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霏霏细雪漫舞,琼枝玉叶,冰封万里。
雪停。
暮云三名弟子纷纷跪在地上,不敢有言,殿内雾障霜凝,纱帘坠下冰珠,呼气化作白烟。
丝缕温润阳光,抚上氤氲迷雾的长生殿,洒落在榻上闭眼盘坐之人。
榻上之人,身穿暗蓝绸衫,未绾未系白发伴寒风散落背肩,微微飘拂。
本以为是苍老年迈姿容,但其面容竟俊美非凡,光滑如玉,眉如墨画,棱角雕琢天工,观其一眼,可令天下女子遽然失魂落魄。
他脸色难掩苍白,气息起伏甚微,身子略见消瘦,添上一番羸弱。
良久。
他睁开双眼,似乎花了不少力气,空洞的瞳孔涣散,脸上肌肉微抖。
“落黎,你过来。”他无力地唤了声。
一名身着白衣女子应声靠近,“师祖。”
“你虽为女身,但天资聪颖,心且无杂念,我将此物传予你。”他将别在腰间的物件递给白衣女子。
“此物唤作殁世,配上你手中的玉石长笛,可穿梭时空一个月时。”
跪伏的三人闻言窒息。
“穿梭时空?”白衣女子接过殁世。
一块平平无奇的白玉,中央圆形暗红色大宝石,四颗透明晶莹稍小宝石围绕,透露冷冽光芒。
“穿梭时空之人,三日后发丝尽白,容颜尽衰。”他淡淡叹口气,指尖撩起几缕白发,抿抿干唇。
“一段消逝生命点亮一颗小宝石,点亮中央宝石需要殁世亲自挑选之人,方可。注满后,可治垂死之人,亦或治百病”
三人听闻惊愕抬起头,似懂非懂。
“此玉二分雌雄,你手中的为雌,所救垂死之人必为我暮云山弟子。”盘坐之人身子有些摇晃,似有不稳。
“何为邪物,何为宝物,全凭一念之间,你三人即刻起誓,不可将此秘密传予外人,外者得知,杀无赦。”
“落黎,就此发誓,倾其所有,对今日之事严密,不传外人,否则必遭天谴”。
“清真,就此发誓,倾其所有,对今日之事严密,不传外人,否则必遭天谴”。
“江一凡,就此发誓,倾其所有,对今日之事严密,不传外人,否则必遭天谴”。
三人对着榻上之人郑重发誓。
“好。”他满意地微点头。
他慢慢思起,昔日那个她,不由得嘴里喃喃:“适见叶萧条,已复花庵郁。帐里春风荡,檐前还燕拂。垂涕视去景,摧心向徂物。今悲辄流,昔欢常飘忽。幽情一不弭,守叹谁能慰。”
忽而万念俱灰,他蓦然仰天长啸,空悲切,“你竟敢如此作践自己。”
殿外吹来一股寒风,越发凶猛,帘上冻结而成的冰坠断裂,掉落到分外寂静的长生殿地上。
他缓缓地闭上泛满心事的双眼。
女子倏忽眼眸氤氲,两靥缓缓滑过一颗泪珠。男子们面似无表情,悲戚尽收眼底。
寒风怨,满载殇,冷落葬别离。
暮云山师祖莫长愁突然仙逝,其因不明。
随即,遣散上下弟子数百名,只留守孝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