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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媔带着疑惑回答完他们的问题,似乎他们很重视这件事,而且这位大理寺少卿从他谈话举止到身边人的伺候,看起来更像王公贵族。
满腹狐疑回到府中,她虽不能确定对方的真实身份,但是对方身份尊贵,绝不是一个小小的四品大理寺少卿。
这件事很快就像过眼云烟般消散,她实在没时间搭理这件事,父亲那边还要物色一位填房,还是耽搁不得。
但是这件事到底是女儿帮父亲说亲,上不得台面了,只能请家中亲友帮忙,那边的不能请,大致了解家中情况的人就只有王太妃。
还要在三叔三婶没反应过来就要将说好,她之前派李嬷嬷打探的消息,听说都察院都事之妹先是嫁给了宁夏总兵手下的校尉,后她丈夫得了病死了,回了京城和弟弟弟妹同住。
在婆家那边也没有儿女,更没有什么公婆,孤身一人,这倒是恰好合适了,填房不讲究什么身份不身份的,只要不是贱妾。
而且听说性格也不软弱,遇事有主见,像父亲这种的人正需要这么一个人管家。
想罢便匆匆睡下,第二日一早便去见了王太妃,她听这么说,笑着道:“这种事你作为女儿不好办,一说起来让人诟病。”
秦媔甜甜的笑道:“今日过来就是为了和母亲说一声,至于帮说亲的人我都看好了,母亲在世时和豫章侯夫人是手帕之交。”
王太妃哈哈笑道:“果真是那人,她倒是个喜欢说媒的,外头管她叫媒婆夫人。”
听得在场的人都抿嘴笑着,只听王太妃又道:“只是那女子身份始终太低了。”
秦媔低头半晌才道:“开始儿媳也是这样想的,想着身份太低压不住家里那群魑魅魍魉。但是只怕身份好的人家也不愿意去蹚着趟浑水。而且,儿媳也不打算隐瞒家里的事,都是京上住着的人,只要稍微一打听,都知晓。”
王太妃点点头道:“也是,你那三叔在京城圈里出名了。”
说着似笑非笑的望着秦媔,她倒是没觉得被冒犯,只是羞愧有这样的亲友。
“也罢,我陪你一块去,帮忙问问。”
秦媔听说,笑得眉眼弯弯,道:“谢谢母亲。”
趁时间也还早,婆媳两个整理出了门,往豫章侯府去。
豫章侯府虽说和临安侯府是同级,但是不似临安侯府那般复杂,人家子弟各个争气,不是中了进士,就是参军。
听说王太妃和王妃来拜访,豫章候夫人忙从家里便迎了出来,看见两人先是和王太妃寒暄一番,又抓住秦媔的手道:“这么些年都没见着你,长得越发像你母亲了。”
说得有些伤感,两人正沉默,她又破涕为笑,“快进去,别在这里站着,外面太冷了。”
说着搀扶着王太妃,走过去。秦媔则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到了内院里花厅坐下,忙让小丫鬟烫了滚茶来吃。
“今日王太妃,王妃怎么得空来我府上?”
“夫人当年和母亲是手帕之交,若论起来媔儿还得叫您一声姨母呢。今日来此也不拐弯抹角,今日是想请姨母帮我做一个媒。”
豫章候夫人听说是做媒眼睛一亮,欢喜着:“做媒?好啊,我最喜欢管这种事了。谁呢?南边府里的昌大爷么?”
她说完,转念一想便觉得不对,那边人家母亲都未来,做什么媒。
“是我父亲。”
豫章候夫人听了果真犹豫了,很是难为情,“你父亲?”
她沉默了,片刻才道:“你父亲我怕没办法,当年你母亲在的时候,你那三叔三婶我是见识过的,在京城那是横着走。谁家姑娘敢进门?你父亲又你母亲当年在的时候,作为当家主母被他们欺辱,你父亲无动于衷。”
说完,看了一眼秦媔,她何尝不知这样,她在家的时候也时常被父亲忽视,远的不说,就拿前几个月被打的事情来说,父亲一句话不说。
所以在遇到这种性格温和的人,她终究把这些人归咎为懦弱的人,不敢依靠。这当然也是她不想嫁南安王这种性格的人的原因之一。
“姨母的意思我懂,那是个火坑,我在想能不能先说,然后我去将家里的事解决了。”
豫章候夫人瞟了一眼王太妃道:“你一个小辈,怎么解决呢?”
就是因为这个小辈的身份,所有事情都畏首畏尾的,什么事也做不了。
“我虽是小辈,但是身份在这里摆着,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是要是有人要害侯府,我也不能坐视不理。”
“这”
“姨母这边先向她那里说说,家里的事我会替她铺路的,只是现父亲没相看好,什么都说不好。”
豫章候夫人听说犹豫了片刻道:“好,我就看在你母亲的面上冒这个险,不知你看上的是谁?”
“都察院都事之姊。”
豫章候夫人听她说的时候觉得他家门第太小,但是转念一想那种人家也是个火坑,此次帮他们不过是为着两个的身份,王太妃虽然全程不说话,但是一直喝着茶默默的听着。而且婆媳两人关系看上去很好,能笼络对自己儿子也是很有好处。
“那我帮你去问问,只是不一定准。”
“姨母放心,不准也没什么。今日之事”
“王妃放心,我是不会说的,毕竟我也在局中。”
秦媔清楚,也点点头,几人说完正事又说了些京中的新闻,也正值正午,告辞出门。豫章候夫人留饭婆媳两人又推脱了。
秦媔扶着王太妃出来,上了马车,她郁郁的揭帘看出去,车水马龙,王太妃见她为此事难过,也不禁出言安慰。
“亲戚若是来往的少了,也会生疏。更何况你母亲也过身了那么些年。”
秦媔听婆母安慰,放下帘子笑道:“儿媳明白,人走茶凉。况且还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王太妃慈爱的理着她鬓边的头发道:“你明白就好,没必要难过。”
秦媔拉着婆母的手,靠在她的膝头,像小时候靠在母亲腿上一样,王太妃也轻轻的抚着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