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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道士回头看了我一眼，露出点点阴冷的笑对在场人道：“我天选算法来看，老爷子的死期还早，很可能是医院误诊！”
“哗……”这一句一出，在场亲属一片哗然，几个中年人立马将何道士围在中间。
“人都已经躺棺材里了，道士还能说出这样的话？”雨露也很震惊。
我很纳闷，那句话他为什么要对我说：“看他后面要怎么做？”
中年人想必是死者儿子，刚开始很愤怒，过了一会儿竟然和颜悦色地给其他亲属解释，大家神神秘秘关了丧事大门。
“不好意思，老爷子的事情是个误会！”一个穿着黑色洋装的中年人出来门口向我致歉，“只是医院误诊，老爷子还有呼吸，真是不好意思。”
我一个看热闹的大可不必他来致歉，想必是要急着关门：“没事，我只是来找……”
“找谁也不行，赶紧滚蛋。”保卫又来轰我。
“行了，他们两个是我的助手！”何道士的声音就是一切，“让他们进来。”
我和雨露很诧异，我们和何道士完全不认识，我甚至都不能确认他是不是我要找的亡魂代理人。
何道士走过来，拉着中年人道：“龙少爷，今夜子时候我来接老爷子，注意我之前的交代，一切从丧按照出殡准备，我保管老爷子还能有些阳寿！”
“是，是！”中年男人龙少爷应该是老爷子的长子，低着头答应，但表情有些古怪。
我尴尬地立在何道士身边：“何大师厉害啊，这人都进棺材了还能给活过来不成！”
“呵小兄弟，从你站在门口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不简单！”何道士有些道行，“身负异火，难道是老烈火的传人？”
“吓……你认识烈火师傅？”我心中一惊，“难道你就是烈火口中的亡魂代理人？”
“啧啧啧……那是上一辈的事情。”何大师笑道，“汉中地区能够称得上亡魂代理人的只有我师傅涂山修大师，我顶多算是个亡魂搭理人……”
“哈哈哈，你一个道士还很幽默！”雨露被他逗笑了，“生生死死的事情在你这里这么轻描淡写，看来很厉害了。”
何大师瞟了雨露一眼：“后背那锦囊里边应该是数不尽的金花爪，雪琴奶奶的传人也来了，看来西南道出事了？”
“呼……还未请教。”雨露拱手拜了拜。
何大师极为绅士低头道：“何路北，东洋晚稻田大学毕业，研究神学……是亡魂代理人涂山修关门弟子……”
“晚稻田什么？”我读书少，听不太懂这个大学名字，“东洋这么远！”
何路北不和我计较，反而对雨露很感兴趣：“姑娘眉清目秀，又是金花门人，请教……”
“钱雨露，何大师可以叫我雨露。”钱雨露也出奇的客气，看来是被这白色洋装给吸引了。
“大师哪里敢，以为叫我何大哥就行。”两人眉来眼去直接把我给忘记了。
我抓住重点道：“何大师，既然这么有缘带我去见你涂山修师傅啊，我烈火师傅有信件给他……”
“不急不急……”何路北挥了挥手，“师傅在哪儿我都不知道，况且我现在手中有一件要事处理，要不你们先帮我！”
“我们帮你！”我气不打一处来，这何路北看年龄比我们长了好几岁，没想到如此精于算计。
何路北摊开手道：“你不愿意无所谓，我今夜需要加持护法，有金花门人雨露妹妹在想必也够了。”
钱雨露点头答应，还拉上了我：“何大哥，他叫三儿，我们两个初来乍到本来就是来找你亡魂代理人的，这个忙我们一定帮。”
“三儿，你觉得呢？”何路北得意地看着我。
我叹息一声无可奈何点头：“说吧说吧，要我们怎么帮。”
何路北计算心来道：“今夜我要打通黑白无常道，正好需要两个高强的道人护法，现在连请人的费用也省了，就你们两个。”
“护法什么？”我追问。
“给龙老爷子出殡，这一路上凶险得很，三儿你怕了！”何路北故意激将我。
我哼了一声不是怕，经过汪家村一战我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求之不得。”
“感谢两位上宾帮忙，请里边休息。”龙少爷口吻转变，立马请我和雨露进屋。
这龙家一定是汉中大户，没想到这大房子里边别有洞天，大大小房间不计其数，我和雨露被安排在顶层上房。
我打开窗户去看，城市喧嚣不知道比西南山城热闹多少，只是这热闹场景如今只有我一人独享，没有了家人、没有了朋友，心中只剩下不知生死的小芳算是慰藉。
这慰藉伴随着我不知不自觉就熟睡了。
睡梦中，小芳的身影再次出现，此刻的她穿着富贵太太的衣服，生活得很好，她轻轻抬起头嘴唇微微张开，一个幽幽的声音告诉我。
“快逃……”
“快逃……逃什么？”我大叫一声起来，汗水已经把枕头湿润了。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传过来，钱雨露在门口吼叫，“三儿，何路北约定的时间到了，快12点了！”
我长吐一口气去看墙壁上挂的钟表，老式钟表显得特外突兀：“来了！”
简单穿戴和钱雨露一同到了大门，何路北依旧穿一件洋装，这次是纯黑色，袖口戴了一个孝。
旁边的龙少爷和他装扮差不多，只是脸色上多了一些复杂的沉重。
何路北冲着雨露笑：“你们来了就可以出发了，出殡开始，走龙凤道上山……”
龙少爷点了头，向着后面挥了挥手，一行八人抬棺起来，那是一口红漆木头的棺椁，看上去特别沉重。
何路北招呼我们两人过去，三人带头走在前面，后面是龙少爷抱着龙老爷的遗像，在后面是棺材和两个撒钱纸的人。
“感觉是不是太简单了？”我白了何路北一眼，这一路人马怎么看也不像是给龙老爷这种显贵出殡，“你到底要怎么做？”
何路北手持一个铜铃铛摇动起来，那幽幽的声音和周围的山路很配：“亡魂代理人的主要任务，当然是替亡魂说话了？”
“说话？和谁说话。”钱雨露也来了兴趣，“何大哥，你这神神秘秘的可不让我放心。”
何路北继续摇铃铛领路，他口中唱出歌谣来：“龙凤道龙凤抬，龙来凤抬凤不来，来个小鬼好串台……”
这歌谣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可此情此景总让人浮想联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