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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少竹、萧泓峥眼尖,看清来人,随即作揖,“见过父王。”周夫子连忙参拜,“参见王上。”众人见状纷纷双脚跪拜在地,颤颤巍巍喊道,“参见王上,王上万福金安。”
人群迅速让出一条十尺宽的大道,十几名侍卫架着宝剑前前后后,围着中间身穿金黄色罗衣男子
男子虽年过半百,但岁月似乎在他脸上没有留下残忍的痕迹,没有老态龙钟,反而面目润滑。
长年骑马射箭,身形线条硬朗,身材高大魁梧,面相和身形看着最多四十来岁,能看得出年轻时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俊俏郎。
“平身。”中年男子正是云照国国王萧宜靖。
白冉冉依稀记得,上一世嫁给萧少竹后,他便死于非命,传闻说的是在狩猎追鹿时,不小心摔下悬崖。堂堂一国国君,怎会轻率鲁莽地到悬崖追猎物,其中必有蹊跷。
萧宜靖轻轻地打量白冉冉,心想,相府的两位千金,他曾在一年前相府老太君生辰见过,二女儿白青青长得如花似玉,不管是才情还是相貌,礼仪还是性子,都是极好的。大女儿倒是资质平平,既貌不出众且颇为粗鲁。
怎短短一年的光景,气质和才情变化如此之大,好奇心驱使他忍不住现身。
“孤见人群涌动,也过来凑一下热闹。”萧宜靖哈哈大笑,转向周夫子恭敬道,“夫子,这帮年轻气盛的年轻人,令孤想起年少念书的光景,可谓心里一时起痒,最后一道考题可否由孤出?”
周夫子欣慰地笑,连忙回礼道,“当然可以,大王乃是难得的奇才,这最后一道题目,由大王出再好不过了。
三五个人搬来一张红木大椅子和长案桌,放在舞台中央,萧宜靖坐在上面,一名太监贴心地在右侧扇风,他执起毛笔在宣纸上洋洋洒洒写下一段话。
周夫子拎着字卷展示并念出,“云照国的疆域有多大?”
语落。
众人纷纷交头接耳,嘈杂一片。
白冉冉借明晃晃的灯光,仔细打量台上的萧宜靖,他接过太监递上的茶杯,慢慢品茗,茶上雾气薄薄萦绕眉梢。
上一世,白冉冉翻阅史书,记载初计,云照国疆域大约五百四十三万公里,东起东陵国,西至西莜国,南据风羽国和南夏国边界,北触北国,东西五千一百六十里,南北五千零四百七十一里。
寻常人家自然统计不出来,但王侯将相、王室子弟 若不仔细研阅史书,面对如此问题也焦头烂额。
正当白冉冉思索之际,萧泓峥细声在她耳边说,“美人,这题本王会,巧了不是,前几日跟二哥一起翻阅书籍见过,大约五百四十三万公里。”
前几日跟二哥一起翻阅书籍见过?白冉冉转念一想,那萧少竹怎不抢答,不对。来不及按住萧泓峥,耳畔传来铜锣声,萧泓峥已经敲响铜锣。
白冉冉蹙眉,轻轻吐出一口气,这下麻烦了,她沉静道,“勿动。你与二王子一同看到的,为何他不答?”
萧泓峥粗略思虑一番,也觉得事有蹊跷。
白冉冉看着对面的萧少竹,他单手暗暗拉住白青青的手,一脸看戏的模样看过来。
果然有问题。大王出题没有表面这么简单。
云照国的疆域有多大?
云照国的疆域有多大?
云照国的疆域有多大?
白冉冉心里重复这个问题,脑袋闪过一道金光,悟了。眼睛抽动一下,瞳孔微微紧缩。
糟糕。
如果回答云照国疆域大约五百四十三万公里,即是说大王年老无能,再也无法开疆辟土,藐视大王这是死罪。敲响了铜锣,又答不上,戏弄大王,也是死罪。
答也死,不答也得死。两者,轻者死罪,重者全家抄斩。
怪不得,怪不得。萧少竹没有抢答,想必早已想到这一层,所以迟迟没有作答。
白冉冉不自觉看着天上那轮明月,皎洁无暇,如果答错,恐怕见不到这样的明月了吧。电光火石之际,她突然想到了,微微作揖道,“大王正值盛年,云照国乃是泱泱大国,人才济济,如果说云照国疆域大约五百四十三万公里,未免太小瞧云照国了。”
她素手遥指天上明月,“经大王的励精图治、开疆辟土,云照国世代流传,云照国就犹如天上的明月,只要是明月照到的地方,便是云照国的疆土。”
语毕。
舞台上的萧宜靖龙眼大悦,鼓掌道,“好好好,好一个只要是明月照到的地方,便是云照国的疆土。”
萧少竹连忙附和道,“父王,云照国千秋万世,疆土必定幅员辽阔。”
白冉冉低头谦虚道,“承蒙王上恩泽,臣女也是学些鸡毛蒜皮,略懂一二,父亲常常教导臣女,大王不仅治国有方,学识还渊博,臣女仍需跟大王、父亲和众多夫子加多学习。”
萧宜靖满意地点点头,欣赏地看着台下的白冉冉,称赞道,“白丞相果然教导有方,教出一位才华出众的气质美人,甚好甚好。”
“今日,孤便赐丞相之女白冉冉,云照国第一才女的称号,赏黄金万两。为众人榜样,以此为学。”
“臣女谢主隆恩。”白冉冉跪地谢恩。
周围之人纷纷跟着谢恩。
萧少竹和萧泓峥低着头,看不出神情。
白青青眼睛倒是生气、嫉妒得冒出火。
一夜之间,白冉冉成了云照国女子争相模仿的对象,众人茶后话题。
月光清冷,星星稀疏。
相府东厢。
镂空的精致檀香壶点着淡淡的香薰,轻飘飘的薄雾从壶内窜出,弥漫着整个房间。
一名穿着雍容华贵的妇人,冷静地坐在床头,白青青一脸哭相趴在她的肩膀,哭诉道,“母亲,那蠢货今日抢尽女儿的风头,还被大王亲自赐为云照国第一才人。”
那贵妇人正是相府未抬为平妻的李姨娘,她摸摸白青青的头,“明日,母亲帮你出一口气。”
白青青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又撒娇道,“母亲,明日打算如何惩罚那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