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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贾夫人说得如此心安理得,绿珠蹙眉,继而问:“你觉得他们是自己死的?”
“是啊,都是病了,干不动活了,干不动活,我也就不给他们吃的,他们就饿死了,难道让我白养着一堆废物?”
“他们怎么病的?是吃不饱穿不暖天天做工做到半夜累病的!”绿珠忽然有些激愤,她的表情,已经全然不像三岁小孩,而是像一个被主人欺压多年的老奴在愤怒地抗争。
“作为奴仆,他们就得干活,不干活,我养着他们当主子?”贾夫人反问。
见她执迷不悟,绿珠摇头:“夫人,看来你是不想让你女儿康复。”
“不,我想!”贾夫人抓住绿珠的手,哀求,“我知道你来历不凡,你是活神仙,只要你能救治好念萱的病,花多少银子我都愿意!”
“可你一点忏悔之意都没有,让我怎么救你女儿?”
“我忏悔,我不该饿着那些丫鬟奴仆,不该让他们在冰天雪地里干活……”
绿珠点头:“把你府上抢来的奴仆都放了。”
之前大晋朝攻打吴国的时候,俘虏了很多老百姓。
晋朝的地主贵族纷纷抢夺那些俘虏,抢到了就是自家的奴仆。
他们逼迫那些奴仆给他们干活。
奴仆越勤劳,地主就越富。
这就是勤劳能致富的意思。
贾夫人可不愿意放了那些给她致富的仆人。
“放了他们谁干活?”贾夫人问。
没有仆人,羊圈牛圈没人垫,饭没人做,屋子没人打扫。
“你是要干活的人还是要你女儿健健康康的?”绿珠反问。
贾夫人迟疑,她的眉头紧蹙,似乎在经历激烈的思想斗争。
忽而,她问绿珠:“为什么让我做这个选择?大晋朝的地主又不是我一家,人人都不把奴仆当人,或打或杀,或买或卖,干嘛到我这儿就行不通了?”
绿珠微笑:“因为你女儿的福报比他们大。”
那笑容,慈悲而又善意。
“福报大就该遣散奴仆?”贾夫人表示不懂。
“三界六道,都有轮回,你所发出的恶意,都会变成回头的箭,你虽贵为主人,但大千世界,众生平等,你怎样对待奴仆,终究会被怎样对待,你总不会希望将来像个奴仆似的给别人干活?”
此言充满道法。
贾夫人似乎不懂,又似乎懂了。
终于,她一咬牙,点头道:“好,我放了他们,你可要保证念萱好起来。”
她想,只要女儿好起来,再买些奴仆或者抢一些来用。
却听绿珠说:“只放了他们还不行,你还得给他们没人20两银子,有了这点银子,他们才能安身立命。”
“20两?”贾夫人叫起来,“一个人二十两,一百个人就是两千两!还叫这点银子?!”
绿珠笑眯眯:“如果有人用两千两买走你女儿,你愿意卖吗?”
贾夫人不知绿珠话里有话,不高兴地说:“别说两千两,就是两万两,我也不卖!”
“那你的一个奴仆的孩子,你是花多少银子买的?”绿珠问。
“那能比吗?我女儿是千金小姐!他们都是贱民!”那些小奴仆,大多是从灭亡的吴国抢来的。
“上苍可不管谁贵谁贱。”
“你的意思是我如果不出两千两,念萱就会被上天收走?”贾夫人忽然开了窍。
“正是此理。”绿珠点头。
贾夫人心惊肉跳,却还不忘讲价:“那,那我给,可二十两也太多了,十两吧。”
“我并没有多要你的,这些孩子,在你家里给你创造的银子,远远超过了二十两。”
贾夫人还在由于,贾念萱痛苦地说着呓语:“娘,好疼……”
瞧着女儿血肉模糊的脸,贾夫人终于说:“好,我现在就放他们自由,给他们银两,你可得让念萱的脸和原来一模一样,还要她和原来一样健康,奔奔跳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