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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太极秘要【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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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万户双手负在背后,在厅中缓步来去,朗声说道:“咱们学武的,功夫自然有高有下,但只要心地光明磊落,行事无愧于天地,那么功夫高的固然好,武艺低也是一般受人敬重。王某人生平最恨的就是行事歹毒、卑鄙无耻的小人。”他越说声音越严厉,双目瞪着魏从善不动。

魏从善低下了头,目光不敢与他相接,突然一瞥眼之间,吓了一跳。原来温老夫人发出七枝金镖,给王万户接住后抛在地下。费望舒用一枝镖刺伤厉宏生后,接着将镖射向温老夫人,那枝镖仍跌落在地。这时王万户在厅中来去,足下暗暗使劲,竟将七枝金钱镖踏得嵌入了方砖之中,镖与砖齐,甚是平整。众人见魏从善脸上变色,顺着他眼光看去,都大为惊奇,知王万户露这手功夫,一来是警告温老夫人不得再使歹毒暗器,二来是要逼魏从善出去算账,叫旁人不敢阻拦。

魏从善四下一望,但见厉家兄弟忙着裹伤,温老夫人与温文新咬牙切齿,王映景微微点头,李志洋脸如死灰,心知没一个敢出手相助,将心一横,大声道:“好啊,平素称兄道弟,都是好朋友,今日姓魏的身受巨贼胁迫,好朋友却到哪里去了?王万户,咱们也不用出去,就在这里动手吧。”王万户刚说得一个“好”字,忽听背后风声响动,知有暗器来袭,接着听得一声喝道:“好朋友来啦!”

王万户也不回头,反过手去两指一夹,接住了一把小小飞刀,但觉那飞刀射来势道劲急,全是阳刚之力,接在手上时刀身微微一震,和福建莆田少林派发射暗器的手法又自不同,笑道:“这位好朋友原来是嵩山少林派的,是本良大师的高足吧?”

发射这柄飞刀的,正是嵩山少林派的青年好手杲瑜亮。厉家兄弟、李志洋、魏从善等都是一惊,但见王万户并未回身,尚未见到杲瑜亮的人影,却已将他的门派师承猜得一点儿不错。

王万户却想:“合胜帮只僻处青海数年,离中原并无多时,看来名头已不及往时响亮。我要保护一个孩子,叫一个人出厅,居然不断有人前来阻手阻脚,今日若不立威,倒叫后生小子们将合胜帮瞧得小了。”朗声说道:“你这位好朋友站着可别动。”不等杲瑜亮回答,双手向后几扬,跟着转过身来,两手连挥,众人一阵眼花缭乱,但见飞刀、金镖、袖箭、背弩、铁菩提、飞蝗石、铁莲子、金钱镖,叮叮当当响声不绝,齐向杲瑜亮射去。厉宏生大骇,叫道:“王老师手下容情!”

王万户一笑,说道:“不错,自该手下容情。”

众人瞧杲瑜亮时,无不目瞪口呆。但见他背靠墙壁,周身钉满了暗器,却没一枚伤到他身子。杲瑜亮半晌惊魂不定,隔了好一阵,这才离开墙壁,回过头来,只见百余枚暗器打在墙上,隐隐依着自己身子,嵌成一个人形。他惨然无语,向王万户一揖到地,直出大门,也不向吴相公辞别,径自走了。

王万户此手一露,便算已处了魏从善死刑,还有谁敢出头干预?但魏从善临死还是强硬,说道:“官匪不两立,我一死报答吴相公,那便是了。”王万户大怒,向厉宏生等说道:“太极门中出此败类,是在下门户之羞,原想私下了结,可是他非叫我抖个一清二楚不可。”魏从善自己也真不知道,什么事上得罪了这位合胜帮左护法,他为人精明圆滑,原不轻易与人结怨,便接口道:“不错,天下事抬不过一个理字。你说了出来,请大家评个道理。”

王万户“哼”的一声,指着那个小姑娘,问道:“你不认得这小妹妹么?”魏从善摇头道:“不认得,从来没见过。”王万户道:“就可惜你认得她父亲。她是广平府陈安平的女儿。”

