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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验证我的猜想，我直接给柳长风打了电话。之前我找过柳长风，接电话的人大都是那个讨厌的李彧，但这次，我想他会亲自接。
我：“董事长您好，我是韩风。”
柳长风：“你重获自由了，恭喜。”
我：“我也要恭喜董事长。”
柳长风：“恭喜我什么？”
我：“恭喜董事长可能要获得那第三份数据了。”
柳长风：“阴阳怪气，什么叫可能，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我：“现在的情况就是你希望的呀，‘疯子’绑架了我，想要从你和基地要数据，你笃定基地不会坐视不管，一定会想办法把我救出去。”
我当然知道绑架我的不是“疯子”，是李挺。我这么说一来不想让柳长风掌握太多信息，二来也是试他虚实，探他知晓多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
柳长风：“事实就是这样，现在来看，他们成功了。”
我：“没错，所以基地破坏了“疯子”的游戏规则，失去了‘疯子’的信任，接下来就只能找你交换数据了。”
柳长风：“就像你说的，我的确是这么打算的。”
我：“所以我要恭喜董事长，只是您也没想到魏老他们会成功吧。”
柳长风：“其实你能不能成功被解救出来我不是太关心，而且事情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看来柳长风好像发现了什么。
柳长风：“你被绑架，现在又被救出来了，整件事在我看来没那么简单，我还没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怎么会轻易和那种人合作。”
我：“我就是看不出来什么，所以来找您请教。”
柳长风：“我看你请教是假的，套我话是真的。”
我：“董事长您又说笑了。”
柳长风：“你被绑架的时候，没发现你的那位樊队长也在场吗？”
他的话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他是怎么知道樊振国在场的？按他的意思，我被绑架这件事看起来有猫腻，让他引起警觉的就是樊振国。
为了能从柳长风嘴里获得更多的信息，我继续装起了糊涂。
我：“樊振国？他怎么在？”
柳长风：“樊振国追查‘疯子’十年了，这个时候突然和‘疯子’合作起来，让我怎么相信。”
我：“樊振国一直以来的目的只是追查‘疯子’这么简单吗？你可是跟我说过，要我小心樊振国。”
柳长风：“抓住‘疯子’是他的执念，有的时候他和‘疯子’一样不可理喻，他知道‘疯子’一定不会允许还有人掌握第三份数据，所以‘疯子’一定会找到你，然后杀掉你。”
柳长风没有把话说得很直白，但我好像猜到了他说的樊振国不可理喻是什么意思。
我：“我明白了，你是在担心樊振国会把我当成诱饵，引‘疯子’现身。”
柳长风：“他就是这么做的，不是吗？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如果真的如柳长风所说的话，那么樊振国之前的很多行为就都可以解释通了。
何大勇被杀那天，他提前潜入我家却始终不现身，就是在等“疯子”或“疯子”的人动手。只是他不知道，何大勇已经被另一个潜入我家的人解决掉了。
后来我去柳子阳别墅，去长风集团赴约，在基地开展了一系列行动，看似他漠不关心，其实他一直都在掌控全局，故意把我置于危险中，引“疯子”现身。
我：“他怎么这么痛恨‘疯子’，理论上讲，‘疯子’更像一个间谍，这不在刑警队的工作范畴之内。”
柳长风没有马上回答我的问题，电话里我也听不到一点声音。
我：“董事长？可能信号不太好，如果您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
柳长风：“他虐杀了他的亲妹妹。”
不是信号不好，是电话那头的柳长风有些说不出口。
我：“樊队的亲妹妹？您是说‘疯子’虐杀了樊队的亲妹妹？”
柳长风：“她叫樊敏，是子阳的母亲，我的妻子。”
我记得去柳子阳别墅的那天，陈瑶曾跟我说过这层关系。十年了，樊振国一直在追查这位杀死自己亲妹妹的凶手，而且柳长风用的是“虐杀”来形容的。联想到那些干尸，那些被“疯子”称为艺术品的干尸，我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我：“难道，您的夫人，也是当时的实验对象？”
柳长风：“你居然查到了这一层。”
我：“那些实验对象的下场，除了我，好像都不怎么好。”
柳长风：“我不用你提醒我。”
我：“对不起董事长，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该那么说……”
“嘟——”
电话里响起了挂断的提示音。
柳长风生气地挂断了电话。我本想继续问他，为什么他的夫人也会成为实验对象，但好像不太和适宜。
和柳长风打电话前我有一些傲气，因为“疯子”已经给我揭露了樊振国和李挺布下的这个局，我以为自己可以站在“上帝视角”上与这位董事长通话，然而真打上电话了我才发现，我看到的，想到的，了解到的依然还浮于表面。
我不能确定柳长风是否识破了樊振国和李挺冒充“疯子”的把戏，但可以肯定的是樊振国暴露了自己的存在。“疯子”是因为早早渗透到李挺的队伍里，绑架我的过程中他见到了樊振国，所以一下子就识破了这个局。那么柳长风呢？他是如何得知樊振国存在的？
樊振国已经等我很久了，现在我有着“疯子”给的“上帝视角”，同时我也从柳长风那里得到一些信息，这些都让我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与他“聊聊”的准备，便加快脚步。没成想聊上以后我才发现，我还是太年轻了。
回到公安局后我哪里都没去，直接来到樊振国的办公室。他先去安排了一下郭浪案的相关工作，然后也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进门后他没瞧我一眼，也没说一句话，自己点了根烟坐下来开始闭目养神。
我：“樊队好兴致啊，看起来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樊振国：“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跟你从哪里开始说起，所以我刚才先去处理了一下郭浪的案子。”
我：“郭浪？呵，好我们先不说别的，就说郭浪，你明知道凶手不是他……”
樊振国：“等一下，我怎么会知道凶手不是郭浪？无论从现场来看，还是受害者的直接指认，郭浪的罪名已经坐死了。”
看来樊振国也要利用郭浪“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