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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到了莫清瑶,曾一建觉得空前的胜利。莫清瑶怡人的体香和绵软的热唇令他沉醉,虽然那感觉于他并非第一次,但莫清瑶却让他格外销魂,他只能解释为他是太迷恋她了。
终于把月亮拽下来抚摩了它,成功的喜悦之外又添上几分惆怅——离真正的成功还差一步,这一步让他兴奋又让他迷茫。
他迷茫是因为他的热吻只带给她短暂的迷乱和颤栗,片刻后,她挣脱出来,又成了他的妹妹,似乎她身上的热血有异于常人的冷却速度。
这结果只让曾一建觉得失败。
这种失败的心情困扰着他,能驱散它的只有再见到莫清瑶,以验证自己是不是失败。
当晚打烊前,他拨通了卢飞的电话,说刚出了两款新机,一款是诺基亚6108一款是诺基亚游戏手3300,建议去深圳考察考察去,顺便补些货,让卢飞明天一早在店子里等他,他开车去接。
卢飞当即应允并调侃道:“你曾老板开车来接我去深圳拿货还是头一次哦,看来我这媒人有功。看你这表现就知道,今天战果不错。”
曾一建哈哈一笑,还行还行。
次日一早,莫清瑶刚上班,曾一建的本田雅阁就停在了店门口。
他一边关车门一边打电话给卢飞,说已到了新店。
他径直走向莫清瑶,笑着问她吃得什么早餐,那种亲昵,凡有过恋爱经验的都看得出,他俩已发生了点儿什么。
莫清瑶心里一阵反感,她脸上是全然的平淡,似乎昨天和曾一建全没发生什么,那表情是在告诉店里的员工:她和曾一建没有秘密。
卢飞是准备好了的,老店距新店300米,他立马赶到了。
他跨进店子,曾一建坐在莫清瑶对面。两个人的不和谐的表情让卢飞一下子明白了:曾一建把车直接开到新店,就是想验证一下莫清瑶对他的反应,从而验证昨天的战果是真失败还是假胜利。
莫清瑶和卢飞的眼光对碰了一下迅捷地闪开,像蜻蜓感知到袭击的敌人,扭转过去的莹洁颈项仿若山水画里的一段空白,轻云薄雾,千山鸟飞,任人暇想。
卢飞看一眼就明白了。
曾一建娴熟地开着车,十几分钟后上了高速。这段路很少塞车,开起来顺畅,他一边开车一边和卢飞闲聊:“你说,爱和性有关系吗?”
卢飞想了想道:“不能一概而论吧。要说有关系呢,有的人能单恋一辈子,比如金岳霖恋林徽音;要说没关系呢,有的人在婚姻中从没快活过,但却生养了孩子。”
“我觉着吧,女人是米,光是放在粮仓里看是不行的,得想法子把它煮熟了才行,煮熟了一切都好办了。”
卢飞从心里大致认同曾一建的说法。他想起张爱玲的《半生缘》,曼桢尽管憎恶姐夫,但当她生下姐夫的孩子后,出于对小生命的怜悯和种种客观因素的影响,她终于嫁给了姐夫。事物是发展变化的,爱也好性也好,都得让位于人道。
但他没从嘴上赞成曾一建的说法,出发前莫清瑶和他对碰的眼神让他没法鼓励曾一建。
他知道,这样的话题曾一建可以一谈一上午,他敷衍了几句,警示曾一建洗清过去,认真对待当下,然后把话题转到手机上:
“诺基亚6108是6月份上市的,它是诺基亚的第一款手写手机,有手写也有数字键,估计好卖,就是价格贵了点儿,大宇市拿货近3000块。”
“傻蛋才拿新机呢,”曾一建说,“我敢打赌,深圳的翻新货不到2500。”
“何以见得?”
曾一建道:“刚上市的手机行情不明晰,翻新的差价肯定大。咱就应该打这个时间差,卖一个赚一个,卖一部不赚它上千块不饶它。”
“不知道翻新的有货没有?”卢飞问。
“当然有。水货都比行货出来的快,有水货就有翻新的,不用担心没货。”曾一建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诺基亚3300是首款游戏手机,游戏可以下载,横屏,这个好玩,爱玩游戏的肯定喜欢,我准备拿几部。”
“没错。咱卖手机的在款式上一定要超前,人无我有,人有我降价,人家降价我再拿新款。”曾一建侃侃而谈。
卢飞想起曾一建曾经的保守,调侃道:“你啥时候这么激进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呀,我那老店,你转给我以前,我叫你拿手机卖你老是不拿,老怕掉价呢。”
“嗐,别提了。你也知道,那时候我的俩店子全是姑父帮着撑起来的,bb机都是他铺货,先卖后结帐的,毫无风险的。
可是手机起来之后姑父没法帮我了,因为他不是手机批发商,我得自己拿货自己担风险。
我一直在安全窝里呆着,受保护惯了,觉得手机一个月掉价一百两百的挺吓人,不敢冒风险。
没想到店子转给你之后你大张旗鼓地干,赚的那叫一个爽。你给我上了一课——干事业得有闯劲,不能呆在安全窝里。”
受到自己曾经的老师的表扬,卢飞自然很受用,他一高兴,也说了心里话:
“古人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在做生意方面你是我的老师,是我的引路人,我得感谢你一辈子呀!”
曾一建哈哈一乐:“客气了客气了,咱俩发小嘛,怪不得你给我说媒,是报恩哩。不过,你的说法也不全对。”
“为啥?”卢飞有些意外。
曾一建道:“我的思想可没你那么深刻,我不大想这样的问题。我是听人家聊天听来的——
干直销那一行的,上线找到下线时,目的都是好的,但结果呢,成功了一起成功,皆大欢喜。但要是失败了呢?
上线失去一个两个下线,他不怕,因为他还有别的下线。
那下线呢,干了不久无法进展,白花了冤枉钱,他会感恩上线吗?
到了这关头,上线会赔偿下线的损失吗?没有一个这样的先例。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就是这道理。
这种情况,当老师的还能终身为父么?”
曾一建的话让卢飞颇为震惊。他一直以为曾一建的大脑里装的只是御女术和生意经,没想到他能说出这样有深度的话,尽管他是听来的。
卢飞不由得连连点头:“这个说法新鲜,虽然是直销行业,和传统不同,但也是活生生的现实。”
“所以嘛,”曾一建说,“老师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要说老师有什么功德也只是领进门的那一刻,还要看啥行业,如果是当土匪,一开始就错了,还功德呢。”
卢飞笑,曾一建也笑。说着笑着,不觉到了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