此言一出,魏从善本来惨白的脸色更加白得可怕。众人“哦”的一声,齐向这女孩望去。见这女孩十二三岁年纪,但满脸风霜,显是短短一生之中已受过不少困苦折磨。她手指魏从善,厉声道:“你没见过我,我可见过你。那天晚上你杀我兄弟,杀我爸爸,我在窗外看得清清楚楚。我每天晚上做梦,没一次不见到你。”这几句话说得凄厉肯定,魏从善又确曾做过那件事,张口结舌地“啊”了几声,没再分辩。

王万户向众人双手一拱,说道:“这姓魏的说得好,天下事抬不过个理字。我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说出来请大家评个道理。各位想必都知道,广平府太极门师兄弟三人,武功以小师弟陈安平最强。姓魏的,你称呼陈安平什么啊?”魏从善低下了头,道:“他是我师叔。”心想王万户述说往事,也不必跟他分辩,心中暗打脱身逃走的主意。

王万户道:“不错,陈安平是他师叔。说到陈安平这人,在下可与他素不相识,他是京城王府的武术教头,咱们乡下人又怎高攀得上?”言下之意,竟透着十分不满,只是他存心厚道,又碍着那小姑娘的面子,说到此处为止,接着道:“在下隐居青海,中原武林的恩怨原本不闻不问,可是有一日这小姑娘寻到了在下,哭拜在地,说要请我主持公道。小姑娘,你将那两件东西取出来,给各位叔叔伯伯瞧瞧。”

那女孩解下背包,珍而重之地取出一个布包打开,烛光下各人瞧得明白,赫然是一只干枯的人手,乃是左手,旁边还有一块白布,满写着血字。

王万户道:“你说给各位听吧。”

那小姑娘捧着一只人手,泪流满面,哽咽道:“我爸爸生了病,已躺着好久不能起来了。有一天,这姓魏的突然带了另外三个恶人,半夜里来到我家,说是奉王爷之命,要爸爸说太极拳什么九诀的秘奥,不知怎样,他们争吵起来。我弟弟吓得哭叫出声,这姓魏的抓住了他,扬起宝剑威吓我爸爸,说要是不说,就将我弟弟一剑杀死。我爸爸说了几句话,我也不懂,他……他……就将我弟弟杀死了。”说到这里,眼泪不断流下。

费望舒叫道:“这样的恶人,就该立刻宰了。”那小姑娘提起衣袖抹了抹眼泪,说道:“后来我爸爸跟他们动手,他们人多,我爸爸又生着病,就给这坏人害死了。后来赵师伯来到我家里,我就跟他说……”小姑娘不懂武林之中的恩怨关节,说来不明不白。

王万户插口道:“她说的赵师伯,就是广平府太极门的掌门赵安全。”这个人的名头大家是知道的,都点了点头。那小姑娘又道:“赵师伯想了几天,叫我过去,他拿出刀来,砍下了自己左手,蘸了血写成这封血书,叫我……叫我……送去青海给王万户老师,说太极门中除了王老师,再无旁人报得我爸爸血仇……”众人听得面面相觑,只觉这真是人间一件极大惨事,只那小姑娘说得太不清楚,实在不懂。

王万户道:“这位赵掌门,在下是识得的。当年他瞧不起我王万户,曾来温州跟我打过一场架,想不到竟因如此,心中有了王某人的影子。”

众人均想:“这一场架,定是赵安全输了。”

王万户又道:“赵安全这封血书上说,他是广平太极门掌门,自愧无能,收拾不下这姓魏的叛徒,因此砍下左手,送给王某人,信上说什么‘久慕王老师云天高义,急人之难’云云。嘿,他送我一只手掌,再加一顶大帽子,王某人虽跟他没半点交情,这件事可不能不给他办了。”

魏从善惨白着脸,说道:“这封血书,未必是掌门师伯的亲笔,我得瞧瞧。”说着慢慢走到小姑娘身旁,去取血书,突然手腕一翻,寒光闪处,右手中一柄匕首已指着小姑娘后心,叫道:“好,那就同归于尽。”

这一下变生不测,众人均没料及。王万户抢上两步,待要夺人,却见魏从善左臂紧紧扼在陈洁颈中,低沉着嗓子喝道:“你再上前一步,这女娃子的命就是你害的。”王万户一惊,自然而然地倒退一步,一时彷徨无计,心想:“那便如何是好?”王万户忠厚老实,对付奸诈小人实非其长。

