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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烆州时秋意渐凉,薄锦韵一人留在宅邸,薄勤独自去了官府处理上任事宜。
临近烆州想着一口气把后面的路都赶完,是以薄锦韵已经两天没洗澡了。往日绫罗绸缎如今粗衣在身又整整两日未洗澡,薄锦韵感觉自己恨不得跟青蛇一般把皮都蜕干净换身新皮才舒坦。
可这洗澡水从何来?薄锦韵回想了一下在家中的日子,却怎么也理不出,每晚准时出现的温热宜人的洗澡水是从何而来的,或许是春桃有什么魔力不成?薄锦韵苦笑着想道。
春桃,也不知春桃如今在京中如何了?薄锦韵摇摇头,决定先把当下的问题解决了。
驿馆的水,是小二从驿馆旁的井里打出来的,薄锦韵很快就找到了宅子中的井,就挨在她的那间房的右侧。原因无他,实在是这宅子实在是太小了只有三间房紧凑在一起,薄锦韵猜有一间应该是祖母的,往后估计会被父亲改成书房用。
薄锦韵此时无比的庆幸此前某次在驿馆闲来无事时在窗边看到了店小二打水,才不至于洗澡大业倒在不会取水这一步。等打够一整桶的洗澡水后薄锦韵已经整个人累得虚脱了,考虑到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生火烧水,咬咬牙直接洗了个冷水澡。
初秋冷得刺骨的井水让薄锦韵浑身打了个激灵,她强忍着蹦起来的冲动又掬起一捧凉水往脸上泼去,这才感觉适应下来了。
薄锦韵泡在冷水中边搓洗边思考,冷水让她的头脑此刻无比地清醒。
现在宅子里一个下人都没有,好在余时当时纵着自己带了许多银票过来,可惜到底是要低调行事,薄锦韵谋划着买一个会做饭的粗使丫鬟,多给点钱让她把吃食洗浴等杂事都包办了。
烆州的女子可以独自出门吗,可要带帷帽?薄锦韵往日在京中出门都是前呼后拥的往往要买什么也不会亲自选买都是吩咐仆人出手,她就带着帷帽端坐马车中好维持世家贵女的气派,自然无从观察周围行色匆匆的人都是何种模样。
在父亲带过来的书里似有写到边地民风开放,左右如今偌大烆州无人知自己是谁,明日且就带个帷帽独自出门。
薄锦韵洗完澡后又将自己和父亲随行的物品布置一二后看天色已晚草草把行囊剩的东西吃了两口后筋疲力尽便就上床了,原以为初到异土会睡不习惯实则这一身皮肉在来时的磋磨中早就适应了一切,甚至躺到比马车内和驿站的硬板稍显柔软的床上后不仅没有感到不适还难得做了个好梦。
由于昨日睡得早,次日薄锦韵早早地就醒了。简单梳洗一二后,发现薄勤已经端坐在薄锦韵昨日在草草布置好的书房中写信了。
见女儿进门,薄勤微微拢了拢袖子盖住了书信。
“桌上的早餐且拿去吃。”薄勤回想往日薄府早餐换着花样的各式餐点下意识地还想补一句今时不同往日切莫挑剔,毕竟自己今早买回来后吃了两口就觉得难以下咽作罢了。
但看薄锦韵虽还是端着小姐做派,指尖掂着包子小口小口地吃着却并未见着难色。薄勤收声,掩面心想,这一路过来差点忘了这个女儿可比自己还能适应环境,接得住泼天富贵也能如今泰然的坐在这简陋的房中吃寻常吃食。
薄锦韵吃了一个包子后,依旧觉得肚中空空。若是放在往常必然忍着了,毕竟美人体态要紧,吃饭要吃得五分饱即可,剩下的熬一熬总能熬过去的。
但昨日又是打水又是收拾住所,料想今日要出门买粗实丫鬟也不会轻松,而且如今自己的纤腰玉手是能给谁看不成?薄锦韵想了想又遵从本心拿了一个包子继续啃。
薄勤出门买了四个包子,原想自己的食量吃三个,薄锦韵往日便是小鸟胃想来一个就顶饱了,谁料自己第一个吃两口觉得难以下咽不吃了,现如今见薄锦韵啃得扎扎实实又有些心痒想拿一个吃的时候……
哎!昨日晚上吃的就是些路上带过来的糕点根本不顶饱!想着薄锦韵又伸手把最后一个包子也吃了。
三个包子下肚,薄锦韵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于是跟薄勤说出了自己的计划:“父亲,今日我想外出买个粗使丫鬟。最好把这烆州这一片都走走好想想往后的营生。”
“往后的营生?”薄勤疑惑地复读道。
“对啊!往后的营生,”薄锦韵皱皱眉接着说道:“马车上那会我不就跟你说了我不能坐以待毙,如今想来三年五载的都离不了烆州。”
薄勤被薄锦韵的话哽住,半晌说道:“我这边昨日找官署有关系的人借了些银子,你且拿着,外出注意安全,你生得貌美,难免招引祸事。”
薄锦韵伸手把薄勤给银子的手推回去,一边从怀中摸出两张银票塞到了父亲手里。
“你这银票是怎么带出来的?”薄勤盯着手里的银票惊讶不已。
自然是用了些上不得台面的美人计。薄锦韵不敢这么直说,于是支支吾吾地说道:“你也知道是余时带走的我,他说他是你的学生,自然得对你的女儿行个方便。来时路上有官兵我不敢拿银票来,带把剑还能说是防身要是被人知道流放还带着巨款就麻烦了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不过你放心!我跟他没有别的往来,就那时让他行了个方便。”
薄勤是聪明人,一来二去又联想往日余时看女儿的表情登时明白了一切,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怎么不考虑叫余时做你往后的营生?”
