们一路找到这楼里,秉烛一照,原本阴沉的男人此刻如同厉鬼般,头发散乱,手握宝剑,眼睛充血,直勾勾地瞪着地上,嘴角露出怪异的笑,身上的华服没有破碎,但全是血迹。
那本来呆坐在血泊里的朱铄被光和下人们的尖叫唤醒意识,回过神来,看着眼前满地的尸体,全是自己的妻儿。
四下皆惊无语之时,朱铄突然扔掉手中的剑大叫道:“我难道被妖鬼所捉弄了?”遂倒地。
仆人中有胆子大的上前测了一下鼻息,颤声道:“老爷……老爷没气了!”
纤阿看着眼前的一切,微微叹息,伸手摸了摸獾精毛茸茸的脑袋:“没事了,这不关你事。我现在去帮你的同伴超度怨魂,然后送你去别处修炼。”
事毕,纤阿在客房里一边看着小动物们为了感谢她凝结出的粉色精魄,一边喝茶似乎在等待什么人。
很快,门被敲响,纤阿应声后,老板一边抹泪一边冲到她面前跪下道:“女侠,女侠救命啊!朱大人!朱大人他被楼中鬼怪害死了!请您降妖除魔啊!”
“官差不是已经来过了吗?”纤阿站起身,看着跪在那里的老板对他浅浅微笑:“是朱大人他自己暴虐,一时冲动杀了妻儿,畏罪自杀了。这楼中怨魂,我已经化解了,不要你报酬。”
说着她将手中的粉色精魄幻入掌中消失,老板知她不是凡人,叩头得更厉害了:“仙子!还请仙子为我解此弥天大祸!”
“这楼里原来的怨魂我收了,可这新增的却是极恶厉鬼。”她看向窗外隐隐有黑气的楼:“你那把锁锁不住他,若是要命,就别顾惜钱财了,天黑前离开这里。”
“可这是我家三代基业,我……”老板明显不想就这么失去一切。
“祸福无门,惟人自召。言尽于此。”纤阿说完,便与身旁站起身的白犬一起消失了。
在虚空中踏过故事的分界,纤阿问:“你说他会搬走吗?”
“为了钱财而灭绝其他生灵,自家也必当灭绝。”白犬在穿过分界后,变成了一白发的少年,十五六岁的样子,有些雌雄莫辨的美:“佛不渡求死之人,地府的刑罚已准备好了位置,毕竟一家人,要整整齐齐,就像他赶尽杀绝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