魏从善右手匕首刺破陈洁后心衣服,刃尖抵及皮肉,要使王万户无法用暗器打落匕首,双目瞪住了王万户,说道:“王老师,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在下一向仰慕你大仁大义。你就是发暗器打瞎我这双招子,姓魏的决不闪避接招。但这女娃子,可就给你杀了!”王万户手中扣了两枚金钱镖,本拟射他双目,只要他矮身一躲或是伸手一护,就可俟机救人,岂知此人见事甚快,先行出言点破了自己用意。

一时之间,大厅上登成僵局。

魏从善目不转瞬地瞪着王万户,防他有甚异动,口中却在对厉家兄弟说话:“厉大哥、厉二哥,王老师今儿跟兄弟过不去,你二位可知其中原由?”厉家兄弟与他同府当差,虽然并不怎么交好,但魏从善手段圆滑,平日人缘甚好,若不是忌惮王万户武功了得,早已出言劝解。厉宏生接口道:“听王老师说,他也是受人之托,未必明白真相。只怕这中间有什么误会,也是有的。”

魏从善冷笑一声,道:“误会倒没有。厉大哥,兄弟进吴相公府之前,是在成亲王府当差,这个你是知道的了?”厉宏生道:“是啊,你是成王爷推荐给吴相公的。王爷大大夸你精明能干呢。”魏从善道:“兄弟伤了这小姑娘的父亲,这件事是有的。兄弟一直好生过意不去。可是兄弟是奉了王爷之命。你我同是吃公门饭的人,主人家有差使交下来,你能违命么?”厉宏生这才明白,他借着与自己一问一答,是在向王万户解说这回事的来龙去脉,便接上一句:“这叫作奉命差遣,身不由己,那也怪不得魏兄弟你。”

王万户在青海收到赵安全的血书,立即带同陈洁赶到广平府,但没法找着赵安全,当下又到大业城找人,一查之下,得悉魏从善已随同吴相公南下。他胯下所骑是王怡丹那匹烈焰马,不过两天功夫,已从大业城追到温家堡来。魏从善如何害死陈安平父子,他确是不甚了解。陈洁年幼,说不明白,多问得几句,她就眼眶一红,小嘴一扁,抽抽噎噎地哭个不停。这时听魏从善要言明此事根由,正中下怀,说道:“好,你曾说过,天下之事抬不过一个理字。你倒说说看。陈安平是你师叔,就算他犯了弥天大罪,也不能由你下手,置他于死地。”

魏从善此时有恃无恐,料想今日已不难逃命,但王万户决不肯就此罢手,日后继续追寻,却难抵挡,心想总须说得他袖手不顾,方无后患,于是说道:“王老师,你是忠厚仁善、光明磊落的英雄好汉,常言道君子可欺以方,你这回可是上了赵安全的大当啦。”王万户一愕,道:“怎么?上了什么当?”魏从善道:“我们广平太极门姓周的师祖传了弟子三人,赵师伯是大弟子,先父居次,陈师叔第三,他们师兄弟三人向来不睦,王老师你是明白的了?”王万户本来丝毫不知,但想自己插手管他门户之事,若说一切不知,未免于理有亏,当下不置可否,道:“那便怎样?”

魏从善道:“陈师叔是太极北宗响当当的好手,我对他老人家素来十分敬仰。他在成亲王府当教头,太极拳的秘奥却半点不传给王爷。成王爷生性好武,见他藏私,心中自是不快,连问了几次,陈师叔吃逼不过,竟辞去了差使。于是成王爷将在下找去,要我解释太极拳中的什么乱环诀、阴阳诀。可是先父武功本就平常,又逝世得早,没什么功夫传下来,在下懂得什么?成王爷便着落在下,去向陈师叔请问明白。”

王万户心想:“太极门南北两宗各有门规,本门武功秘奥不得传于官府中人。陈安平不授秘诀,此事大致不假。”便点了点头。魏从善脸色显得十分诚恳,说道:“在下奉了王爷之命,与三位当差的兄弟到陈师叔家里去。那时他身上有病,肝火大旺,三言两语就对我痛下辣手。王老师你想,以我这点稀松平常的武功,怎能害得了广平太极门的第一好手?”王万户道:“那他是怎么死的?”魏从善道:“陈师叔本已有病,在下的言语又重了一些。陈师叔痰气上涌,失足摔了一跤,在下连忙施救,已然不及。”

这番言语之中破绽甚多,王万户正待驳斥,陈洁已叫了起来:“爸爸是他打死的,爸爸是他……”第二句话没说完,魏从善扼着她脖子的手一紧,将她后半句话制住了。王万户大怒,喝道:“你既说他有病,怎地又斗不过他?再说,他小儿子与你无怨无仇,又何以伤害无辜?快放手!”

