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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见过王爷。”
秦媔在他摘开她第一个衣扣时,沿着榻边跪在他脚前。
周时勋的手扑空,他却未曾生气,只是收回了手,大手轻轻的搭在他右边的面具上。
“王妃第一次见本王便被吓晕了过去,现在嫁了本王又不愿意让本王碰么?”
他这句话说得极温柔,连笃定是他杀人的秦媔都在这一刻怀疑起自己,毕竟戴着面具,又时隔三年,现在没了梦,她脑海中只剩一个戴面具的轮廓了。
见跪着的人还是不动,他也没再多说而是将手伸到秦媔的眼前,那手十分白净,虎口上有明显的老茧,是常年习武所致。
这倒是并不奇怪,南安郡王是以马上帮太祖爷起家,就算到了他这辈不打仗了,依旧也会传承父辈的枪法之类的。
“王妃先起来,别跪着,膝盖疼。”
秦媔抬头望了他一眼,他也正看着她,左眼妩媚且狭长,或许用妩媚来形容男人不恰当,但是似乎没有更好的词来形容了。
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拒绝一位金尊玉贵之人,恐怕再软的性子也会发怒,更何况她还不了解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罢,她将玉手轻轻的搭在他手心。才接触到他便感受到那只小手极其柔软,掌心还有些许温热,触及便像一只小兔在手心,让人爱不释手。
手腕轻轻用力,她便被拉了起来,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也是依旧不敢看他。
“睡吧”
他的声音突然沙哑起来,她抬眼看见他喉结轻轻滑动了一下。大手解着他自己的衣袍,她却不知所措了,到底要不要帮他脱衣服?帮呢,怕他误会又要不帮呢,又不合规矩。
“王妃不睡么?”
他脱下衣袍轻轻搭在一旁的檀木衣架上,见那人正站在榻边发呆,轻轻出声提醒。
秦媔回过神,见他坐了下去,蹲下要为他脱鞋,他却将她手挡住,她抬头不解的望着他。
“王妃不必如此,本王自己脱便好。”
说着,拉着她柔软的手腕,依旧拉她回榻上坐着。
看着他脱完,只剩中衣。她也忙到梳妆柜前将钗寰卸了,将脸上的脂粉都擦净,脱了霞帔外袍,过来准备睡觉时,看见周时勋已经安安静静的躺在外面,修长的手臂露在被褥外面。似乎睡着了,呼吸声均匀。
这人怎么睡觉也戴着面具呢?
她还看着,睡着的人却突然睁开眼,黑眸死死的盯着她。这一盯,让她感觉火从脖颈根一直蔓延着烧了上来。
此时已经卸了妆,烛火又通明,周时勋自然看得见她羞红的脸,没说话,依旧闭上眼。她轻轻的舒了口气,忙脱了鞋爬上了床。
外面的宫女听着里面彻底没了动静,才进门将烛火灭了。
不知道是在陌生地方的缘故,还是身边有一个男人的缘故,她睡了下去,没一会又醒了,此时的寝殿已经一片漆黑,只有点外面的灯笼照进来的隐隐的光亮。
她侧头望过去,他的脸上似乎还戴着面具,倒是睡得规矩,没被滚落。
她仰头望着红顶的幔帐,脑子里天马行空的想了些事,还是睡不着,一直撑着眼睛到天蒙蒙亮时,才累不住睡着了。
“哎呦,我的小祖宗,您再不起来就迟了,”李嬷嬷命人端着水在外面等了大半日,还是不见里面的人有动静,只得推门进来,看见秦媔正好睡,当下便着急起来。
郡王早已起身去了书房,还吩咐不要打扰王妃,让她多睡一会儿。但是她的陪房是知道她是高嫁,还是谨慎的好。
李嬷嬷将被褥收拾好,看见她身下的那块白绢居然依旧干净,平整的垫在她身下,更是不得了。
“小娘子,你和王爷昨夜没行房么?”
秦媔想起昨夜他来解自己衣扣被她让开的场景,才后知后觉这件事是何等的荒唐,新娘居然在洞房花烛夜拒绝了新郎,这事放在谁身上,任谁都会生气,可他偏偏没有,反而和颜悦色的跟她和她的仆人说话。
“我”昨夜拒绝得有多痛快,今晨解释就有多狼狈。
“怎么了?”
身后的温和的声音打断了李嬷嬷的问话。周时勋款步走了进寝殿,看见李嬷嬷手里整洁的白绢,立马知晓,也不说什么,从一旁的梳妆柜上拿起一支步摇,当着两人的面在修长的手指上戳了一针,挤出血来,滴在那白绢上。
这一举动吓呆了李嬷嬷,也把床上的人吓了一跳,鞋子都不及穿,便跳下床,拉过他的手。
“王爷,我”
他轻轻拍了拍她拉住他的手,面上温柔的笑着,安慰着道:“无事的,这种事本也应该慢慢来。”
李嬷嬷见此,知道这位郡王不仅谦和,更能包容妻子,对妻子竟有些无底线的包容了。连正主都不说什么,她这个做仆人的只能将事压下,私下再劝自家小娘子多主动些。
“让人进来给王妃梳洗吧,等会儿还要见母亲呢。”
秦媔放开他的手,在梳妆台前的凳子上坐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十分温柔,但又十分拒人千里之外,总之说不出的感觉。
“王爷的伤口不需要上药么?”
她从镜子中望了过去,见他也正看着她,脸上微红,找了一个话题。
“被针刺了一下,并无大碍。”似乎这样干坐着望人家梳妆有些尴尬,他站起身,走到殿中央,微微侧过身道:“本王在外面等你。”
“小娘子快些,”李嬷嬷不敢在骄纵她,忙出声提醒。
秦媔嗯了一声,接过沁香拿来的巾帕,用香胰子洗了脸,漱了口,整理好忙出了寝殿。
周时勋正好遭丹墀前立着,听见裙摆的窸窣声,转头一看,见她被侍女扶着走出来。抬头来望自己,杏眼无辜的盯着他。
“王爷,我好了。”
他嗯了一声,掩饰这刚才的失神,迈着长腿朝前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