这不是私定终身私相授受嘛!薄锦韵尴尬地低下头,小声交代道:“我如今这样吊着他然后再寻机会自己嫁回京城有何用?就算真成了他们余家可不会给我好脸色看。女子的底气就是娘家我在马车上看书看到烆州此处女子也能自立门户做营生……招婿……”
薄勤再次被女儿强大的适应力震撼还不及说点什么,屈指一算已近当值的时间了,吩咐薄锦韵注意安全后就匆匆前往官署了。去往官署的路上薄勤因着早上只吃了两口包子饿得发昏又无暇停下来再买其他的吃食,脑子昏昏胀胀的倒还真考虑起招婿的事宜。
他还真没动过给女儿招婿的想法。主要是在知道自己再难有后后薄锦韵就和太子定下了婚约。这天底下最金贵的婚事岂有他不满意的说法?如今被薄锦韵一提,他又忍不住想,若是薄锦韵招婿了将来有孩子了还是随自己姓,也不算薄家无后……
薄锦韵戴上帷帽准备出门时思来想去又折回来,往自己脸上铺了点发黄的粉,如此一来瞧着面无血色,又用煤灰给眉毛添了几笔显得土气冲天方才满意地重新戴上帷帽出门。
在京城时薄锦韵就没少亲自去挑奴仆,她对贴身伺候的人把关极严,是以挑粗使丫鬟这一块她轻车熟路的就找到了合适的。
定好的粗使丫鬟叫沈迎冬,从小拉扯着两个弟弟一个妹妹长大很是能干,薄锦韵财大气粗给了两倍的钱买断了沈迎冬的卖身契,而后又私下承诺沈迎冬干得好每月还会额外给银两。
沈迎冬已经年方十九,迟迟未嫁是因为父母好吃懒做,年幼的弟妹全依赖她一人照顾,见弟妹已经长大能独当一面以为父母终于可以替自己说亲了没想到晴天霹雳,沈父沈母嫌肯来提亲的几家愿意给的礼金都不高,于是寻思着做一单一劳永逸的活计。
薄锦韵花了大钱打发中了沈父沈母自然也是有理由的,她不肯透露自己是哪家人在哪,只说要带走沈迎冬也不许沈迎冬再回去。
沈父沈母原还想之后私下让沈迎冬再回来帮衬家中,但薄锦韵给的太多了堵死了他们这条心,笑眯眯的就把沈迎冬整个卖给了薄锦韵。
沈迎冬原是面带愁绪,但见父母拿了钱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忽得冷笑出声。他们倒是潇洒丝毫也不关心这位出手阔绰的主会怎么对自己。
薄锦韵等沈父沈母走远了,放下心来,对着沈迎冬掀开了帷帽的帘子,笑了笑说道:“沈迎冬我是烆州新来的主簿薄勤的女儿薄锦韵。府中就我和父亲二人,往后你只要负责好我们二人的日常起居,我不会亏待你的。我知事情多,相应的我也会按寻常丫鬟的两倍给你月例。只是府中有些情况敏感我才不想你继续联系家中,望你理解。”
沈迎冬对上薄锦韵笑意盈盈的双眸忽得没了什么怨气,不由地说道:“他们既然狠心卖了我,往后我就是小姐的人了自当唯小姐命是从。”