魏从善道:“王老师,你身在万里之外,怎知我门户中之事?我劝你还是各人自扫门前雪的好。”他一面说,一面移动身子,慢慢退向厅口。

王万户双目如要喷火,只眼见此人心狠手辣,倘若上前拦阻,他定要伤害陈洁性命。这女孩年纪虽小,性格却极是坚毅,孤身一人,竟间关万里、历尽辛苦地寻到青海。以这一条路上旅途之艰难,别说这样一个小小孤女,便壮年汉子,也十分不易。王万户毅然插手管这件事,固为了赵安全斩手相托,有一小半也瞧在这孤女的孝心份上。后来与她共骑东来,时日一久,已视她犹如女儿一般。

只见魏从善再退几步,便要出厅,王万户空有一身暗器,竟不敢向他发射一枚,心下盘算:“若用一枚最重的蛇头锥打他脑门,自能叫他立时丧命,但他临死之前只要手臂一送,陈洁就性命不保。”

只见他又退了一步,此时桌上一枚大红烛所结的一个灯花,突然卜的一声爆了开来,烛光一暗,待得烛火再明,魏从善身旁忽已多了一个老者。

那老者左手平举胸前,但光秃秃的只剩根腕骨,手掌已齐腕斩去,身穿青布长袍,形容枯槁,双目深陷,颧骨高耸,脸上灰扑扑的甚是怕人。魏从善见众人一齐望着自己左侧,神情异样,不由得回头一瞧。突见那人的左腕骨已伸到自己脸前,险些碰到,一惊之下,忙让开了一步,叫道:“赵……赵师伯,是你!”

那人竟不理会,拉起长袍,抢上一步,向王万户磕下头去,说道:“王老师,你的恩情,赵安全只好来生补报了。”王万户急忙答礼,双眼却不离魏从善。魏从善急退两步,正要拥着陈洁抢出长窗,赵安全身形一晃,抢先堵住了去路,喝道:“回去!”魏从善道:“你让不让路?”赵安全道:“你已害过陈家两条命,姓赵的早就没想活着。”转向王万户道:“王老师,这位魏大爷的话,在下在门外已听得清清楚楚,当真是一派胡言。我陈师弟是为了乱环诀与阴阳诀而死在这奸贼手下的。”

王万户向魏从善侧目斜睨,哼了一声,道:“原来魏师傅精研我门的这两大秘诀,在下倒要领教。”赵安全道:“这倒不是。这位魏师傅知道我太极拳有九大秘诀,而乱环诀与阴阳诀又是拳法关键,只可惜他父亲过世得早,没来得及传他。他千方百计要我和陈师弟吐露,陈师弟知他心术不正,就没肯说。于是他用成王爷的势力相压,陈师弟仍然不说。到后来他乘着陈师弟有病,夜中闯到陈师弟的病榻之前,抓住他一脉单传的娃儿,说道若不吐露乱环、阴阳二诀,就将娃儿一剑杀了……姓魏的,我这话是真?还是假?”

魏从善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心中又惊又怒,眼见已可脱身,这老家伙偏偏在这时候闯了进来。只听赵安全哽咽着又道:“一个聪明伶俐的娃儿,便丧生在他利剑之下。陈师弟抱病与他拼命,又给他使云手功夫,拖得精疲力尽,虚脱而死。王老师,赵安全愧为掌门,年老无能,我北宗又是人才凋零,眼下只有这姓魏的武功最强,只有老着脸皮,请南宗主持公道。”他转向魏从善道:“魏大爷,我的话没半句冤枉你吧?”

王万户只听得义愤填膺,大步踏了上去,说道:“要学拳术的秘奥,自古以来只有求师访友,从来没听说过如你这等禽兽之行。”魏从善喝道:“你别动,给我站着!”说着手臂一紧,陈洁“呀”的一声叫了出来。王万户站定脚步,不敢再动。魏从善朗声道:“王万户,你要找我,尽管到大业城国防部来。今日请你叫他让让道。”

王万户无奈,只得向赵安全道:“赵师哥,今日咱们就暂且饶他!”

赵安全大急,说道:“你说今儿……今儿饶……饶了他?”王万户道:“赵师哥,你放心,王某人既拉扯上了这回子事,定然有始有终。”赵安全急得说不出话来,只说:“你……你……”王万户道:“让路给他吧。姓王的要是料理不了这回事,我斩这一只手还你!”这几句话说得斩钉截铁,赵安全再无话说,身子往旁一让,眼睁睁地盯着魏从善,目光中充满了怨毒。

魏从善心道:“今日我脱却此难,立时高飞远走,天下之大,何处不是容身之所?只要我隐姓埋名,你找一百年也找不着老子。”脸上不自禁露出一丝得意神色,说道:“王老师,你我后会有期。赵师伯说得不错,我确实想学一学太极门中乱环诀与阴阳诀的窍门。你上京来,晚辈要好好请你指点指点。”王万户哼了一声,哪去理他。

魏从善不敢转身,挟着陈洁一步步倒退,经过赵安全身侧,微微一笑,左足跨出了门槛。只须再走得几步,便出厅门,黑暗中一躲,王万户再难找到自己了。

费望舒自与厉宏生比掌之后,一直在旁凝神注视王万户、魏从善、赵安全三人,此时眼见魏从善狡计得逞,心道:“王老师帮了我这大忙,眼下他遇上难事,我如何不加理会?”他头脑灵敏,人又顽皮,心念一动,早有计较,见魏从善即将踏出长窗的门槛,突然端起一张椅子,说道:“魏师傅,我有一事请教。”魏从善一呆,却没将这孩子放在眼内,并不理睬。

费望舒将椅子在他身前一放,跳上椅子,突然一口痰往他眼中吐过去。

魏从善急怒之下,伸左手在眼前一挡,右手匕首就往他胸口剁去。费望舒早就筹划好了下一步,见匕首刺到,双手握起椅子,急跃而起,人在半空,椅子向他头顶猛砸下去。魏从善伸手格开,怒骂道:“小崽子!”费望舒人未落地,已向前扑出,抱住陈洁一个打滚,滚开半丈。

魏从善大惊,纵上抢夺,费望舒钩脚反踢,随即放开陈洁站起,施展空手夺白刃功夫,抢他手中匕首。魏从善心知不妙,不敢恋战,猛戳一刀,立即转身出厅,却见王万户双手叉腰,神威凛凛地站在厅口。

这一下变化,王万户固然万万猜想不到,厅上众人也无一不大出意料之外。待得各人明白他用意,陈洁早已获救,魏从善亦已陷入重围。这一来温老夫人更增恨意,厉家兄弟妒念转深,王映景暗叫惭愧,李志洋喃喃怒骂,但不论是恨是妒,是愧是骂,各人心中均带着三分惊佩赞叹:“若非这小子出此怪招,怎能将魏从善截得下来?”

王万户对费望舒十分感激,脸上却不动声色,对魏从善淡淡道:“魏师傅,你为了学乱环诀和阴阳诀,伤了两条人命,其实大可不必这么费事。这两篇歌诀,在太极门中也算不得是什么了不起的不传之秘,在下不才,倒还记得。你说过要向王某人讨教,今日就传了于你,也自不妨。”众人一呆,均想:“他已难逃你的掌握,却来说反话。”

却听王万户又道:“我先说乱环诀与你,好好记下了。”朗声念道:“乱环术法最难通,上下随合妙无穷。陷敌深入乱环内,四两能拨千斤动。手脚齐进竖找横,掌中乱环落不空。欲知环中法何在,发落点对即成功。”

这八句一念,赵安全与魏从善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这八句诗不像诗、歌不像歌的话,正是太极门中的“乱环诀”。魏从善幼时也依稀听父亲说起过,只全然不懂其中奥妙,万想不到王万户真能原原本本地念给自己听。他把心一横,生死置之度外,说道:“其中含义,还请王老师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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